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并州系幼苗(1 / 2)
魏越领着贺彪去见那位并州使者,这里是汲县(卫辉)近郊,营垒近处丘上有一座春神句(音勾)芒庙宇,坡下从汲县而出的道路两分,一条朝南,一条向东。故而这里是东南方面进入汲县的必经之路,就在丘下设有一座街亭,负责接待朝廷役使、盘问路人。这类街亭,在全国各处紧要路口处都有设立,往往都是战略争夺点。
并州使者被安置在街亭亭驿中等候,魏越到亭驿时却被告知,这位并州使者去祭祀句芒大神了。
从亭驿中出来,贺彪回头看背后的山丘,山丘地势略陡,明显不适合骑马上山只能步行,本就行军劳顿,埋怨道:“这并州使者倒也好动,这都三月下旬了,还祭拜春神?”
春神句芒地位很高,在祭祀顺序中只次于宇宙至高的太一神、帝,大致上与战神兵主蚩尤持平。春神句芒的祭祀主要在二月中旬开始,各地百姓到亭里,都会在三老的组织下祭祀春神句芒,以集会歌舞的形势庆祝,并祈求春神句芒庇佑丰收、健康。
魏越也细细打量这座山丘,树木葱郁一片新绿让人喜悦,不像周边野地里的树木已被河内骑士采伐,不够也的确陡峭:“高不过百丈而已,又能费多少功夫?”
马匹寄在亭驿中,贺彪两手各提着胡饼、凉菜,背上还斜挂着盛水竹筒,不紧不慢跟在魏越身后。作为一名越骑士,翻阅山岭本就是训练环节之一,他自然能调节身体适应登山,气定闲神;不似魏越,平日多行走于平坦地势,虽体能健康却没有掌握登山的节奏,无法协调呼吸与步履,才到一半儿就气喘吁吁,开始放慢脚步以深呼吸休缓气力。
山丘顶上稍稍平坦,宽厚的山梁向东南蔓延而去。可能是因为山梁宽度宜人,竟然被开垦成了田地,边缘地埂茂密野草能有效巩固土壤,防止雨水冲刷形成土壤流失。
春神句芒庙宇侧旁,有近十户院落,这些院落被板筑起来的土墙围起,这种土墙叫做‘里墙’,几乎是所有的里(村)都有的防御建筑。一里的建设,是以板筑里墙开始;一座城池的形成,也是以城墙修筑为开始。建设基本的公众防御措施,是现在生活的常识。
亭长、里长的考核,除了辖区内治安外,各里的里墙是否完备是另一个重要指标。
春神句芒庙宇并无院墙包围,谁会蓄意破坏神灵的庙宇?再以神灵之浩瀚伟大,岂能是院墙所能隔绝的?
来到庙前,魏越高声道:“并州来使可在此处?某乃北中郎将麾下簿曹书佐魏越。”
一时不见人回答,贺彪低声道:“少主,这并州使者殊为无礼。本就有求于卢公,未得答复前便四处奔走,选此浪荡轻浮之人为使,恐怕丁原之辈不过尔尔。”
“此人乃并州使者,其言表象征并州颜面。丁原务实之人,断不会派虚浮之徒为使。”
魏越回头言语之际,庙祝拄着藤杖走出,一袭素淡宽袖长袍,额间扎着五色彩带编织的护额,头发垂在后背。这位中年庙祝典型的方士打扮,看向魏越时目光疑惑,眉头微皱,微微颔首道:“贵客礼毕,有请。”
察觉到庙祝眼神不对劲,魏越也不认为会有危险,毕竟这里是汲县近郊,堂堂一郡治所眼皮底下,又是在街亭旁边,如今又扎下营垒,这地方怎么可能有黄巾军?何况,就算有危险,这庙祝也不会是一副迷惑眼神。
他稍稍躬身算是还礼,毕竟他家世代崇信兵主蚩尤,对与蚩尤等地位的春神句芒稍稍礼敬就好,不必像对待太一神、帝祭祀时那样庄重。
庙内,吕布拍打着裤腿灰尘,脸色不太好,难得虔心祈祷却被打扰,没道理要摆好脸色,只是跟着庙祝进来的人让他一愣,又眼珠一斜看向贺彪,抬手指着魏越,一时之间吕布竟然舌头打结不出话来,惊诧之极。
十八岁的吕布跟二十二岁的吕布在体貌方面是差异极的,魏越一眼就认出,意外之余也觉得情理之中,看着吕布惊诧模样倒是觉得有趣,一时之间笑吟吟看着吕布,笑问:“足下可是并州使者?”
“阿越?”
终于吐出两个字,身高近九尺的吕布踏出两步展开双臂,狠狠将魏越拥在怀里,拍打着魏越肩背,如释重负道:“在就好,你姐姐她没少念叨阿越……人在,这就好!好啊!”
魏越挣脱两下,眼眉笑意浓郁:“表兄怎么在此?”
“我为何不能在此?阿越能在军中显达,我吕奉先为何不能?”
吕布放开魏越,还是忍不住激动不断拍着魏越肩膀,细细打量不由连连点头,自越骑旧部出塞屯守五原以来,两家世代通婚,眼前魏越虽然身形略显单薄,但个头近八尺高,而眉目之间与吕布酷似,比之吕布的面容,魏越的面部线条更为刚毅,眉宇之间不似吕布那般英武气概,魏越的眉宇之间有的只有肃杀冷酷。
用通俗的话来,魏越气质严肃,虽五官酷似,可远不及吕布俊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