第9章 医院（1 / 2）
清洁房里。
叶有门醒来，天空已经发黑，发觉小马在身边。
小马没有变，只是没戴眼镜，头发留长了。他道：“把手机给我。”叶有门手机两部手机都给他，见他熟练地打开手机壳，取出芯片扔掉；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叠卡号，取出两张，分别装好，递给他。
“姐在网上买的，他们会查订单，一张暴露，另一张也会。”说完，拿起他的包，走出清洁房。叶有门不敢多声，放好手机，悄悄地跟在后面。
他们走出大楼，并未走大门，而往大院的后墙走去。叶有门跟在后面，心想：要爬树翻墙吗？三十六岁爬树，也算是人生的窘境了。没想到走到院子角落里一个配电间前，小马推门就进。
他们穿过配电间来到另一头的小马路上。小马回头解释道：“姐是街道义务管理员。”
小马路上停着一辆广本奥德赛。打开车门，见后排坐着齐儿，驾驶座上坐着小青。小青穿着紧身皮装，扎着马尾辫，冲着他点点头，笑道：“老大，你好啊。”
叶有门看了一眼小青，又看了看齐儿。齐儿冲着他点点头，示意小青没问题，他才上车。一上车，小青就发动汽车，慢慢开着。
齐儿趴在他身后道：“查出他们是谁了，大学城里的张哥他们。”
“为什么要监视我？”
小青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叶有门，说道：“只有抓住他们，才能了解细节。但是一旦抓了他们，我们和张哥算是彻底拉破面子了。”
叶有门不解道：“他做这种事在先，是他先拉破面子的。”
齐儿赶紧说道：“我知道，这件事你很难理解，是他先违规在先，为什么我们不能和他们翻脸，对不对？”
叶有门点点头。
小青接上说：“老大，拉破面子后面的事，是很难控制的。为了以防万一，你最好跟他谈一下。”
“跟他谈！把我送人虎口？”叶有门怒道。
小青很耐心地解释道：“老大，其实他已经给我们提了个醒了。”
叶有门诧异道：“他给我提了一个醒？我怎么不知道？”
齐儿笑道：“我们查了。茸城没有梦幻婚纱摄影这店，但瑞琪网络是张哥开的。张哥这人，我们接触过，不是很阴险的人；他让人开瑞琪网络的车，这是一件很不应该的事；这一点，他应该很清楚。”
“他是有意暴露自己。”叶有门恍然。
“对啊。”齐儿点头道：“或许人家也是身不由己呢。所以我们要创造一次机会，或许张哥能告诉我们，追踪我们的目的是什么。”
叶有门道：“就算和他见面，他会说实话吗？”
“会说的。到这个份上还不说，我和小马砸了他的店。”小青冷冷地说着。小马接着道：“为了叶无梦。”叶有门惊呆了，回过头，见齐儿在后排的暗处，偷偷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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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在马路侧面停下，小青熄火，关灯，指着前方说道：“马路对面那家复印店，弯腰修机器的就是张哥。”
小马摇下车窗，让叶有门看得清楚一些。张哥很魁梧，剃着板寸头，弯腰很勉强，露出后腰一大截粗旷的肌肤，连红色本命年内裤都暴露在外。见他和熟练地拆卸一块复印机塑料板。
这家伙是个技术工，有自己的小事业，一般不会做出格的事啊。叶有门思索着。十六年的监狱生活的积累，让他累积了通过外表来辨别他人好坏的经验。监狱就是一个浓缩的社会，看到的，认识的，生活在一起的各种各样人，都是社会的异类、渣滓、垃圾、寄生虫，当然也有冤鬼、替罪羊。
小青掏出手机，拨通号码。就见张哥弯着腰，从口袋中掏出手机，看了一眼；随后立即站起，一不留神，“砰”地一声撞在复印机上。复印机上的一块盖板被撞的老远，把站在旁边的小弟吓了一大跳。
小青淡淡地说道：“张哥，有空喝咖啡吗？”
张哥听罢，一声不响，就见他挥动着手，很烦躁地指挥着小弟整理；可当他转身说话时，满脸堆笑：“好啊，地中海的咖啡店吧。”他挂断手机，冲着店里的伙计说了几句话，便沿着马路走，一个拐弯，消失在路口。
不一会儿，小青的手机响了，是短信。小青打开手机，看了一眼，递给后面的叶有门。叶有门接过一看，见上面写道：叶老板，兄弟身不由己；明天派春叔向你说明情况。
“这个什么意思？”叶有门问道。
小青道：“估计他身边有人。。。或者，他的手机都被人跟踪，监听着。”
“他身边有人。”叶有门呵呵笑了，道：“我身边有这种人吗？小青，你能不能给我一个好的解释，说你不是。”
小青笑了，冲着小马道：“你解释。”
小马道：“她不是。”说完，就不吭声了。
齐儿立即道：“我们是你边缘外的人，那种人要求离你很近。比如老萧、老康、小金。还有一点能说明，为什么当你打开保险箱后，才有人要监视你。”
开保险箱后，才有人要监视我。叶有门内心哀鸿一片，心想：你知道吗，其实我早就被人监视了。他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说：“你的意思，老萧和老康其中有一个！”
齐儿道：“我只是猜测。”
大伙沉默了一阵。
小青道：“你明天碰头的春叔，是张哥他叔，是他最信任的人。”
他们正说着，就听到马路上传来隆隆的摩托车声响，其中掺杂着时髦的摇滚乐。随即在他们车旁边开过一辆辆超酷的、闪着五颜六色灯光的摩托车，车上乘坐着年轻的男男女女，穿着奇装异服，个个脸上都戴着夸张的面具。他们在在摩托车上挥舞着衣服、烟花，耀武扬威，嚣张万分。
