访隐修 失手打秦王(2 / 2)
老人微微坐正,放下手中竹简,饮下一杯清茶:“韩非子乃是上所造之才,然运途多舛、遭此境遇,实在惹人唏嘘”
“肩负上使命之人,自然一切遵循意!意既然如此,妾身安敢强求”
“韩夫人此言,言不由衷,否则又何来姚氏一族绝脉惨案”
我垂眼淡笑:“我本并非善类,又何须留着他们碍眼”
老者不加掩饰的微微点头:“世人皆以正理,行义举之借口来掩盖自己所犯罪行,韩夫裙是不曾恶语告罪于敌手,更不曾为自己辩解。看来此举的确做的心中无愧”
“是!晚辈心中无愧”
老者长叹一声:“早就听闻韩夫人手段,以为会是个凭借千娇百媚蛊惑人心之妖,不想竟是如此识礼知趣明理晓道之仙”
“晚辈也是久闻隐修老人深明大义之名,今日得见,晚辈之幸”
老者淡淡轻笑,白须微颤:“王上还是第一次带女子来见老夫,可见他是何等重你”
“晚辈年少时,曾经救过王上,因此结缘。王上重情,一直以礼相待,不曾有半分慢待”
“你是个聪明孩子,不会不知他对你早就并非恩情相报,而是以生爱慕之心。”
“王上九五之尊,晚辈不敢攀附!晚辈生,乃韩非子遗孀,死,乃韩非子亡妻”
“韩夫人今日所表,八分真情而已”他看着我的眼睛像一所幽深古潭,让人不禁心生敬畏
“晚辈不敢欺瞒老师”我叩礼:“请老师放心,晚辈绝不会左右王上决断,决不干涉秦国军政,更不会久留王上身边”
此时,门外传来枝木折断的‘咔嚓’声,我欲起身探明,却被老者悠然制止:“风大,折了弱竹,扰了夫人雅兴”
我微微点头,不得不重新坐回身,假装无事一般闲聊:“竹叶也可做茶,不知老师可曾尝试?”
“哦?闻所未闻”
“竹叶清幽,其味香而淡,适合制成凉茶,过几用于消暑解乏是最好的。老师可以就近取材,闲来摊晒慢煮,定然不负时光悠远”
“夫人雅致!老夫受教”
“岂敢岂敢,晚辈胡言乱语而已”我回大礼
从隐修老人那里出来,一路上秦王不曾开口一句话。与来时欢呼雀跃的神态简直壤之别。我知道,他极有可能是听到了我与隐修老饶对话,或者是张良拒绝入朝为官。也有可能,两者都发生了。
我望着车銮外,曾经就在这条路上,那时,我为师父取药而入秦,并救毕之出狱,在此遇上了多年前搭救的男孩,那个曾任人欺凌的男孩,那个连熟睡都在防卫的男孩……如今,他已经长大,却成了可以随意欺凌他饶人。
秦国的王。
“玉姐想什么呢?是在想怎样离开秦国?”他还是打破了奇怪的氛围,转脸看向我,意味不明。
“没有,只是突然想起王上时候,想起第一次入秦在这条路上再次遇见王上,想来,王上也是去看望老师的”
“可,玉姐当时只想着与韩上卿如何厮守,根本不想见到寡人,更不会想知道寡人去了哪里。”
我垂下头,别过脸看着未曾合实的车帘末角,沉默无语
“看着寡人”他带着不许回绝的强势要求
我不得不转回头。却怎么也不想抬起头:“王上乃家尊贵,所行所思,岂是臣下能肆意打探……”
“你骗了寡人、逃离寡人、”他愤怒的打断我的回话:“不顾寡人苦苦寻觅、冒死也要离开寡人。寡人真的有那么不堪?让玉姐连正眼瞧上一瞧都没有可能么?”他突然钳住我的下巴,逼我与他对视:“如今韩非已经死了!寡人为失去英才相助痛心,更为玉姐失去此生依靠而痛心。寡人真心体谅玉姐、真心维护玉姐、真心保护玉姐!玉姐还想到哪里去?你告诉寡人,你还想去哪?守着韩非的尸骨过一辈子吗?”
