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回、格局更替(2 / 2)
“好样的,我大哥永远是我大哥。”
……
郝芳姑表妹林婉茹沈师大毕业了,幸运地赶上了全民制大学生分配工作的末班车。她高兴地就任了一七四中学初一数学科任,发现学生中间冒烟,她稳稳走近,那男学生立即递过来一颗烟,林婉茹斜视不语,那男学生便改坐在书桌上:
“五块钱一盒的不抽拉倒,林老师呀,你长地挺好看,咱俩处对象你同意不?我表三叔是大款了,完了你不用上班儿了,你盖房子我能给你弄钢筋水泥什么都有,当老师多没意思。”
……
这日,石溪竹正逗孩子玩,竟进来了一群村民,其中王大柱觉得自己媳妇儿李雁秋,是石溪竹的同学,又参加过石溪竹结婚上的走礼,他觉得有优越感:“石溪竹,小队也自由建组了,我们成立个小组呗。老皮袄,你和石溪竹在一个班儿念过小学同学,还不吱声呢?”大家将老皮袄推到前面来,他抹拭了一下脸:
“我我,这不是吗,学校给你整回来了还行,虽然是那哈不公平的事,也也没整住你呀?”王大柱着急了:
“你说那个干啥呀?”老皮袄一舔舌头:
“也也没整住你,这电工瓦工木工你都学会了不说,小小队的水稻技术员,是蔬菜技术员,还有兽医你都干过了这家伙地。倒逼出你一身技术,就帮我们致富呗?”
改革开放后,城乡建设沸腾了!一片片高楼拔地而起、一条条公路成网、甚至高速公路延伸向全国……李实的河石河沙供不应求了,堪称一夜暴富,成了西陵区政协委员。
初建涛看出了李实这块是块肥肉,他越发与之搞得火热了。未免经常来河边关顾,谈天说地把酒话商道的机会更多了。
李实斜着红眼看着初建涛:“其实我这买卖也不景气,费用大又得不断添加机器。”初建涛摇头:
“你算了吧老同学,我问你这砂石是你制造出来的还是从地心里扣出来的?没什么复杂程序吗,不就是抓起来装上车就是钱了吗。你这就是猪肥爱毛愣,唠这嗑没意思,咱们换个话题。”
李实瞅他片刻果然想出了新词儿:“老同学呀,咱们不说哪个人,我就是想向你探讨一下,这忠奸理论是怎么个理儿?”
“嘿嘿,你是在夸我是奸臣吧?”
“我不是说过吗,没拿你和谁比。我是探讨忠是不是傻,奸臣是不是聪明。还是忠奸只是品质问题,智愚只是天资?”
“老同学了不用绕弯。你看吧,我是奸臣,那石溪竹就是忠臣了。但是,你不能说章二利不是忠臣吧?可是老百姓却认定他是坏蛋。同样顺风扯大旗的黄圣业,却没那么大民恨。石溪竹是正确路线。乡里承认整错人了,但并没有让他重返学校吧,毕竟失去的就是失去了。我是聪明不儒的,石溪竹是聪明又儒的,黄圣业是不聪明而略儒的,章二利是不聪明不儒的。”
李实听了觉得有道理:是啊,没人说石溪竹不好,但那又有什么用呢,那些年一心为公工作,自己家也没攒下钱。人样子再好,找对像不也很晚。没钱不可以,不懂钱的价值就是傻子……
夜幕下。这是一所还能看出是新婚的房间。灯光明亮,初建涛品着茉莉花茶。朱雪娇花裙红唇打扮得十分漂亮,这让初建涛更感觉到她的真美!她陪笑端来了洗脚水并将毛巾递过来:“这回我是有大是时间侍候你啦。”初建涛似乎很认真的样子:
“有人说当干部的女人不能要,我觉得还是满好的吗。记得小学二年级时,你天天课间拍胭抹粉,胭脂洒满桌面,赵老师批评了你,你真的就是一个猛子到现在,二十年了没有看见你抹过脂粉,到是够有横劲的,你的姿色本当更美,那些年因无女红装,慨叹失去了争春时节。人家小几岁的章娇是赶上了改革开放,就不怕美起来了。”
“即然知道我干到今天有多不容易,凭你这副乡委的位置……”
“不要以为我这位置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我也有我的难啊,我们过来的干部都贼皮提遛着呢,不知往前还会有什么新动作。清查靠造反起家的、参加过打砸抢的,无论是在什么职位撤职查办。这一想到清查两字我就心跳!”
“你能有什么可查的,都是一阵风过去就没人问了。”初建涛摇头:
“你还别说,哪阵风不刮倒几棵树哇。”
“倒是春风还没有实质性吹到石溪竹的身上。”
“你放心,嫁给了我保正不让你后悔的,我知道乡林业干部交给你,那是驴唇不对马嘴的事。我只要能遨过了清查……”朱雪娇皱了皱眉:
“清查。这么说,象杏花村我们村的章二利,他第一个砸了村一把手赵文清家,和大队长李世昌家的玻璃窗,起身的。如果没死,也得撤消在杏花村一切职务回家种地了呗?”
