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盖京华(2)(2 / 2)
骆夕摇头说不知道,齐敬业给他一个爆栗:“不知道你一直护在怀里干什么?”骆夕嘿嘿傻笑,打开荷叶一角,见是一包青梅毕罗,齐敬业也愣了愣,问道:“谁给的?”
骆夕喃喃道:“裴陌给的,说是捎给我娘。我想他是听说了我娘常年服药吧。”
齐敬业拍拍他的肩说:“不错,这么好吃的青梅毕罗等闲可吃不到,你娘吃药口苦,这个能甜到心里去。”
“嗯。”想起娘亲,骆夕心情沉重,脚步加快想要早些回家。
马车上,常译皱眉靠在车壁上闭眼小憩。车上闷热得紧,莫维维悄悄掀起车帘,打量夜色中灯火辉煌的京城。夏日酷热,街道上人往来不绝,有店家高声邀请行人进店赏鉴自家货品,也有妇人抱起不愿回家的小童轻声劝慰:“乖,娘明日又带你来玩······”想起自己小时候也是和小朋友玩着就不想回家,莫维维抿嘴轻笑。
“你笑什么?”耳边骤然闻及常译声音,莫维维吓了一跳,侧头见他半睁着眼戏谑地看着自己。
“没什么,就是觉得街市上很热闹,很欢喜。”
常译敲敲桌面:“给我一杯冷茶,心里不舒服。”莫维维见他脸色果然发白,急道:“您是醉了,喝不得冷茶,忍忍吧,回到府里马上就有醒酒汤。”用锦帕为他拭去脸上薄汗,捡起折扇轻摇,小心翼翼问道:“好受些了吗?”
常译微微摇头,莫维维唤常寿让他快些回府。
“怎么了?”常寿停住马车,掀开车帘问道。
“世子喝醉了难受,快回去喝醒酒汤。”
正想说世子怎么可能醉,常寿见常译右手微微摇动,心下了然,同情地看了莫维维一眼道:“果然醉了,你扶世子坐好,我快马加鞭了。”说罢急急催动马车前行。
生怕常译的头磕伤,莫维维连忙伸出左手垫在常译颈后,马车陡然颠簸,莫维维身体一歪右肘撞在车壁上,疼得她泪花直冒,更是不敢将手撤出。常译醉得不轻,一忽儿倒过来靠上她的左肩昏睡过去,莫维维在心中暗默:一只猫头,一只猫头······
飞奔回侯府,常寿帮忙将常译扶到卧房,口中说是去端醒酒汤便溜之大吉。莫维维为常译除下靴袜,见他满头是汗,从盆中绞了湿帕为他净脸。浓黑的眉毛下那双直视人心的墨眼轻闭,高挺的鼻梁下薄唇轻抿,莫维维忍者悸动的心为他擦去汗水,退到窗边暗暗鄙视自己:竟然会对一个古人动心,真是无可救药。眼见常译睡得沉,悄悄摸出房门,常寿的脸骤然出现在眼前,莫维维唬了一跳:“你干什么?”
“醒酒汤。”常寿将托盘递给她,说是侯爷召他有事,急匆匆地出了院子。
“诶,你······”莫维维唤不住他,只得任命将醒酒汤端进屋子。
“世子,喝醒酒汤!”唤了三遍没有反应,探探鼻息见他只是沉睡了过去,遂叹口气坐到桌边,盯着烛火发呆。心中祈盼常寿早些回来,常译衣衫未换,自己又真的做不来那伺候人的活计。
“水······”一刻钟后,常译睁开眼,见莫维维背对自己坐在桌边,摇头苦笑只得主动出击,呢喃着要水喝。
莫维维闻声而动,三两步奔到床边,居高临下问道:“世子您醒了,要喝水吗?”
常译盯着她的脸,轻轻点头,由她扶着坐起喝了一盏清水。轻轻说道:“我头好疼。”莫维维闻言蹙眉:“这些粗人真是可恶,灌酒没个节制。我喂您喝醒酒汤好吗?”
常译摇头:“不要。不好喝。”莫维维气笑了,这哪像个带兵的将军,垫了一个靠枕在他身后,舀了一勺汤水凑到他的嘴边,轻声说道:“喝完头就不疼了。”常译直直盯着她看了许久,将汤喝了下去,莫维维一见大喜,一勺一勺劝着常译喝完了整碗汤。末了常译仍说头疼,莫维维无法,只得扶他躺下,跪坐在床头为他按摩。十指穿过黑发轻柔按摩着,常译渐渐闭上眼睛,莫维维正想松口气,常译忽然说道:“还没更衣。”心底无比郁闷,却又不敢违逆,莫维维起身到柜中翻检出一件白色中衣,转头却见常译已经坐起身自行脱下上衣,健壮的上身一览无余。“啊”地一声尖叫,莫维维将中衣一股脑丢到常译头上,双手捂眼转身对着墙壁。
“你是我的侍卫。”耳边听到常译冷冷说道,莫维维转身欲顶嘴,忽想起他说的是事实,只得说道:“可我毕竟是女的,您检点一点。”
“检点,你!”常译不耐烦道:“更衣而已,大惊小怪!”
莫维维惊奇地想,古人不是很含蓄的吗?继而又想到,他肯定是把自己当成没有人权的婢女了,咬牙切齿道:“常世子,我可没答应卖身为奴婢!”
常译柔声说道:“我醉了,裴陌侍卫,能帮我更衣吗?”
“遵命!”莫维维没有好气,闭眼走到床边为他穿上中衣,用被盖盖好才睁开眼睛。常译笑道:“你觉得吃亏的话也可以在我面前换一回衣服。”“你,我······”莫维维又要炸毛,常译却头一偏眼一闭,轻轻发出鼾声。
“这么快,装的吧?”好想用手戳戳他的鼻子,莫维维恨恨道算你睡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