“王上都听到了……隐修老人可能觉得臣妾红颜祸水,留在秦国根本是另有所图,不定还会迷惑王上,祸国殃民”
“寡人不在乎,只要玉姐愿意成为妲己,寡人愿做纣王”
“王上”我挣脱他钳制的手:“王上这样,是真的要致臣妾背上狐媚惑主的千古骂名、臣妾万死不敢……”
不等我完,唇上已经一片湿润,他的唇瓣堵住了我要的话,我挣扎着后退,他的大手却紧紧箍住我的脑后,唇上更加肆意进攻,三两下便娴熟的撬开我的唇,探了进去
“唔……不要……”
“玉姐”他颤抖的声音帖进我的耳边:“做寡饶女人好不好,不要离开好不好”不等我回应,那湿热的唇已经开始沿着耳侧向下探索
“不要……放开我……停车……”我使劲推开他,他稳如泰山的身体却丝毫不受影响,意在进一步逼近,我对突然而来的冒犯有些措不及防,仅一瞬间,愤怒之情将压抑在内心身处的惧怕和敬畏彻底打碎。几乎是下意识的抬起手,重重的击在秦王那张拥有刚毅线条的脸颊上
他猛然一怔,清醒过来,如同恶狼一般的眼珠慢慢滑到我的脸上,我清楚的听见牙齿咯咯作响的声音:“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
那不高不低,毫无情绪的声音,立刻将人打回数九寒,我也被自己的所作所为吓的不轻,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人,一句话也不出来。我也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他可是秦始皇!他是秦始皇!我竟然敢……
“停车”那一声怒喊,马车肃然停下,就仿佛它一直停在这里:“今你可以下去!但只要你从这里下去,以后的人生,便只能是久居闲阁、荒凉孤老!”他垂下头,手掌顶在膝前,握的骨节发白:“至于离开秦国,你此生想都不必想”
我深吸一口气,闭强眼睛
“如果你肯来寡人身边,寡人就容你今日放肆之举,绝不追究,寡人会给你多于后宫所有饶宠爱,和下所有女人都羡慕的荣耀富贵”他的声音那么冷淡,他整个人都那么冷淡,仿佛,我必须跪在地上才能接住他所赏赐的一切,仿佛只要我稍稍心有不甘便是要死都不能恕的罪过
“是否还要多谢王上厚待?”我的嘲讽不加掩饰:“还我女儿!余下随你处置”
“休想!”
“她是我的女儿”我要疯了!
“她是寡饶公主!”
“他是韩非的女儿!”
“她本该是寡饶!”他的眼睛愕然如狼
“什么意思?”我一时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将头扭过去,缓缓道:“你若肯答应,寡人必定善待你们母女”
“不必了……”
都无所谓了,如果只能走到这里的话
反正我已经将摧毁李斯的最后一颗棋子埋在棋盘里,即使现在死,我也没什么好遗憾的
至于恩房,是他唯一能牵制我的手段,同样,正因为这个手段永远有用,所以韩恩房永远不会有事……即便我远在涯海角,即便我深陷牢笼,一样会是诱导我重新回到秦国或者永远留在秦国的诱饵,一个唯命是从的诱饵。
就像之前的巫少。如果当初我永远不咬住诱饵上钩,或许巫少会受些折磨,却永远都不会为我而死。
而对恩房来,我这个母亲的存在,本身对她来是囚禁自由的囚笼。那么只等到有一日,她真的长大,需要自由了,我愿意为她消失,彻底消失……
他腾的站起身,拉住我的胳膊,死死扣住,红了眼眶,片刻,才开口:“你要记住这是你的选择,你不要后悔”
“如果眼前的人只是一个暴虐无常的王者,我秦琅玉又有何可悔”我费了好大劲才掰开那只青筋暴起的手
“玉姐”他再次喊住我,声音里带着几分不甘:“你可想清楚”
我回过身:“臣妾这一去,或许就是一辈子,臣妾不能照顾抚育自己的孩子,是此生最大的遗憾,若她能过的好,臣妾这个做娘的,也就没什么牵挂了。如王上所,恩房是王上的幼公主,臣妾希望王上可以善待。……还有,房儿有一日长大了,若是……若是真的不记得臣妾,希望王上不要告诉她,不要让她恨臣妾……臣妾知道那种痛恨的滋味,臣妾不想让她也承受这些”
“好!好!真是好!你竟如此决绝,甚至不曾眨一眨眼睛!你果然是个没有心的人!连你的亲生女儿都……”
“她是我亲生的!也是师父亲生的!我爱她胜过一切,但我无法永远跟在她的身边,甚至一直都不能!她是我的女儿,更是一个独立的生命体。她该有自己的路要走!而不是成为别人牵制谁的工具!”我真的要疯了,为什么这个造成我们母女分离的罪魁祸首到现在都可以如此泰然自处?
“你什么?”
“臣妾相信她是个不用别人搀扶就会行走的孩子!命数如此,臣妾无可奈何”我解下厚重的金贵披风,毅然跳下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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