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5章 糖醋鱼(1 / 1)
梅娘笑了起来,说道:“若只是苦夏,可以让表小姐来店里,想吃什么,我单独给她做,这样两下都便宜。 李韬闻言一喜:“那太好了,那我明日就叫她来。” 梅娘问了几句关于李韬表妹日常口味和喜好,约定明日中午请他们来吃饭,李韬就告辞了。大家听梅娘说了李韬来的目的,娟娘就问道:“二妹,那你以后还去那些贵人家里做菜吗?” “去呀,有钱赚,为什么不去?”梅娘笑着说道,“咱们店里刚开张没多久,所以我要多用些心思,等以后姐和云儿你们能多做些菜,我还会去人家那里帮厨的。 梅源记每日赚的虽然多,却比较累,去别人家帮厨一次通常能收到二三十两银子,活计也轻巧得多,梅娘当然不会放弃这样的机会。 武鹏听了先松了口气,说道:“那就好,前些日子还有人来请二姐呢,二姐说没空儿,都给推了,以后他们再来找我,我也就好答应他们了。 那些人请梅娘请不到,就会求到武家人头上,武鹏推脱不过,早就为这事儿发愁了。娟娘和云儿听了,则是喜忧参半。 喜的是梅娘这么说,肯定会把手艺都教会给她们,忧的是她们也不知道自己能学到几成,要是学不到多少,砸了梅源记的招牌可就不好了。 两人心里都是同一个想法,要多多努力,好好学做菜,这样梅娘以后就能轻松许多了。次日一早,梅娘让韩向明和娟娘等人照旧去买菜买肉,自己则带着云儿去了南街的早市。相比其他时间段,早市的菜是样式最多也是最新鲜的,当然起早来买菜的人也很多。 偌大的一条街上,两边几乎放满了各种摊位,有赶着牛车拉着菜刚进城的,有牵着驴子背了几筐菜的,其他诸如挑担子的,推独轮车来赶早市的菜农和摊贩就更多了。 云儿难得出来逛一次街,这会儿只觉得眼睛都不够用了。在武家生活了这么久,她长胖长高了,性格也活泼了许多。这会儿她东张西望,看到新鲜的东西就忍不住拉梅娘一起去看。二姐,你看那儿还有卖乳鸽的 二姐,这桃子好大,比石庄头他们送的桃子还大呢!二姐快看,那么多的莲蓬 梅娘听着她叽叽喳喳的欢笑声,心情也不由自主地跟着高兴起来。两人买了 些鸡鱼和青菜,准备往回走。刚走了没几步,梅娘忽然听到一个骂骂咧咧的声音。 你姥姥的,连五文钱都没有,还敢跑来摆摊?快给老子滚 梅娘循声望去,只见三四个男子正在骂一个半大小子,其中一个还抬脚去踢那少年的箩筐。只听哗啦啦一阵响,箩筐里一堆黑乎乎的东西撒了一地。 “你们干啥啊,这是我辛辛苦苦抓来的!你们凭啥欺负人?”那小子见自己的东西被踢翻,立刻红了眼睛。 梅娘认得这几个男子是管着南街口这一片市场的,她也知道,凡是在南街口摆摊的,每次都要给他们交五文钱的费用。 五文钱不多,大部分摊贩和菜农都是能承担得起的,这小子可能是年纪小不懂事,又没人教他,所以才会吃亏。 那几个男子没想到这小子竟然是个愣头青,还敢跟他们回嘴,众人愣了一下,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上前就去推操那小子。 梅娘看到地上那堆圆溜溜黑乎乎的东西,心思一动,带着云儿向那边走去。 那小子哪里是几个成年男人的对手,顶了几句嘴,又挨了几下巴掌。 梅娘抬手拦住领头的男子,说道:“朱大哥,小孩子不懂事,几位大哥何必跟他一般见识?” 梅娘的梅源记在短短时间内已经在北市口和南街口都出了名,武家人又天天来南街买菜,因此朱大等人都是认识梅娘的。 原来是梅姑娘啊,今儿您得闲!”朱大向梅娘打了个招呼,说道,让梅姑娘见笑了,不是我朱大故意欺负孩子,只是这小子也忒不懂事儿 梅娘笑道:“不就是五文钱嘛,我正好要买他的东西,先帮他把摊位费付了。”说着掏出五文钱递给朱大。 朱大收了钱,便不再为难那个少年,丢下一句“算你小子走运”,带着众人离开了。 少年低了头不吭声,只顾着把掉在地上的东西一捧一捧捡起来,放回箩筐。 梅娘看他跟武鹏差不多年纪,身上的衣裳都是补丁,又是孤身一人,语气不由得温和了下来。