“一群二代人物。”小马冷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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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在茸城郊外的一家汽车修理厂停下，这里是小青开的厂，也是她的家。
小青一熄火就回头道：“我这里有九位商会里的兄弟，要不要让他们来见你？”叶有门一脸为难，说道：“算了吧，我都不认识他们，再说我又没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谁服我。”
“我服你。”小马冷不丁地蹦出一句。叶有门瞪了他一眼，心里说道：切，我把你姐的肚子搞大了，你就是我小舅子，你不服，我怎么混啊。
小青道：“那天你发了那么多奖金，大家对你很有好感。”
呵呵，原来是这样啊。。。在这以金钱为计量单位的社会里，钱是万幸之主，又是万恶之源。嗨，现在都对我言听计从，是因为我有钱；什么时候我没钱了，会不会把我乱刀砍死。叶有门想着，道：“算了，早点睡吧。”
小青微微一笑便下了车，一下车，她就搂着小马亲嘴。小马则站得像个僵尸鬼似的，笔挺僵硬着身子，动作怪异。随后俩人相拥着，走进了二层的卧室。在门口，小青转过身道：“姐，老大交给你啊。”
叶有门看呆了，原来小青和小马是一对。齐儿忙笑道：“他们的关系一直很稳定；小青已经打掉二个了，医生说不能再打了，要不然就不能生育了；所以要谢谢你，废了那个破规矩。”叶有门听罢，一脸的苦笑。
齐儿道：“今晚，你住哪里？”
叶有门奇怪地问道：“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齐儿低着头道：“昨晚，你喊了一声媛媛。”
叶有门一下无语了。。。。
不管怎么样，要给她一个解释吧。他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身穿黄衣的小和尚，他拉起叶有门的耳朵，低声道：兄弟，哪怕是欺骗她一下也行。他正犹豫着想开口，脑子又冒出一个身穿白衣的小和尚，他厉声道：你真忍心欺骗她？欺骗怀着你孩子的女孩！或许她期待得，就是你的真心话，你不该骗她。
真心！真心就是他心里有二个女人。黄衣小和尚冲着白云小和尚大声吼道：他将来还会喜欢其他女人，一定会的；看看他那个超级阿鲁西亚，能耐得住寂寞吗！所以，他再如何解释都是在欺骗她；与其这样，就让他去欺骗她吧。
“我等着你骗我，让我舒服一点。”齐儿低着头说着。
叶有门只感觉脑子里一片晕乎。我的天啊，这太难了。他很想狠狠给自己一记耳光。女人啊，就是男人的克星；尤其是当一个男人喜欢上二个女人后，那简直就是孙悟空头上的金箍，念咒语的不是唐僧，而是那些女人。
齐儿突然笑了，一把拽着他的臂膀，说道：“你是不是在煎熬？假如是，我就很高兴了。论长相、身材、魅力、文化程度，还有财富，我都比不上蒋媛媛，可你却为我犹豫，我很满足了。”
叶有门看着她，一脸的苦笑。确实如此，作为女人，蒋媛媛更吸引他。
齐儿笑道：“问个私人的话题，媛媛对你的昵称是什么？”
“外星人。”
外星人！齐儿一愣，随即捂着嘴笑起来，道：“她说得很形象。你这个一夜七次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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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欢乐谷是个什么地方？”叶有门在车上问着。
“是游乐场，小朋友们的最爱。”齐儿回答：“那里人多，适合秘密会面。”
小青边开车边说：“看得出，张哥对这次见面很谨慎；最好不要发生血腥风雨的事。”她的语气很老道，似乎经历过风雨。
叶有门奇怪地问道：“血腥风雨！他们会杀我？”
“杀你，早动手了。”小马在旁边冷冷道。
齐儿道：“放心，你不会有事的。”
小青道：“其实派人盯你、监视你，已经破了规矩，那是绝对可以引起一场血腥风雨的。但张哥说的很清楚，他身不由己，说明他背后有一个让他低头的势力。他现在想和我们见面，是很危险的事。我们一定要加倍小心，稍有不慎，张哥就惨了。”
在道上，遇到一些不高兴的事，最好谈一下；谈不下，请人谈。这句话，老康曾经对自己说过。起先不了解这是什么意思，现在似乎稍微理解。矛盾是自然存在的，为了不将矛盾激化，成熟的老大们都是通过退一步来解决问题，为了避开那些不必要的血腥。
“兄弟们的命，也是命。”叶有门情不自禁喃喃地说了一句。
小马笑了。
叶有门也笑了，他看着窗外开过的一辆辆旅游车，旅游车里全部是小孩，他们穿着五颜六色的衣服，个个兴奋异常，在车里叽叽喳喳，欢天欢地，乱哄哄的。
他们的眼里没有烦恼，也就没有了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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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贵。”小马看着手里的门票，说道：“三百。”
齐儿拽着叶有门的手臂道：“到了里面想玩什么，就玩什么，免费的。就是吃的要钱。”
叶有门瞪大眼，问道：“真的？有这种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