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 子(1 / 2)
牐牎靶谎池,倘若明天再迟到,你就不用来上班了。”
我正弓着腰从电梯里溜出来,准备以每小时一百二十公里的速度从主管门前掠过的时候,就听到一声厉
喝。
我赶紧来个紧急刹车,抬起头,眼前笔直站着年轻美貌的女主管,我怯生生地直起腰,苦着脸说:“亚露姐好。”
她冷着脸:“天天看见你不是早就是晚,我还能好吗?说说原因吧,昨儿是因为你家的窗帘太厚,又阴天,没见到光。今儿天晴的很,你家屋子应该能见到光吧。”
昨晚上睡沙发脖子落枕了,刚刚哈腰又起猛了,我边揉脖子边苦着脸说:“亚露姐,不骗你,这回真是意外,我妈昨儿从古董市场买回来一张乾隆年间的大床,没地方放,硬要塞进我巴掌那么大的房间,挤得我都没地方睡了,而且那东西年代久了,还有股味儿,折腾到下半夜,我才算眯了一会儿,一睁眼睛就八点了,再穿衣服,再坐车,再……,就晚了。好亚露姐,我向你保证,明天一定不晚了。”
周亚露冷着脸没好气地说:“你到财务没一年,因为迟到向我保证的次数少说也有二百回,还不算节假日,谢瑶池,我对你的容忍已经到了极限,新任总裁明儿上任,你如果再迟到,你就等着炒鱿鱼吧。”
我乖巧地听着她训我,眼角瞄着她,眼瞅着她衣服上沾了根头发,讨好地帮她拣起来,却被她瞪了一眼,我又嬉皮笑脸地放回去,见我这副样子,周亚露眼睛不禁弯了弯,自己把头发取下来,我见她脸色好转,赶紧保证:“明天就是天塌下来,我也绝不敢晚了,我可不是怕总裁,只是怕气坏了亚露姐。”
周亚露看着我,眼中满是无奈:“你都二十好几了,怎么还让人这么操心,难怪何总说有谢瑶池在,我都成了幼儿园园长了。”她叹了口气:“我什么时候才能盼到你幼儿园毕业呀。”听她这口气,就像我妈说我让她操碎了心一样。
周亚露今天穿着一套米黄色的套裙,身材被衬托得错落有致,脚上穿着一双米白色的高统靴子,裙子和靴子交接处露着一段雪白的腿,越发显得风姿绰约,我讨好地说道:“亚露姐,刚刚街上遇见一个女孩,也穿了件跟您一样的衣服,就觉得跟披了条麻袋片子似的,我就想,这样的衣服也能上市,设计师也太没品位了,现在一看亚露姐,这样的设计师成不了金牌,天理何在!”
周亚露瞪了我一眼:“又贫嘴了,是不是这个月没扣你奖金你不舒服,跑这儿跟我磨嘴皮子来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说完一扭身回了办公室。
我长出了一口气,推开办公室的门,同屋的尹嵩云一见我就笑着说:“你是一天不挨批,浑身就难受?”
我摘下包扔到椅子上:“脸皮厚吃个够,只要不扣我奖金就行。去年还隔三差五地说,再晚就扣你奖金,今年她也懒得说了。”想起周亚露对我无可奈何的样子,我就想笑。
嵩云说:“你工资不低,平常也不怎么乱花钱。昨儿看见你嫂子,她说你这个月,光买古董就跟家里借了好几万块钱。”
嵩云和我嫂子可嘉是大学同学。
一听她提起嫂子可嘉我就烦,我和哥虽同父异母,却比亲兄妹还亲,可是嫂子我却不喜欢。
我脱下外衣说:“她每月买奢侈品的钱就要好几万,还好意思说我。我买古董,那是投资,连我爸都夸我有商业头脑。嵩云姐,我昨儿从旧物市场淘了一张大床,乾隆年间的,那木料真是上等的老紫檀,手感光滑、细腻,雕工老道,外面浮雕描金画,就是
周边镂的那些花,我见都没见过,内镶老红木,而且还有乾隆手迹,听卖床人说这是乾隆的婚床。”想起那张大床,我昨晚的兴奋劲儿还没过。
嵩云笑道:“乾隆的婚床有什么稀罕的,宫里嫔妃三千,乾隆夜夜做新郎。”她正在做报表,听我说老红木,本来负责人那栏该签周亚露,却写成老红木,可能是看这三个字音没差多少,趴在桌子上笑起来,我凑过去,她挡着不让我看,我硬抢过来一看也跟着笑起来。
她一把抢过去塞进碎纸机里,又打印出一张,重新签名:“你屋里的东西,明儿开个古董店都行了,什么乾隆的碗,仪慎亲王的砚,乾隆皇后的穿衣镜,还有他妃子的玉指环,别的倒罢了,那只玉指环,像照你手指订做的一样,除了你,别人戴着不是紧就是松。也不知道你和乾隆朝有什么关系,古董都是他那个时代的。”
我笑着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人家一提是乾隆朝的,我就挪不动腿,不管真假,稀里糊涂间就买下了。我大哥总嘲笑我,别人收藏古董都是宋瓷、汉玉、商鼎,你可倒好,竟淘登些没人要的破烂。”
嵩云吓唬我说:“你住的屋子至少有三十平米,你刚才和周亚露说你的屋子巴掌那么大,要是被她知道了,看她怎么收拾你?”
一想起昨晚买的那张床,心里说不出的舒服:“我那也是善意的谎言,要照实说因为我买了一张大床,兴奋得多半宿没睡,她又岂会放过我,没办法只好搬出老妈来搪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