“何止呀。我累了,早些睡觉吧,你哪壶不开提哪壶。”
朱雪娇一边铺着被褥一边唠叨着:“这人,民恨太大了,当时就有人说,再有第二次疯狂年就活打死他,他真的就自作自受了。哎呀他死当时老百姓那个乐呀!真有放炮烧高香的,真的就象刚解放分地主的那种感觉!”初建涛听她的回忆,深有感触:
“这人啊,到什么时候人性大于天,忘了人性肯定走偏。然而欲望面前,那边在唱,手执钢鞭将你打!我必当,跃起拔剑斩之。你朱雪娇,是没有什么主见的人,只是跟潮走到今天的。而我和你有差别,我只是利用潮走来的。”
谈到此初建涛皱了皱眉,他是在暗想:这么说我弄死章二利还为民除害了。可那法律不是这么说的呀,他该不该死只有国法决定。
初建涛从脚盆里拔出脚,用抹布揩干,宽衣安歇:“杏花村的往事都这么长时间了,你还记得这么清,你也修息吧。唉,另外告诉你一个解恨的事,廉仲以团委名誉办厂让人骗走了二十万元,给乡里捅了个大窟窿。让他在乡委会上作了个检讨,便由乡里兜了过去。因讨厌他乱弄,决定推出大西门了。乡,在请示上边给他调到区里算了”。雪娇照镜子拭去红唇,脱下粉底儿紫花儿联衣裙,伏在丈夫胸前:
“这廉仲是个玩世不恭的人,会不会是在立用所谓的办厂,将乡里的钱洗到自己手中,故意弄个乱摊子掩人耳目!”
“就是那么一回事,也很难查出来,谁愿多事呀,必早已将往来账编排好了。再说了,谁知道他上边的根基有多深,不知水深谁还愿冒险”。
“暗流涌动,那我就等着你们安排我下地狱了。我虽然以林业干部转正了,也只是个空架子。我们乡又不是林区,这就是挂名将我养起来了。可我是甘寂寞人吗?我做乡秘书不也可以吗?”
“嗨,你就没想过调到区里呀,女人真是麻烦,要从长计议。现在睡觉才是主题吗”。
初建涛又最后一次欣赏了自己终于弄到手的娇容:“你真是漂亮,不怪有一大群男人暗恋你,啧啧……”
初建涛睡着了。黑暗中,朱雪娇虽然是躺在他的身边,却透过没拉紧的窗帘,凝视着夜空中的一颗亮亮的星……忽然所见建涛翻身呓语:“不行,我杀了章二驴只有你知道,你不能活!”
朱雪娇不由一怔,预感了不祥之兆!原来,丈夫竟是一颗睡在自己身边的定时炸弹!他要杀谁呀?
次日晨起。初建涛在镜前用发蜡护理发型,一边与朱雪娇温情交谈:“听说石溪竹又回到土地里去啦”?朱雪娇回道细品着身边这位俊男:
“到乡里来掌管财经的赵明明有话,说石溪竹才是最有志气的人。说他竟不想当官,给台阶不上。其实我最懂他,但他最想作大事,他永远比你心大。”初建涛讲出己见:
“没错,世上只有两个人,总统与公民,我是要选择当总统的。他认为我这是俗他那是雅,他会说我是官臭,我会骂他穷酸!没有实体实际心大有何用。”
“我也说不准你们两个小子谁是谁非了。如果把他的理想,和善良与你的现实和发迹,合成一个人该有多好。另外,我怎么总觉得你是一株,了不起的参天大树呢?”听了这话,初建涛十分得意:
“那是”。接下来,朱雪娇又讲道:
“他,便是滋养你的山川。”
“嗯?”初建涛晃了一下头:“你毕竟是我媳妇了。”
“美的你,其实,我们也可能有自以为是的偏见,除了会当官儿,我们还能干什么?一但下野狗屁不是了。细去体会石溪竹,本来就聪明,又经过了历炼,便更多才多艺了,生存能力极强!倒也活得浪漫轻松。改革开放提供了良好的学文化平台,他没有错过。读了农函大、读鸭绿江文艺创作,还有业余外语……他即高于乡村民众,又扎根在民众之中,老百姓需要他的才志,叫他万事通。农业技术、医疗、法律、建筑、管理……在他眼中都是一种艺术。他有作不完的有趣事情。如果说,将人生比做是在用砖砌筑的话,那我们砌的是塔,石溪竹铺的是路哇!如果说都是在歌颂生命,你是大榕树他是雪莲。”
“嗨呀呀,一谈到石溪竹你的话就这么多。”雪娇语音软绵了下来:
“本来吗”。
“好啦,我真想和石溪竹好好处处,这不正是你的心愿吗。新政策允许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示范带动民营经济。我怎么能看见怀才不遇的老同学,落破不管呢!国家干部不让兼营私自企业,石溪竹也正好可作我的代言人。股分分成呗,我是想凭他的人格不会算计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