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铁骨铮铮(1 / 2)
马皇后道:“这是为什么?不过,这倒也无妨,反正檀方也在用你的身份。”
关雎闻言,登时面现懵懂之色,道:“檀方在假冒郑异?”
马皇后道:“这事情真是凑巧。邢馥适才在城下声称陛下与阙廷大军中了沂王的埋伏,已经全军覆没。我问他何以知晓,他便让檀方假冒郑异作证,当看到城头上假冒檀方的郑异时,他那副神情可想而知,必定惊怒至极、懊悔无限。”
说完忍不住“扑哧”一笑!
“他二人竟然见过面了?”关雎喃喃说道,心中不知是酸甜苦辣中的哪种滋味。
郑异继续道:“这位杨仁之父杨茂,曾追随先帝,被封为威寇将军、新阳乡侯,后因有罪国除。此人倒确实精明强干。适才,臣进宫之时,藏在车驾之中,竟险些被他当场识破。就是不知他见到叛军前来围攻南宫,会作何打算?”
关雎倒是很快平静下来,忽道:“为什么到了京师,还能被围?又是危机四起了?”
马皇后道:“怎么,公主竟坦然不惧?”
关雎叹了口气,望了郑异一眼,道:“跟他在一起时,整日里天马行空,司空见惯之后,如今已是浑身是胆了。”
马皇后心中虽然好奇,但此时却无暇多问。
郑异道:“防守南宫之事,就交给臣吧!杨仁见到城下的檀方,虽然不免心中见疑,但只要皇后与公主认定臣是檀方,他就自然无话可说,定会听从臣的调遣。”
马皇后道:“就依你所说,那其二又是什么呢?”
“其二,便是京城城防!如果臣能守住宫城,但陛下大军到得城下时,若久攻不下京城,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最为理想的情形是,阙廷大军到时,城门能及时洞开,打叛军一个措手不及。”
“此事未免有些一厢情愿!那邢馥在京师如此多年,熟知政务与军务,岂能不知控制城门守军?”马皇后道。
“臣已派遣班超前去窦府,请窦固相助,但能否成功,确如皇后所说,尚不得而知?”
“窦固?”马皇后又是一怔,道:“他已经在家闭门自守,有数个年头了。京师军中之事,必定所知不多,弓马也不知是否荒疏了没有?但聊胜于无,有总比没有强,卿真是思虑周详。那其三呢?”
“其三,便是力争令城中汉军与百姓知晓真相,齐心协力阻止邢馥谋反。”郑异道。
“如何能让汉军与百姓知晓真相?”马皇后问道。
“皇后有所不知,此刻淮王已经在京师城内。”
“什么?他好大胆子!竟敢无诏私自潜入京师?”马皇后惊道。
“此事为臣亲眼所见。所以,方敢断定邢馥等正在策动谋反。由此才潜入宫中,特来禀报。”
“那如何能令城中军民知晓邢馥谋反?”
“只需让淮王在京师公开露面,便等于不打自招,自认谋反。臣已定下方略,让卫戎前去执行。”郑异道。
“希望能如你所愿。”马皇后道,“你且退下,本宫与关雎公主还有话要说!”
“且慢,臣还有一请求,需请皇后恩准。”
“什么请求,但讲无妨!”
“请求皇后下诏,召集宫中陛下未曾带走的丞郎以下官员、左右厩驺、虎贲、羽林、都侯敛戟士等,由臣布置其防守宫门,以及各中枢署衙、殿堂等省阁,以备不测!”
“就依郑卿。”
“谢皇后!”郑异退下堂去,穿过长廊,出得皇后宫门,直奔宣德殿前广场,迎面却遇见杨仁率领一群甲士匆匆而来。
他们见到郑异,当即驻足不前,一同叉手施礼,“参加驸马都尉!”
郑异回了一礼,道:“杨令,可否借步说话?”
杨仁应允一声,二人走到旁边无人之处。
郑异道:“适才南宫门前一幕,杨令必定有所疑惑吧?”
杨仁道:“不瞒檀都尉,杨某确实深感困惑,入宫如此多年,却是第一次遇到如此多的蹊跷之事。”
郑异笑道:“且说说看,如何蹊跷?”
杨仁道:“白日关闭宫门,这是第一次所见!而且皇后似乎事先已经知道邢司徒等人要来,所以才吩咐关闭宫门。”
郑异道:“或许这只是巧合。毕竟陛下不在京师,谨慎一些,不足为怪。”
杨仁道:“可适才邢司徒声称陛下已然在沂国王城遇难,众军无不震惊悲痛,我生怕马皇后禁受不住如此之大的打击,赶紧向她望去,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陛下与皇后二人感情何等笃深,而她却泰然自若,从容镇定,岂不怪哉?而且邢司徒还口口声声要请淮王入京即位,皇后仍旧平静如初,这也着实反常。”
郑异凝视他片刻,道:“如果邢司徒所说皆为精心所编织的谎言,杨令当如何处之?”
杨仁一惊,道:“这如何可能?邢司徒跟随陛下多年,可是他向来倚重的心腹重臣啊!”
郑异道:“凡事皆有万一!那位刚才沂国回来的越骑司马郑异所言,破绽百出,而且还承认未曾亲眼见到陛下大军被淹的场景。可邢司徒竟如此轻易的就信以为真,不遣人前去调查出虚实,却反倒来找皇后声称另立新君,岂非咄咄怪事?”
杨仁不答,却把话锋一转,道:“这郑异的面容与檀都尉倒是惊人的酷似啊!”
郑异笑道:“天下面容相似者多矣!不过,曾听闻郑异与我相似,今日一见,倒也确实出乎我的预料。”
杨仁道:“更有甚者,今晨我明明已经见到檀都尉骑马出门,未见回来,如何却已在宫中?而且还一反常态,变得如此温文尔雅?”说罢,亦是直视郑异。
郑异一笑,道:“杨令现在不是昔日的甲士了,如何会时刻都守在门前?本都尉回宫,莫非还要向杨令通报?”
杨仁道:“这如何敢当?只是今日檀都尉出门之时,杨某正欲搜查一驾可疑车乘,却被檀都尉何止,直到现在都还有疑惑。”
郑异道:“疑惑什么?莫非怀疑本都尉乃是他人假扮?那郑异又是何人假扮?”说罢,目中精光大盛,注视着杨仁。
杨仁忙道:“不敢!我只是怀疑那车上另外藏有他人。”
郑异喝道:“休得乱言!那车中乃是公主请来传授技艺的琴师,如何会另藏他人?杨令如此说话,欲置檀方于何地?公主听见,你又如何担待得起?”qqxsne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