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七回、富帅都要(1 / 2)
杏花村,石奇接任了原三队地管片孙庆文的位子。村委会广播喇叭里传出石奇声音,他在传达上面的精神:“三队的全体社员注意了啊,啊,这个这个我这么喊习惯了,口误啊。哦叫第三地片的全体社员哈,不叫社员了,叫村民。你们有要买三生产队的队部的房子,翻盖新房的,这个队部大院房子的,可放六个房场,有要的来报名啊。”
原三队的社员们觉得有热闹看了。一些人来到生产队部大门口观其变,老皮袄嚷嚷着:“这这这可能吗,谁谁敢要谁敢动?那那是生产队部,是,是集体的。”另一位插言:
“做宅基地真是好地方,原有的四合院,趟子房也等于白给了,合适是真合适,但确实……看有没有愣大哥敢要了。一但要了,说不定哪一天收回了怎么办。”此刻村部大喇叭响起了黄圣业的声音:
“全体社员……全体村民请注意啦,上面下达任务,一会儿注意收听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播送重要新闻!”村民都纷纷走出房间侧耳倾听,不大功夫,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开播:
“《关于若干……决议》和《关于建国……决议》……
村民们挺起腰抖擞精神了:“原来是真的改革了”……
“还是你在前头吧”。
“我不”。
石强与田静,小心翼翼,争后恐先地推卸着,来到白鹤楼下。只听见书房里传出石溪竹朗朗晨诵自己刚写好的散文诗?我:
“我
我自认平凡,
甚至只不过是几亩贫瘠土地上的耕耘者,
况且,
献给土地的是汗与血,
还不曾有过显赫的收获!
年复一年就是这样度过,
悲贱渺小的地位、
庸俗无味的生活,
不堪一睥,有人在说。
在漫漫的生命旅途中,
我,
何尝不在苦苦思索,
在寻找着我……
当我意思到这手与脚,是黄土地的雕琢,
我想到的是,
何时长上了这么多的老茧,
何时形成了这么大的区别!
遐想之余,
开始察觉到,
我的含义如此广阔,
谁能告诉我,
中国的脊梁是谁的组合,
这脚下耕耘的土地呀,
为什么与兴安岭同色!
啊,我的含意如此的广阔!
长江是我,
黄河是我,
在宇宙上看地球,
唯能看到人类痕迹的也是我。
在很久很久以前,
我只不过是宇宙间的一股质性尘埃,
经历了无数次的爆炸与聚合。
我有漫长年龄,
是物质不灭定律在猜测了我。
不是吗,
在星河上,
又有一股尘云在不断的浓缩,
这又将会意味着什么?”
“好”,田静鼓掌石强也随着喝采,田静瞪了他一眼:“你听懂什么了,你知这是什么文体”?
“这,有什么呀,他说的不就是云彩和灰尘吗,是不是,什么事还能难得了我吗。差一个字咱就拍上一个老头票好使不?真是的”。
石溪竹来到阳台上往下看:“是你们二位呀”。田静问:
“四嫂呢”?
“去卖菜了,她愿置身于人际中,怕寂寞又喜欢数钱时的感觉。你四嫂哇,就愿意自已跑城上店的,却不愿意我出去,是希望我一辈子在垅沟里忙农活。我们这里从古代就是种菜的,现在远方的菜能长途贩运了。其实,老蔬菜基地已地乏力没优势了”。石强逆光冲石溪竹扬头一笑:
“嘿嘿四嫂那是怕你跑了。四哥,小弟长话短说,我又有工程下来了”。
“哎呀,你看我满地丰收了的蔬菜紧急待卖呀,啧,恕不能跟随啦”。
“你的工资原来不是二十元一天吗,现在我给你五十元”。
“嗯。这是当前基建人市场的新调价,一年一个价了。我想,按这个价格,你会找到一个理想的工程师的。当然了,必要时我会抽时间帮你”。
“三弟告辞”,石强无奈地白了田静一眼歪头走了。
石强的五弟,转业兵石奇,他的新家房门被敲坏了一块门板,石奇才被惊醒,坐起问妻:“是谁呀”?
“别人谁敢哪!老三。你这一干掉浩胜,当上了村团支部和三片收地租了。不知,又想利用你什么,给他村里什么利益呢。说不定又要侵占农业贷款用,将来腐败名得你担着”。
石奇慢吞吞系裤带出来开门,石强面如土色,愤愤闯入内间:“你还睡觉呢!大白天还睡!听见了,故意装听不见!又寻思我来求你们什么事!下午大队开组织里的人会议,村委会人员有变动,黄圣业被告状,乡里点头改选杏花村一把手了。现在就是你和胡志,争组织里的票数了。你还不掂兑把在外地营生的,组织里的人选票都过拉来!这么的,你拉个单子我开车去给你跑,不作点小动作你能干过老牌的胡志吗,那都是几朝元老了”。
市内工人村一处街道,是个地摊儿菜市场。那曾经一度在杏花村,叱咤风云的白新政,如今也推着带拖筐的自行车,来这里找地摊位卖菜了。他的打扮不再是整洁的中山装,而是绾着破旧沾泥的裤腿,穿着不合体的上衣,人也变得平易近人了。
和往常一样,市场地摊位挤得太满了。从杏花村来的人倒是不少,他是想找熟人乘个地方,但回想起:自己当年在村里,干了那么多的“强权政治”事,现在看来都属于霸道的坏事,尽管这几年没少向村民解释,说那些坏事都是章二利自作主张所为。可没人相信狗咬了人,没主人的责任。想自己也没少向村里人说,当时这些事呢,怎么怎么地都不是自己的别出心裁的,是形势所迫。可是他们还都恨的是我……我得找一个能说得上话的村民,让他给我挤个地方。
白新政发现了章二利的哥哥章大懒:“哎呀,你在这呀,快给我挤个地方吧”。那章大懒是个很孬的人,他也没占着什么好位置,地盘确实不宽余,他只好帮助白新政观察空位,发现了对面地摊的郝芳:
“她的地方宽”。郝芳还真的就给腾出一半地方来,白新政当然感激,车推后面,卸下黄瓜菜筐摆在前面,拿过方盘杆称与人挨坐地上。
郝芳看见黄瓜说黄瓜:“今年这黄瓜霜霉病狠厉害”。
“打青链霉素哇”。白新政即刻讨好,而郝芳没有再接话。
白新政当村官的那段时间里,养成了,见人就高谈阔论覆盖一番。可郝芳不再多说话,他不认识郝芳,就觉得受憋了。无论如何不知根底不能乱说话,他想知道郝芳是谁,便冲大懒眨了一眼?章大懒明白:
“他是石溪竹媳妇”。
“噢,哎呀呀,那我不是班门弄斧了吗,人家石溪竹玩农业,那可是我们地区的技术权威”。郝芳说话咬人:
“没了搞……斗争,无产……专政的平台了,你终于能和我们坐在一起了。我们可以平易近人平等地对话,不怕你扣帽子了。石溪竹能成为农业技术权威,这不还得感谢你吗”,郝芳白了他一眼:“教了两天书还叫人给弄点罪名拿下来了,是你毁了他一生”。白新政听了讪笑连连摇头:
“哎呀,这么说,我们两家的关系,世世代代都算完了”?
“也还有救,他说了,他还是很感激白静波的,在你整制石溪竹的危难之时,白静波向他表达了自已的爱”。
“噢,这还有点希望。”
“你的意思是,这些都怨天怨地,你个人品质都没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