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回忆篇 一次,一次(1 / 2)
轩兰院在疯女人跑出之后被重新翻修了一遍,墙外的爬山虎被铲光了,工人运来几车砖头,和了水泥,将轩兰院的墙抬高了三尺。
轩兰院打满补丁的门终于寿终正寝,换成了新式的黑色西欧样式的洋门,外带市面上最新式的防盗锁,就是用钳子也钳不坏。
轩兰院翻修之后,疯女人很少再闹事。
大家不知道的是,就算轩兰院没有翻修,疯女人也不会再闹事了。
张家没了早晨7点的准时闹钟,也没了风尘仆仆的张客卿。张客卿在张家待的时间少之又少,他干脆直接住在公司,一周只回一两次。
张家愈来愈静,家不成家。
时间一晃而过,年节将至,张家好容易热闹起来。张家的下人们张罗起年事都跟打了鸡血似的,个个盼着啊盼啊,好似年节来了什么东西就能过去了似的。
夜里,张怀瑾睡得很浅,那包琥珀糖放在枕边散发着幽幽的甜腻气味,他忍不住又尝了一粒。他把油纸包好,油纸却突然瘪了下去,他紧张地去按,油纸叠起来平平的,拆开一看,琥珀糖只剩一颗了。
莫名的悲伤涌上心头,张怀瑾小心地包好油纸,翻了个身正欲睡,窗外却飘进来幽幽的唱戏声。
“大晚上的谁还在唱戏啊……”张怀瑾暗想。
张怀瑾透过一旁的窗子遥遥往外看,只见一个凤冠霞帔的戏子正站在张家高耸的墙头,水袖飞舞,咿咿呀呀地唱着戏。
戏子身后的圆月大得惊人,水袖在空中流淌着,仿佛要卷住月亮。
“良辰美景奈何天……”
唱戏声很飘渺地传到张怀瑾耳朵里,仿佛母亲亲昵的摇篮曲。张怀瑾记得张客卿说,他的娘是个风华绝代的戏子,如果他的娘在身边的话,一会唱段戏哄他睡觉吧……
张怀瑾安心地闭上眼睛,随着唱戏声将要入眠。
“砰!轰!”
窗外忽然传来沉闷的重物落地的声音,紧接着迸发出冲天红光,整个张家笼罩在旖旎红光之内,异香狂浪般向四周散去。
张家尖叫声连连,门外嘈杂得令张怀瑾无法入眠,张怀瑾懊恼地从床上起身,披了件衣服揉着眼睛向外走去。
待红光渐渐散去,他听到有人喊了声:“柳半卿死了!”
张怀瑾被吓出一个激灵。
柳半卿?他的娘柳半卿?
张怀瑾来到张家门外,此时门外已聚集了一众人,围成一个圈不知在看什么。
张怀瑾嘴唇发白,小腿肚子一阵发虚。他拨过人群来到人圈中央,忽然觉得脚下一湿,低头一看,他脚边竟蔓延着鲜红的血!
他再抬头,望见方才月下唱戏的那个戏子此时鱼卧在血泊之中,表情祥和地好似只是沉睡过去,漫天飘着雪白的梨花瓣,好似冬日里的一场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