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记忆(番外)(1 / 2)
阿九的眼睛里流露出杀气,对,是杀气。
我毫不迟疑的相信,只要我在向前踏进一步,阿九一定会跟我翻脸。
可是,我却不能跟阿九翻脸。
“阿九……’’
我有很多话想跟阿九说,可是,此刻的我,如鲠在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帐篷里的烛火照在阿九妖孽一般的容颜上,令我生出一种隔世感。
仿佛他不再是那个对我百依百顺的少年郎,而是翱翔九天的王者。
是的,王者。
族里的占婆婆曾为阿九卜了一卦,说他乃是贵人之命,不可怠慢。
对于命理玄数,我自是不相信,可是族民和阿爹信。
因为占婆婆的话,不管我怎么跟阿九胡闹,阿爹都不会横加干涉。
我把占婆婆卜卦的事情告诉阿九,阿九嗤之以鼻,“草原习俗落败,竟听信一妇儒之言,危矣。”
我本是好心,他却咒我一族愚蠢不堪,气得我好几天都不想理他。
后来,阿诺听说了这件事,竟对阿九大加赞赏。
我不解,阿诺告诉我,因为阿喀尔的族民生长在草原的怀抱中,巫医、巫术、巫卦横行,致使族民相信命理天赐之说,可世上又那有什么玄学,只是装神弄鬼而已。
我问阿诺,这跟阿九骂我们有什么关系?
阿诺又告诉我,当日我将阿九绑回来时,虽然他身上伤痕累累,可那细皮嫩肉的样子,又哪点像半个小乞丐,何况,阿九年纪虽小,可那浑然天成的气质,以及谈吐风度,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养出来的孩子,占婆婆这样说,并不奇怪。
阿九骂我们,定然也是看出了族民深受命理玄学的荼害。
这一骂,倒让阿诺对阿九刮目相看。
“公主,这么晚来阿九,所谓何事?”
阿九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因为当年阿诺的那番话,让我明白阿九的出身非富即贵,可是,现在,我宁愿他只是流浪的小乞丐。
小乞丐,只要给他吃饱穿好,就不会永远戴着面具。
虽然他掩饰了眼里的杀气,可真实的发生过,又怎么会遗忘?
阿诺说的没错,阿九对我的好,一切都是假象。
阿九是一个温润的君子,他也会有喜怒哀乐的情绪,怎么可能会对一个不喜欢的人百依百顺?
原来,始终是我不肯承认,一个人在演独角戏。
“阿九……”
所有的话都淹没在这两个字中,可我还是不争气地流出两滴眼泪来,“阿九,她是谁?”
“重要吗?”
阿九的话,凉薄得就像一柄尖刀剜在心上,刻得人生疼。
“我与公主非亲非故,你又何必再问呢?”
“公主,夜已深,请回吧!”
我终究还是没有看到那女子的面容,就被阿九请出了帐篷。
我哭着回到自己的帐中,怎么也没有办法接受这个事实。
我想到不久前,阿九还笑着为我吹《凤求凰》,怎么一眨眼,所有人都变了呢?
在那个夜晚,我找了一匹最快的马,离开了部族。
阿喀尔一族是草原最强的族落,可是,它始终在阿喀尔草原。我离开了族落,一路向北,却不知该去哪?
我骑马踏过结冰的河,也单手猎杀过豺狼,到最后,烈马不堪劳累,猝死在地上,而我,也感觉到寒冷正向我的四肢蔓延。
我知道,我的寒疾又犯了。
在结冰的地上,我冷得直打哆嗦,一阵天旋地转,我看见那匹死去的烈马,幻化成两匹,三匹……
最后,那匹烈马变成了阿九和那个没有露面的女人,“公主,夜已深,请回吧!”
醒来后,我的四肢已经僵化,完全不能动弹。雪花簌簌地落下,滴在我的眼睛里,一起变成泪水。
如果能够这样解脱,我也不再挣扎。可是,我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