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 子(2 / 2)
嵩云又笑:“我看你说谎越来越不用眨眼睛了。昨晚感觉如何?睡觉用不用闭眼睛?”
我一听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昨儿买得晚了,还没搬上楼,在楼下客厅里放着呢。本来想找人直接送上楼,妈没让,说怪脏的,等今天好好擦擦、消消毒,再给我搬到楼上去。没办法,为了陪它,我在楼下的沙发上将就了半宿,不买还好,买回来了一刻也不想分开。”
尹嵩云问:“既然你对乾隆朝的古董那么追捧,想必对那段历史很了解,我怎么从来没听你讲过,乾隆有几个妃子,皇后是谁?他最宠爱的香妃是怎么死的?”嵩云端着杯,水很热,她边吹边问。
我笑道:“喜欢东西是一码事儿,但是人家的家事,我们还是不要过于关心的好。”
嵩云试探着喝了一口水,一听,一口热水直接咽进肚子里,烫得她眼泪直流。
我赶紧跑到茶水间,给她接了杯凉水回来。
嵩云好不容易缓过气来,对我递过的凉水摆了摆手:“谁不知道你那点儿历史水平,还装。听伯母说你上学的时候,有一次历史课上老师正讲武惠妃,叫你起来回答问题,你竟然告诉老师说‘吾不会飞’,结果同学乐得一塌糊涂不说,老师也说不但你不会飞,他也不会飞,在座的都不会飞。”
想起那段往事,我就郁闷。因此我不但得了一个‘武惠妃’的绰号,而且历史考试,总是六十分万岁。
嵩云又问我:“伯母说去年你们全家去扬州进香,解签的老和尚送你几句真言,这话我怎么从没听你提起过?”
嵩云一提醒,我才想起来,那次我还摇了枝上上签,拿着签去解签的时候,老和尚曾言‘来时有形、去时无踪;二百年事、前世今生;紫檀美玉、梦会蛟龙;清龙汉凤、痴恋情深。’
爸妈听得莫名其妙,还想问更详细些,那老和尚说天机不可泄露,起身就走了。说来也怪,自从那次回来以后,没过多久,渐渐的我就迷上了古董,而且一发而不可收。
下班回家,直到进家门,眼前的物事还是双影的,我顾不得换鞋,晃晃荡荡走到沙发前一屁股坐倒,仰靠到沙发上,还觉得天旋地转。我有气无力地说:“今天这个出租车司机开车的功夫实在棒,要是再多坐一会儿,我的魂都能被他晃出来。”
阿姨秋月帮我把拖鞋拿过来,边蹲下身帮我换边问:“你不是不晕车吗?”
我说:“就是因为我不晕车,我才说这司机的技术高。要是晕车的,坐上他的车还不给吐死呀。多亏我当时晕晕乎乎的没记住他的车号,否则我一定在微博上发一条,如果谁想体验坐出租车有摩天轮的感觉,请坐他的车,车号是………”
妈从厨房走出来:“我看你晕得还不厉害,否则怎么还有闲心贫嘴。”
见我站起身,身子还直摇晃,妈叫秋月送我上楼去躺一会儿。
一进屋,见妈已将原来我睡的小床搬走,把新买的床收拾干净,床单和被子都换成新的。我一下子来了精神,也不用秋月扶,跳着上了床,秋月笑了笑,替我带上门,下楼去了。
我喜欢大房间阔朗,所以爸爸在装修别墅的时候,特意让装修公司将两个房间打通。正中间放着一张紫檀木的长条桌子,桌子四边都是抽屉,抽屉里装着各色小物件,桌面铺着一条白色亚麻桌布,上面绣着金陵十二钗,正中间垒着几方砚台,每件物品都贴着标签,购买日期,使用人姓名。仪慎亲王的砚放在最显眼处,旁边几个玉制的笔筒,里面插着几支毛笔。左面放着一个乾隆御制的宝瓶,瓶里稀疏地插了几支书画轴,东墙是一个书柜,里面陈列着各种簇新的书籍,床在书柜右边,床的右边放着我的笔记本电脑。
可嘉不喜欢我屋里的摆设,觉得土不土,洋不洋,她总说我西墙处的东西看不得,有婉妃用的镜子,庆妃用过的梳妆台,香妃用过的碗,芳妃用过的梳子,还有颖妃的头饰……。可嘉一想那些都是死了几百年的人用过的东西,她心里就觉得发怵,所以我的屋子她很少进,我也乐得她离得远远的。
其实对于这些古董的真伪,我并不太在意,喜欢就好,别说是我,就是古玩界名人,难免还有走眼的,我的目标是有一、两件真品,我就知足了。
我刚换好睡衣,妈在门外敲门叫我下楼吃饭,我告诉她晚饭不吃了,想起周亚露的最后通牒,隔着门再三叮嘱妈明早上千万记着早点儿叫醒我。
临躺下来,想起嵩云说我戴那个扳指好看,忙跳下床取出来,戴在无名指上,细腻白皙的手,顿时增色不少,这才又上了床,也许昨晚没睡好,头一沾枕头,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