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并州系幼苗(2 / 2)
正因为魏越的气质与高个头,与成熟的手腕,与他打交道的人会无意间忽视他的年龄。
这时候庙祝在一旁开口,笑吟吟却神态恭敬异常:“后园桃花盛开,二位贵人不妨移足鉴赏。”
吕布点头之际伸手去拿自己的随身包囊,魏越却打量这中年庙祝:“我兄弟二人不过军中粗汉,何贵之有?”
“贵,贵不可言。”
庙祝着又微微抬起下巴仰望魏越容颜,缓缓点头道:“二位贵人龙骧虎步,睥睨四下如视无人,若不能显贵于下,世人之罪也。”
见他神态慎重却的夸张,吕布笑容洋溢右手提着包囊,左手拍着魏越笑道:“庙祝话好听,你我兄弟听着高兴多好?阿越又何必较真?”
这下庙祝又开口了,反而颇有得意看魏越道:“河内人杰求我美言,我却不语;今日向二位贵人明言,二位皆不信,这就是贵人、贱人之分。低贱之人遇事则祈于人,高贵之人遇事不假手于人。”
魏越只是笑笑,看吕布笑道:“表兄所言有理,此言语虽虚,却令人喜悦亢奋,知其虚不妄信便可,不必细究。”
庙祝神色不显尴尬,只是笑吟吟微微颔首,应和道:“这就是和光同尘的道理。”
吕布只是笑容更甚,夸赞庙祝的涵养:“先生大量。”
庙祝笑而不语上前展臂引路,魏越则问:“表兄适才在拜句芒大神?”
吕布颔首,侧头看一眼魏越,眼睛眯成一条缝透着光:“阿姚有孕,大约会在七月时生产。”
紧接着吕布脸上笑意敛去,严峻起来:“本不想应董卓征辟,可姑舅、姑姑都言必去,机会难得。可谁能想到太平道起事,竟然祸及七州二十八郡,如今太原郡内就有十余股贼军,或是太平道余孽,或是诈言黄巾之惯盗,兼之岁初塞外大雪冻毙牛羊牲畜不可计数,南匈奴各部实力大损,滋生马匪劫掠求食。”
魏越轻轻点头,姐姐怀孕的确是好事,可眼下的确不是谈这件事的好时机:“都以为这是个机会,可没想到机会如此之大,大的让人如陷泥沼。董卓征辟,为何表兄成了丁原部下?”
吕布微微挑眉,神色古怪道:“应征而去时,董卓已升迁河东,丁原就任刺史时孤身而来,可能手下无人可用,见咱马快,就留在身边做了个主簿。他是真无人可用,竟然向咱询问州内豪杰,入塞以来只在阳曲求学,怎能识得各郡英杰?”
着他伸出手掌扳着指头道:“咱看得上眼的也就那么几个人,张杨、张辽都介绍了,可丁原还嫌不足,左右数来数去又不好举荐部里子弟,便将秦宜禄举荐与丁原。”
魏越听着也皱眉,一般新刺史上任都要带一些故旧,如同乡、同学或朋友之类的作为助手;哪怕缺人手,也会征辟境内大族子弟或高名望之人作为助手。可吕布的意思,丁原竟然一个人都没带,就孤零零来并州上任。
觉得有些匪夷所思,魏越问:“丁原真孤身上任?还邀表兄举荐人才?”
吕布很确信的点头:“是如此,丁原行事过于孤独,他眼中只有朝廷与公务,并无郡望高门,此非合群之人。”
着吕布顿了顿,补充道:“倒是张杨有名于边塞,丁原或许听过张杨之名,拿了咱的书信就遣人持印信前往云中征辟;张辽家中颇有产业,有名于雁门,也在征辟之中,但能委任何职还得看丁原考校。至于秦宜禄,留在丁原身边做门亭,倒也适合他那闲逸性子。”
张杨是云中郡人,屯骑旧部出身;在越骑旧部入塞前,按惯例参加南匈奴举行的比赛时,十二岁的吕布在拳脚、骑术、射术方面就打赢了当时的‘少年组’,而张杨仅次于吕布。三年前魏越回阳曲,张杨特意从云中郡赶过来聚会,是个很热情的人。
张辽的名声魏越之前回乡时也听过,与他同岁,是个喜欢带一帮少年骑士到处溜达、结交少年豪杰的有心人,十分熟悉州内的地形。又因为张辽家中马匹生意做的大,与南匈奴各部有一定联系。
吕布话头一开就止不住了,略带担忧道:“张辽终究年少,不过阿越能做军中从事,若丁原真如他自己的那样重视武人,张辽应该也能做个并州从事。”
几句话时,魏越与吕布从侧门到了庙宇后的园,果然桃花如霞映入眼帘,微微山风刮来,落英缤纷芬芳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