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乐师(二)(1 / 2)
以孝义蛊惑不,鲍鸿转眼又道:“何况五校皆缺乐师,各校之中有一些顽劣军士难堪教化也是难免。故而,扬祖大可放心,只要用心教授,不论成果如何,本官事后绝不追究。”
魏越见好就收,勉强点头却:“鲍司马,吏学疏才浅,又经验浅薄。故而,吏无法一次教授百人之众,至多一队五十人。”
“只要扬祖乐意就好!”鲍鸿眼眉绽笑,右手提笔,轻松一口气的他朗声笑问:“扬祖除音律之外,还有什么特长一并。如善骑乘、舟船、攀登、目力过人、会禽兽之声、懂时变化都是特长。”
着还挑眉示意:“一到战时,有特长者多会编在校尉麾下充任机要。虽多滥竽充数之人,却也是立功捷径所在。”
言下之意直白,不求你十分精通,只要会一点就,不管是想滥竽充数还是想要立功都是你的事情,我的事情就是补偿你。
魏越微微思索,就答道:“曾随议郎会稽山阴陈公研习风角之术,自以为颇有心得;又屡次听讲兵法于谏议大夫会稽上虞朱侯处。风角、兵法自诩纯熟,余者碌碌不值一提。”
“山阴陈公?”
“上虞朱侯?”
鲍鸿放下笔,重新打量魏越,有些诧异,语气疑惑:“若本官没记错,扬祖是太原阳曲人?”
魏越颔首:“正是。”
“容本官多嘴,为何扬祖却求学于会稽?”鲍鸿疑惑发问,讲道:“雒都、太原、颍川、濮阳皆是文风昌盛之地,扬祖为何舍近求远?”
魏越面绽微笑解释:“来话长,熹平六年朝廷征发鲜卑时我越骑旧部内迁入塞。当时议郎陈留蔡师获罪朝中流放五原郡,我父在五原颇有人望,因景仰蔡师。故而我父子随蔡师一家出塞,后五原太守、中常侍王甫之弟王智刁难蔡师,吏又随蔡师一家南下吴郡以避祸。”
鲍鸿嘴半张着,呢喃道:“未曾扬祖想是陈留蔡大家高足,失敬失敬。”
“因蔡师名望高隆,吏追随左右端茶递水,倒也跟各地名士学了些许皮毛。如今七经石碑即将面向世人,吏这才北上雒都参与检校一事。如今事毕,便厚颜请动尚书涿郡卢公,得以入职北军,再续祖宗遗志。”
魏越颇有感慨,踏入这座营垒开始,他将与过去的悠闲生活告别。
鲍鸿重新提笔,故作镇定录入魏越的两项特长,分别注明师承。风角之术传自议郎韩,兵法学自谏议大夫、都亭侯朱儁(音、意同俊)。
再次放下笔,鲍鸿压下惊讶之意,努力以一种平静语气道:“大军征伐粮秣为重,然排兵布阵尤以时、地利、人和为重。地利取舍、人和聚散乃将帅本职所在,唯有时变迁无从掌控。扬祖即会风角之术,一旦北军调拨,本官将向中军大将举荐扬祖。”
一个懂时变化的人,留在中军大帐为大军提供气预报才是最大的价值所在。
议郎韩擅长的风角之术下闻名,乡野之中甚至流传韩能操御日月。比如光合元年十月,韩就预言日食,请皇帝命令召集百官以稳定人心,果然日食如期发生。
至于朱儁,以孝廉当县令,然后一步跨升交州刺史负责平叛。先回到会稽召集各家家兵五千人,进军交州先探明敌情,后同时调发本州七郡兵马齐头并进,一鼓作气逼降数万叛军,因功升谏议大夫,封都亭侯,食邑一千五百户。
魏越曝出来的这两个人物,一个是神秘、常人无法理解又敬畏的风角之术;一个是崛起如火山爆发的将星朱儁。
鲍鸿态度的变化不离奇,魏越泰然处之。
至于借用蔡邕的名声,魏越也无心理压力,反正蔡邕那里又不会反驳。蔡邕所谓的不支持,是指不会将魏越推荐给当世大族,如五世三公的弘农杨氏,或四世三公的汝南袁氏,又或者下邳陈氏。
交流完各项注意后,鲍鸿就派亲兵领着魏越去营房休息。
止不住心中的激动,鲍鸿连连搓手,突然来了这么一位大神……若魏越将他鲍鸿善于治军的事迹流传出去,那等于他治兵有方的名声将流传于京中百官之中。
可出于骄傲,又不想在魏越面前过于主动,心绪实在是煎熬又雀跃。回忆再三,鲍鸿自觉得没在魏越面前失礼,心中紧张感渐去。
军中百人将级别的屯长就是秩比二百石,战死后不计抚恤、子弟恩养待遇,光丧葬费起步就在十万钱,寻常军士丧葬费也就三四千,待遇差别十分之大。
可升任军官绝非勇猛就能成,首先要会官话、懂文化,然后才能学习律法、兵法,以及高深的武学。可以想想,有哪个武将是文盲?
故而学习文化,是军士为国卖命该得的资格;这种学习文化的资格是用生命换来的,故而绝大多数军士以一种热切的态度对待学习。
军中等级森严,军官、军吏、军士之间的待遇差地别,悬殊差别最能刺激军士的上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