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今天依然想磕糖(1 / 2)
衡璃回到了景华苑后,那人便匆匆离开了。她兀自张了张嘴,本来想问一句名字的。
那个人走得匆忙,沉沉夜色里,也迅疾消失不见了。
衡璃望着窗外,因为没有关好漏了阵阵的夜风来。她轻轻地低下头去,又坐了下来,拾掇起桌上一杯冷茶喝了一口。虽然是凉的,但她只蹙眉,并没有放下杯盏。
她回想起来今天的事情,突然觉得很奇怪——这个人,照理说不是齐国的刺客么?为什么要帮助她呢?又或者说,为什么要帮助昭国和宁国呢?
这一夜她辗转难眠,苦苦等待天明,揭开这个谜底。
显然这第二天不是揭开谜底的时候,这一天的清早,她就已经颓然坐在窗前,赏外面来来往往的人。
也正是这时候她听见洒扫庭除的几个小宫女在嚼舌根。事实证明,古往今来,只要你有想听的消息,总会有不经意的人在不经意的时候出现然后八卦给你听。
衡璃就这么竖起耳朵仔细地开始听她们八卦。
一个小宫女吃吃地笑了,说:“昨夜里我值守,你们猜我瞧见谁了?”
另外两个很配合地做出好奇的神色,一个开口说:“谁呀?你这么欢喜的?”
那个宫女满面桃花,说:“我可碰见了小公子呢!”
另外两个一听就炸了毛:“啊!你碰见了小公子!什么时候的事情啊!小公子!”
从她们的反应可以看出来,这位小公子一定就是宫女们的梦中情郎了。衡璃饶有兴致地继续听。
宫女就得意洋洋地开口,说:“那是!正是月白风清,良辰美景······”
另外一个很迫切地打断她:“良你个头啊!我要听小公子!”
那宫女睨她一眼,说:“急什么急什么!我不得先渲染一番气氛么。咳咳,总之昨夜特别的冷,风也很大,我孤零零一个人提着一盏灯笼坐在台阶上值守,这时候,东边就影出来一点光,我以为是谁呢,就跑下去看了看,······”
一边一个迫不及待地打断她:“是不是小公子?”
她点点头,接着说道:“正是小公子!小公子也一个人,提着一盏灯,走在宫道上。当时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鬼迷心窍,胆子一大,我呀,就想跑上去跟小公子打个招呼!”
另外两个听得如痴如醉。
衡璃也听得如痴如醉。
那个宫女随即窃笑两声,说:“巧了!这时候,一阵风刮过来,把小公子提着的灯给吹熄灭了!”
另外一个立马说:“啊,那怎么办?”
她便很是得意地说:“我想,哎,机会来了!我就屁颠屁颠跑上去,跟小公子说:‘奴婢拜见小公子!’那时候,小公子正烦恼呢,我猜他肯定是因为这盏灯熄灭了而烦恼。小公子瞧见我,就说:‘免礼吧。这么晚了还要值守?’”
她学起小公子的语气,也是生怕学得不像一样,但端从她的神态中亦可得知,这个小公子简直是温润如玉清隽少年郎。衡璃觉得这样的人确实是可以令阖宫的小宫女都思个春的。
她这个模仿的效果非常之好,好到她的两个同伴通通眼冒红心,一脸的“爱了爱了”的表情。
并且由于她们的触动,衡璃脑海里逐渐也勾勒出来一个清隽少年的形象,然后脑补了一下这个清隽少年是有多么好看。
那几个小宫女还在叽叽喳喳,那个宫女便接着说道:“小公子都这么问我了,我能怎样呢?我就说啊,‘谢谢公子关心,奴婢经得住!’”
话音未落,她一个同伴就连忙摆手,做出一副老成的模样,说:“哎,你这样说不行的!你得说‘谢公子,只是奴婢常年都这么做下来的,风吹不走,雨刮不走······’”
另一人噗嗤笑了,说:“去你的吧,小公子才不会管你风吹不吹得走呢!你要说:‘小公子,奴婢冷······’”
三人乐做一团,然后第一位宫女接着说:“我可是个善解人意的小姑娘,小公子有了困难,我又怎么能不管呢?我呀,当机立断,就和小公子说:‘小公子,要不,您用奴婢这把灯罢!您想必还有紧急的事情,怎可耽搁了呢?’”
另外两人听得乐呵呵的,说:“哈哈哈,你真是善解人意!那小公子要了没?”
“小公子说了!赶明儿,他就差人来把灯还给我!嘿嘿,你们到时候也看看,要是······”
剩下的话她就笑着了,三个人都笑了,笑得像是做了一场梦似的。
衡璃也笑了,她觉得这种高冷公子爱上小丫头的套路她还挺喜欢的。
但是背后突然传来了一道冷冷的声音:“公主觉得那小公子很合胃口?”
衡璃回了一句:“没有啦,他太嫩了,老牛吃嫩草不好。”
然后一股寒意逼人,她莫名其妙颤了一下,发觉不对劲以后,颤颤巍巍回了头,果然看见离自己不远处——嗯,很近处,伫立着一位长身玉立的黑衣人。
他就这么冷冷看着她,看得她胆寒。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对方似乎看出她的局促不安,却上挑了眉眼,说:“从公主听得起劲的时候。”
衡璃脸上一红,嘟囔说:“我哪有脸红?”
黑衣人声线清冷,说:“怎么没有,我看得真。”
衡璃转移话题说:“你,你带我又要去听说书?”
对方修长手指拈出一封密信,给了她,语气凝重:“你方才听八卦的时候听得了么?”
衡璃一边展开密信,一边同他说:“听得什么?”
对方低头看了她一眼,说:“昨夜里小公子独自从东边来——你大概不知道,他是从囚龙总部出来的,要去宫外紧急处理一件事情。这封密信,我从囚龙里拿到的,是一份存本。但也说明了一些事。”
衡璃展读信上文字:“······”
惊讶片刻,猛地对上黑衣人双眼:“市井流言说,我在齐国?许多不隶属于茶楼的小说书摊子都在传——‘衡璃公主被掳即墨’?”
对方淡淡点头,风轻云淡地说:“是我做的。并且有大量百姓为证人。如此一传十十传百,毕竟众口铄金三人成虎,如果不是处理得及时的话,恐怕,今日已经天下皆知了。”
“那,昨夜里,小公子去做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