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三章(2 / 2)
棚里的四季怎么就那么看不透呢?没有四季怎样透出四季来让你看呢?这不为难人吗?我就经常这么为难他,因为我把棚外印在心里的四季带到了棚内,所以我总是用棚外的事情来说棚内的事情。这就要看他,是不是随时把握得住自己所在的方位。把握住了就不会有四季而只有种菜季,把握不住就没有种菜季而只有四季,我们就去不了火星,因为我就把握不住。
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这应该就是我们的悄悄话。他白鹤展翅眼睛一亮神经兮兮地问,“你想去火星定居?”我急急地问,“你不想去?”“说不上什么想不想去的问题,是压根就没想过那么科幻的事!”“现在想也不迟?”“那里是迟不迟的问题,是想得太早了!等真有条件去火星,恐怕我们的牙都掉光,到时侯还去得了?去干吗,种菜?”“还有生娃!”
刻板做画那可是刀刀见血,肯定不是每个人都喜欢。我似乎就不太喜欢,他还行热衷起来也会要我命。就是刚才的问题,他没回答却用手刮脸羞我,我就催!“先别羞我,说,去还是不去?”他望着星星直笑,把我的问题扔一边爱理不理气得我侧头咬他刮我脸的手!“啊!疯丫头,你就属狗的,动不动就咬人!”“去不去?”“去!我不去,你跟谁去生娃呀!”
寂静岭上就一定会静寂?我笑而不答,继而扭身紧紧抱着他不放,把燃烧的脸深深埋入我怀中。“啧啧,你还知道害羞,真想看看你是不是女儿身!”我不搭理他,把他的心贴在我的心上重合在一起,想把两颗心合二为一。我极端地想要他钻入我的身体,让他好好看看我的心燃烧时是什么样子。他没动却在挣扎,把心思极力往黄瓜上引,逐渐平息我的心潮起伏。
静静地生也静静地死,悄悄地来就悄悄地去。一切又慢慢灵魂归窍,我还是紧紧抱着他不放。我含糊不清地说,“我早就要你看,你不看怪谁?怪你自己!”他声音奇怪而又轻快地笑了一番,我扭过身来尽快平和声调问,“笑什么?”他嗯地摇头示意没笑什么。我从他怀里挣扎着抬起头来看看他,再理理刚才钻乱的头发,再躺回去他怀中,把他的手放在我胸口。
竹子成林那是因为竹笋掰不干尽,我清晰地感受到竹笋拱顶泥土的声息,便将自己的呼吸和它揉在一起,静静地陪他一块看月亮听萤火虫唱无声的情歌。月亮在竹梢上静静撒上无数淡淡的萤光粉,湿润的萤光粉逐渐凝聚分离出水气,让唱累了的萤火虫润润嗓继续翩翩起舞。那凝重的水气让我们的衣物潮潮的,头发眉毛散发着白雾,瞬息间把我们变成老头老太婆!
叶子风景不过就是一场梦,这种一夜老去的无声变化是不是我们的悄悄话?我从他怀里醒来的时候,他仍在沉睡。我出棚在白沉沉的晨雾里,准备好早点放在桌上盖好,可并没有打算叫醒他来吃。我只是抬头呆望还在树梢上留恋的月亮静寂想,如果不是阳光追赶是不会离去的。我进棚再看他一眼,他那香甜酣睡的样子真的很可爱,让我永远很痴迷很温馨很幸福。
飘雨自然逍遥,归属地经由脚下流向大海。我帮他赶走几只落他身上,分享我们幸福时光的金色萤火虫,悄然愉快地踏上自己的行程。毛毛细雨似地晨雾让我有点看不清前面的路,好在刻在心中的路是那样地熟悉清楚,不至于轻飘飘地行差踏错半步。那个长长的半圆桶装形瓜棚,从我身后渐行渐远静静迷醉在深沉的白雾中,萤火虫一代传一代吟唱我们的悄悄话。
摇摆就是时钟,我准点到达课堂上还没来得及坐下,就被我自己键下弹出键,软件出舱后频幕一片灰白。我呆呆地望着这一片灰白,心里一片灰白就停在这一片灰白之中。我在想什么,心里已是一片灰白。静等什么东西刷去这片灰白,我才知道我在想什么。我就这么寂寥地望着灰白灰白的一切不动弹,直到全身爬满无形的虫子让我浑身痒得难受,我拍自己一下。
星空里的萤火虫又飞起来来,在我眼前飞来飞去。我是不是把自己拍得太重了,让自己眼冒金星产生错觉幻想。可星空在伸展屏幕在变化,分明是电脑在启动。可能是我拍自己的时候动作不精准,误触了键钮导致电脑重启。也有可能是我发呆的时间太长,电脑自动开启以配合我此刻的心情。不管怎样,我是随着开启的萤火虫漫飞呢,还是完全关闭电脑继续发呆?
空中瓜棚在我还没想好还没有准备好怎么做的时候,已经逐渐向我延伸过来。仓皇之间我不知所措,那就让他子让的来吧,谁让我这时候情绪低落无聊透顶呢?看着瓜棚无限伸过来的影子,我很奇怪,瓜棚不是被我甩在了身后沉沉迷雾之中吗,现在怎么漂在了半空中?我出现幻觉了,还是海市蜃楼重现在电脑里?我没搞明白也搞不明白,就懒得去弄个明白清楚。
萤火虫变成星星,还是星星变成萤火虫,同样是令人头痛的问题。哎,无论谁是谁,它们都在飞,那就让它们自由自在地尽情飞吧。我坐在他们下面听他们的悄悄话,啊,不对,是我们的悄悄话!说不完的悄悄话,怎么就莫名其妙的完结了呢?要不要去检查一下程序,看是哪里出毛病?是打个补丁还是重新升级,都没来得及去想,因为我奇怪我怎么就能思考了?
火种是人从天上偷下来的,藏在我的电脑里,可以让我反相监视着天空。可天空里只有星星和萤火虫,以及那越来越听不懂的悄悄话。这就很有问题,最起码会把我和好精儿的悄悄话给刷新掉的。一旦我们被刷新,那就把我和他完全隔离开来,最终是要形成陌路人的,那样还不如直接杀了我来得干脆。可没有人来杀我,而我又不会自杀,我只好把偷来的火灭掉。
虫如蚂蚁是火种被灭的最终结果,我们都象萤火虫一样变成蚂蚁,只能在地上爬行营生打地洞藏身度日。世界重回蛮荒时代,那我是不是可以重新聆听他的声音,重新满世界追他,重新回瓜棚萤火虫般说悄悄话?那样是不是就可以让世界重新世界一回,让人类再人类一次?真是那样该多好,可那些长翅膀的飞蚁不让我这么做,怎么办?(1·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