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谁动的手(1 / 2)
“所以你就可以不用命了么?夏侯妙妙,我看你是恨不得我早死!拜托你动手之前,动动脑子想一想,难不成把身边的人都吓死才甘心?”顾垣大步上前,脑袋埋进夏侯妙妙的脖颈之中,抓着她的收按在自己胸膛,感受心跳如鼓几乎要跳出来的刺激。
颈侧一阵滚烫的濡湿,手心是失去节奏狂跳的心脏,夏侯妙妙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哭了?
“顾垣…”夏侯妙妙有些语塞。
“满意了么?”顾垣嗓子有些沙哑,重重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起伏不定的心终于平静。
好半天,他才抬起头,一如既往的俊美如涛,看不出之前埋首痛哭的痕迹。若非声音有异,完全无法想象这位尊贵的两国王爷会因为夏侯妙妙铤而走险的举动大动干戈。
“对不起,我没想那么多。”夏侯妙妙看着他,第一次出现不知所措的表情。
顾垣轻轻一笑:“别说什么对不起,你可从来没有对不起我,罢了,今日的事就作罢,以后…断然不可再有下次,我怕我会被你吓死。”
夏侯妙妙忙不迭点头,举着小手慎重保证:“保证不会有下一次,真的,天地可鉴!”
顾垣无奈一叹,拉下她的手牢牢攥在手心,丝丝冰冷沁入心扉,却也叫他不安定的心归于平静。
两人就此握手言和,一夜无话。
翌日,王府的主子从夏侯琪院落转移到月牙楼,就连刚刚苏醒不久的夏侯琪也撑着病体,被夏侯珂背了来。
“究竟出了何事?为何一夜之间突然病重?”夏侯琪急不可耐的开口,仗着同为病人,直接爬到妹妹身边,和她并肩躺在一处,一只手还牢牢抓着不放,眉宇之间满是忧色。
夏侯妙妙微微往内侧挪了挪,免得身边的少年位置不够翻下床去。
“我也不知道,突然就吐了血,经脉受阻,风雅也看不出来具体是什么原因,只能好生将养着,规规矩矩吃药,兴许能多活个五六年。”
夏侯琪怔了怔,晶莹泪珠不由分说落了下来,眨眼间湿透整张脸,也湿了鬓角。
夏侯妙妙:“……”
这孩子是水做的不成?
“让神医看看。”戴长松深深看着夏侯妙妙,眼神莫测,挥了挥手,让门外候着的江湖神医进门来。
这位神医江湖上颇有名气,甚至比宫里的御医的医术还要深厚三分,因为性子孤僻,不喜束缚,故而没接受朝廷的招揽,纵情江湖。
但就是这么一个人物,竟然在戴氏嫡长子面前低下头,自称属下。
神医细细诊脉,过了好一会儿,眉头死死拧着,眉心凸起一个‘川’字,脊背弯了一下。
再三在蛊虫一事受挫,所有的骄傲与清高被踩得荡然无存。
一张老脸带着几分强忍的镇定,退开一段距离,躬身道:“属下无能,表姑娘身体已然病入膏肓,如表姑娘所言,好生将养着,也许能多活个三年五载。”
话落,屋内静若无人,落针可闻。
又过了一会儿,一声痛苦闷哼惊醒了众人,却是戴王妃捂着嘴,颤抖着身躯摇摇欲坠,片刻之后竟然仰头昏迷而倒。
夏侯珂忙将人抱住,转头送了回去,又是请大夫,又是灌汤药,再三确认脉象平静之后,才重新回到月牙楼。
月牙楼内,几个主子确定夏侯妙妙好不容易康复的身躯再次崩溃,相继送了药材过来。夏侯琪死活不肯离开,其他人无奈,只能将他留下,和夏侯妙妙躺在一起,同胞双生的亲兄妹,时隔十六年,终于重新并靠一起,气息相融。
夏侯珂拖了张软榻坐在床边,目光沉沉落在两张并立的脸庞上,久久不愿挪开,渐渐染上哀伤与自责。
这两个,是他同父同母的亲弟妹!
……
不为人知的角落里,两道人影一高一矮重叠在一起。
一人声音清亮,听不出喜怒:“究竟是不是她?你确定戴长柏的蛊虫是因为夏侯妙妙的血而恢复?”
又一声音回复道:“是,是我亲眼所见,夏侯妙妙的血的确有解蛊的特殊功效。当年荣芳郡主食用红鲤后蛊虫消失,却是夏侯妙妙亲自将红鲤送过去,我猜测,夏侯妙妙将血融进鱼肉之中,这才解了荣芳郡主身上的蛊虫。”
“可这一次试探却得不到想要的结果,蛊虫并非对夏侯妙妙无用,相反,因为曾经的病骨,发作得比常人还要迅猛强烈。”
“这一点我也想不通,她给夏侯琪喂了药丸,也通过接触夏侯琪引蛊入身,本为试探她的血脉功效…或许,她识破了我的算计?可大夫的诊脉不能作假,我也能感觉到她体内蛊虫的存在。”
“此事暂且作罢,夏侯妙妙若是怀疑到你身上,定然会有后续,这段时间你便蛰伏,静观其变。”
“是。”
两人的影子相继消失,风卷而过,带走两片枯叶,什么也没留下来,谁也不知道,不久之前,这里曾有人出现,讨论一件令人胆寒的阴谋。
……
这一日,顾垣拉着夏侯妙妙在外面晒太阳,四月底的天明京城,气候还有些凉,太阳并不灼热,投射在身上,金灿灿一片,说不出的惬意。
打理好茶水点心,顾垣轻轻抚摸身边女子一脸慵懒的眉目,唇角带着浅笑,道:“本不想带你一同离京,毕竟夏侯王府的事还没完,越往后,露出来的鬼脸越多,表示我强行带走你,你也不会同意。但现在看来,随我同行势在必行,我着实不放心将你一个人丢下,妙妙以为如何?”
夏侯妙妙早走猜测,这时候却是装傻充愣,故作懵懂无知,昂首问道:“去哪儿?”
顾垣笑了笑,一颗红艳艳的车厘子喂到她嘴边,取了白帕为她擦嘴,柔声道:“去南阳,一是离开南阳多年,也是时候回去了,二是庭叶归途失踪,如今还没有任何消息,我无法安心。”
说着话,屏气凝神看着她。
世间女子的同性是善妒,他也清楚知道自己心中的人是谁,也将曾经纯净如月光的女子定位在合适的位置。
可到底担忧身边的女子多想,强颜欢笑。
夏侯妙妙却是淡淡一笑,“好啊,我跟你去。”
顾垣:“……”
竟然一点也不嫉妒么?
正想着,就听到身边的女子继续说道:“安二也去了南阳,拖着一条废腿,我还真担心他真的变成独脚金蟾,可丑可难看。”
顾垣默默咽下一口老血。
青梅竹马什么果然最让人讨厌!
夏侯琪被下人背着踱步而来,安放于风霜在夏侯妙妙身侧架起的摇椅上,送上瓜果茶点,然后在顾垣黑沉沉的注视下悠然褪去。
“我听了一句,妙妙你要去哪儿?这身体还没好,不适合远行,留在王府多好,好吃好喝供着,整天晒晒太阳,看丫头们踢毽子,好不美妙。”夏侯琪看顾垣尤为不顺眼,禽兽不如的东西远远盖过尊贵无双的身份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