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逆风一(1 / 1)
在“诛仙剑阵起”这句话之后,许真几乎是以看偶像的态度看向这个笼罩了整个大荒的洪荒第一杀阵的。
一位圣人布阵,非四位圣人联手不破。剑阵之中玄妙诡变、杀机无限、凶险万重。非天道圣人,纵然是大罗金仙,一入此阵顷刻飞灰烟灭。
恐怕日后的通天也不会想到自家哥哥会和别人联手破了自己的剑阵,并欠下了天大的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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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视线转向眼前的诛仙剑阵。眼前的诛仙剑阵自然是没有日后的剑阵那般威名赫赫、威力绝伦。但是经此一役,若是吸尽了龙凤麒麟三族的精血、怨气,破开了盘古为此宝设置的禁制,那么恐怕在现场就可以一观这千古第一阵的风采了。不过同时,许真恐怕也得准备跑路了。
一个巨大的阵图从大地中缓缓升起,穿过厚厚的水层,来到高空。但说慢却不如说实际是快到了一种程度,使得在场的众人都产生了他很慢的错觉。接着四把剑气凛然的长剑分别悬于剑阵的四方,遥遥对着阵内的龙凤麒麟三族。那凌厉的剑气即使许真远在天界,也是汗毛竖起,几乎不敢直视那四把神剑。
各位老祖分别吐出一口鲜血,默契地收手而立。龙祖怒目直视剑阵的上方:“罗睺!你就不怕我等三族将你和你的势力追杀地豪无容身之处吗!”
诛仙剑阵的上方也现出一个浑身黑衣并黑气缭绕的中年男子,站立在一个黑色的十二品莲台之上,手持一柄煞气弥漫的长枪。“休说大话,在我这诛仙剑阵之下,你们能逃出多少呢?”罗睺也是充满了得意,“再将你等统统献祭,等若吸收了大半个洪荒的煞气、杀气,我的剑阵也能彻底解封,到时又有谁敢拦我,又有谁是我的敌手!”他的洪荒首秀必定会一战而天下惊!
接着将手中的长枪指向龙祖:“在剑阵的煞气之下,你等连逃脱都逃脱不了,乖乖地献祭于此,我日后也能照拂尔等后裔一番!”
凰祖这时也一起喊话:“恐怕到时我等族裔也只能为奴为婢,为你驱使了吧!诸位道友,我等先放下恩怨,将此獠斩杀于此!”
罗睺见此时拖延时间对于他颇为不利,也不说话,率先出手,手中长枪当先向着阵中的六位大能刺去。四把仙剑纷纷现出剑气,一道道地劈向四族长老。那些长老本已精疲力尽,又多有重伤,几近油尽灯枯,却是没有丝毫抵抗之力,被一个照面之下,几道剑气一闪,便化为一滩血雾,被剑阵所吸收。
六位大能被罗睺抢攻,一时间抽不出手来,眼睁睁看着族中的各位长老被一个一个屠戮。即使真灵也被剑阵所吸收,却是半点也救不回来了,匆忙之下只能提取一口气,准备和罗睺以命搏命了。
凰祖解开羽衣,羽衣迎风见长,化作一块遮天幕布,向着罗睺包去。凤祖也是放出本命火焰,借着青龙的木之本源的辅助,火势暴涨,燃烧着诛仙剑阵阵图,将剑阵一点一点地逼开。麒麟之祖也是全力释放自己的土之本源,和黄龙一起为己方几人做出最大的防御。
龙祖则乘机恢复实力。他是几人中实力最高的,唯有他恢复完全,才有几分可能打破这个杀局。
罗睺举起长枪向迎面而来的羽衣,却发现原本无往而不利的攻击此时却如泥牛入海,不能掀起任何波澜就被这件羽衣所吸收。接着还未反应过来,被羽衣连同长枪一起吸收进了其中。
面对此景,龙祖、凰祖等人反而没有轻松下来,更是面露凝重之色。且不谈还在不断向麒麟之祖发出的防护罩进攻的诛仙剑阵,他们在之前的交手之中也了解到了罗睺攻击之强,明白以羽衣之力,恐怕困不住他多久。
果不其然,凰祖面色潮金,猛地吐出一口金色的血液,面色转向蜡黄。接着那件羽衣化作片片破碎的羽毛,四散纷飞,全无刚才的神秘华丽,只有残破、暗淡。一道道恐怖的黑芒从漫天的羽毛中飞出,直接就撞上了他们身周的防护罩。
金黄的防护罩出现一条条狰狞的裂缝,麒麟之祖和黄龙也纷纷吐出一口鲜血,萎靡不振,他们的本源受损,比之凰祖的灵宝受损带来的伤势还要严重几分。
龙祖看着身前原本还在生死相搏的敌人,现在却在并肩作战,还将希望都加诸于自己之上,露出一副凄厉的笑容。转身扑向下面的泽国。在他人意外的眼神之中,在防护罩被攻破之前,在诛仙阵图还在被凤凰真火燃烧的时候,他一口吞下了那个海眼。原本宝衣之上的那只金龙也快速地游动,竟然脱离了那件衣服,仰天凄厉地咆哮一声,就一头扎入了龙祖体内。
这是他最后一张底牌,连青龙和黄龙都没有被事先告知,这张底牌就是他自己。
在许真的眼里,整个大荒的战事发展在龙祖吞下那个海眼之后越来越慢,真正物理意义上的越来越慢。在许真惊异又带着一点狂喜的眼神中,整个大荒的时间流速越来越慢,然后趋向于停止。各种攻击也停止在半空之中,场中的众人也保持着之前的狰狞的表情,倒是颇有滑稽之色,仿佛一张鲜活的照片。不过面对此情此景,却是没人能笑得出来。
龙祖的存在也渐渐模糊,他的修为也在不断地拔高,从之前的高山仰止,到望不到尽头,但是恐怖的威压却仿佛一块巨石,压在在场众人的心头。但控制住局势的龙祖却没有第一时间攻击罗睺,他像是发现了什么,带着狂喜的目光观察着他的周围。
仿佛在看着周围,又仿佛视线不在这个世界,连当前的强敌罗睺也不能让他停下目光。目光流转中,有时喜,有时悲,各种情绪不一而足。
某处宫殿中,一位对着一个流光溢彩的白玉盘的老者微微一叹:“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