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逃婚(2 / 2)
“若是...她想多了。以为你在外面有相好的。那以后你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想要击垮对方的心理防线,大概是要循序渐进,慢慢的施压。卫戴摇摇头。
“不会。贱内...卑下见过,挺乖巧的。二公子还时常夸她呢。卑下跟着大人,不信她可以来问大人。”
言语中,缺失了些底气。王诩笑道:
“没错。我一定如实相告。戴大哥喜好男风。所以新婚之夜才落荒而逃。”
“卑下...不好...男风。”
卫戴显然是低估了王诩的不要脸。结结巴巴的。
“那你跟着我干嘛?”
“当然是保护诩司马了。”
“不需要。如今云梦闭城,安全的很。我可是你偶像孙老的弟子。武艺了得。你不知道吧?”
卫戴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面前弱不禁风的少年。
“你什么意思?不信?来!我们打上一场。”
“卑下不敢。”
见他站在原地不动,王诩从对方手中夺过自己的佩剑。手握剑柄,继续逼迫。
“打不打?不敢打就走啊!女人的嫉恨可是很恐怖的。”
卫戴自然是不敢动手。王诩使尽浑身解数见他仍不动摇,话锋一转。
“好啦!知道你忠心。二公子是不会责罚你的。你若还不放心,就回邑主府遣两个侍卫过来。”
片刻后,卫戴仍在犹豫,王诩委实有些懊恼。
“我心意已定,绝不坏人姻缘。你在这么倔下去,我就与你一同回家。让上吏屈尊,这样的事你也干得出来吗?”
卫戴咬了咬牙,向后退了一步,躬身抱拳道:
“多谢。卑下明日辰时即归。”
王诩摆了摆手,一扬袍袖独自向前方走去。几秒后,他转过身。卫戴已然疾步行出了数丈。王诩大喊道:
“喂!别太勉强啦。若是起不来,就不用来接我喽。”
远处的身影一个踉跄。王诩不禁失笑出声。
皓月当空,寒风拂面,孤零零的走在空荡的大街上,心情顿时凄凉。王诩没走出多远,哭声自前方传来。声音很小,却混杂着许多人的哭声,并且都是男子的。他很是疑惑,放慢了脚步,向前方望去。
街道的右侧,暖黄的火光在地面上映出些许晃动的人影。
已经快戌时了。怎么会还有营业的坊肆?他疑惑的看了看周遭的环境。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到了那触景伤情的地方——酒肆。
突然莫名的想要喝上一杯。王诩走了进去。
此时,酒肆的大堂内宾客满座。很是出乎他的意料。酒客们的目光都聚集在堂中一名羽扇纶巾的少年人身上。那少年站在正中央,声泪俱下的说着话。一手拿着羽扇,一手拿着爵酒。情之所至竟双膝跪倒在地,然后右手高高的举起酒爵,酒水倾洒而下。他闭着眼睛,微张着嘴巴,不知是在洗脸,还是在喝酒?
酒客们无不抹着眼泪,哽咽轻泣。原本打算来买醉的王诩见到如此场面,立时目瞪口呆。脑子里不禁浮现出一张熟悉的脸。
“大人!您可算是回来了。”
正是那极会搞促销手段且酷爱听人说书的酒肆掌柜。两人寒暄了一番,王诩正准备点些酒食,再向掌柜询问店里的情况。他摸了摸袖子,这才发现钱袋给了邑主府的那名小婢女。
如今,云梦坊市的生意皆由李沧掌管。除了保留村民与学馆的日常用度,其余的营收都上缴了邑主府。
既然生意是自己主动让出的,那就要守规矩。王诩一脸窘迫的笑道:
“不好意思。出门走得急,忘带钱了。”
“瞧您说的,大人肯赏光来小店,小人高兴都来不及呢。又岂敢收大人的钱呢?您这一走,鄙中的百姓都记挂着大人。小人时常打听您的消息,还命人将大人的事迹编写成书。日日在此处宣讲...”
对方顾念往日的情谊,仍旧是以鄙中称呼昔日那帮相互扶持的29户村民。王诩听得感动,对着掌柜拱了拱手。随后,掌柜寻了个位置,亲自作陪。拿了坛酒端着几碟小菜走了过来。摆放好酒食,他为王诩斟了爵酒,哀叹道:
“哎!已经闭城好些天了。每日都有晋人的粮队往返朝歌与牧邑,在城外转来转去,看得人委实担心。万一晋人攻打云梦,大伙都准备好了,一同帮着官军守城。”
王诩安慰道:
“不会的。等晋人南下平乱,事情便过去了。若真有问题,大伙就躲到山上去。保全性命,将来会好的。”
“哎!君上投诚晋人,失了国城。国家都没了。我等又能躲到哪儿去呢?大人有所不知。大伙早已决定与云梦共存亡,绝不退缩。为此,我才命人在酒肆中讲些忠臣义士,激励民众的士气。”
这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只顾着赚钱的掌柜,干起爱国的事业竟也毫不含糊。必要的煽动,在此刻是可以一扫卫人痛失首都的颓废之气,从而振奋国人。
方才王诩还在疑惑,那说书人冬天拿着把羽扇委实奇怪。说书居然能当众下跪,还可饮酒。这戏码也太足了吧。
此刻,不禁感慨这些穷苦的百姓竟能这般团结。二人饮下了几爵酒后,堂中哭泣的声音更甚。他与掌柜坐在靠近门边的位置,听得不大清楚。见王诩好奇的向那边张望。掌柜便将那人讲的故事复述给王诩听。想来对方天天听人说书,早已烂熟于心。
初时,王诩并没什么感觉。大抵是忠臣护主的桥段,可听到后来,越听越觉得生气。感觉故事的男主比赵子龙与关二爷加起来还牛掰。
“你这故事也太老套了吧。朝歌有数万晋人防守森严,谁有这等武艺可将中行氏的家主摁在地上如此要挟?老实招来,是不是又添油加醋了?忠臣义士固然令人感佩,但如此胡扯有违良心,对逝者不敬。”
“小人句句实言。前些天从朝歌来了几位胥吏。您想这兵荒马乱的,君上已经被软禁在国城,自身难保。犯不着遣人来此为一死去多时的女子授爵。对了。那女子便是大人昔日的婢女,名叫...仇由子静。”
酒爵从手中滑落,王诩震惊不已,瞪大眼睛看向掌柜。他陡然伸出手,摇晃着对面的掌柜,言语急迫。
“仇由子静?怎么会?你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