这位小兄弟,你是哪里人啊 少年抬起头,就看到面前出现一张俏丽温柔的脸庞,正望着他微微笑着。他抿了抿嘴,说道:“我是南边下葛庄的, 离城里有二三十里路吧。”梅娘问道:“那么远,你怎么一个人进城了?你爹娘呢?” 少年吸了吸鼻子,闷声说道:“我爹是个砍柴的,前几天在山上崴了脚,这些日子都下不来炕了…… 不知道为什么,少年一看到梅娘就觉得十分亲切,不等梅娘问,便把家里的情形都跟梅娘说了。梅娘耐心听他说完,指着箩筐里的东西问道:“那这些都是你自己捉的?” 少年连连点头,说道:“我们还欠着李郎中看病的钱呢,家里连米都没有,爹又不能砍柴,我就想着捉这些东西来卖……姐姐,我不骗你,这东西可好吃了!我娘常给我做的 梅娘笑了起来,问道:“那这东西叫什么名字?你娘又是怎么做的?” “我们那儿都管它叫嘎啦磨儿,我娘用水煮熟了,我就把里面的肉挖出来蘸酱吃,虽然肉少了点儿,但是可筋道了!少年笨拙地推荐着自己的货物,姐姐,你买些吧,要是不好吃,我就不要你的钱 梅娘点点头:“那这东西多少钱一斤?”少年自己抓了这些嘎啦磨儿,哪里知道怎么卖 梅娘见他连个秤都没有,就向一旁的摊位借了一杆秤,称了称,这一筐总共有十二斤。梅娘从荷包掏出三串钱,递给少年。 你这一筐我都要了,你看这些钱够不够?少年看着面前的三百文钱,惊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他爹砍一天柴,也不过卖二三十文钱罢了,他哪里知道这些嘎啦磨儿居然值这么多钱 这么多?太多了。”少年下意识地想要推辞,一脸诚恳地说道,姐姐,这东西虽然好吃,可是吃多了对身体不好,我们庄上的二小儿就是贪嘴吃多了,拉了七八天肚子呢 梅娘忍不住笑了,说道:“我家人多,这十来斤只怕还不够吃呢,你拿着钱,快回去给你爹买药吧。 旁边的婆子帮腔道:“傻小子,这是梅源记的东家,别说你这些才十来斤,就是一百斤,她也卖得出去 少年看着梅娘,犹豫着接过了钱。 “那……谢谢姐姐。”他小心地把钱塞进胸前,说道,这一筐嘎啦磨儿又脏又沉的,姐姐,我帮你送到家里去吧。 /梅娘和云儿拎着鸡鱼等菜,也确实腾不出手来抬筐,便依了他的话,带着他一起回去了。少年把筐子一直搬进厨房,要出门的时候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把钱又从胸前掏了出来。 姐姐,你刚才还帮我付了五文钱,我得还给你。 他一边说着,一边解开绳子,数出五文钱递给梅娘。 云儿在一旁笑道:你这小子,虽然愣头愣脑的,人还挺实诚的。 少年黝黑的脸庞变成了黑红色,好一会儿才说道:“本来就是姐姐帮我出的钱,我应该还给姐姐 的。 云儿看他一路走过来满头大汗的,便说道:“你等一会儿,我去给你倒碗水喝。”有她招待那少年,梅娘就去厨房看今天都买了什么,安排着该做什么菜。 云儿冲了一碗水果茶,递给少年。 那少年的确是渴坏了,接过碗看也不看就仰头灌下。 喝了几口,他就觉得味道不对了。 这水里头放了啥,咋这么甜?他舔了舔嘴唇,说道,喝着像是果子的味儿。 这是水果茶,拿好多果子熬成酱……提到自己引以为傲的果酱,云儿的话更多了,比比划划地跟少年说着。 少年则觉得十分新奇,跟云儿说他们山上也有果子,回头摘了给云儿送过来。武兴卖完烧饼跑来梅源记,一进屋就看见云儿正跟一个乡下小子眉飞色舞地说着什么。 他眉头一皱,噌地一下窜了过去。 你是谁呀?跑来我们店里干什么?他挡在云儿面前,一双眼睛上下打量着少年。少年这才发现自己停留得太久了,他脸上一红,慢慢低下了头。 “那……云儿妹子,没事儿我就先回去了。” 云儿见他转身就走,连忙追了几步,在门口冲他喊道:满子哥,别忘了你说的山果!武兴看了越发生气,一把将云儿拉了回来。 什么哥啊妹子的?他是谁啊,你跟他很熟吗 云儿觉得武兴今天很是莫名其妙,转过头瞪了他一眼。 “二姐 刚跟他买了一筐嘎啦磨儿,他人可好了,又孝顺,力气还大,还说要摘山果给我吃呢!”武兴听见嘎啦磨儿这个名字,第一个反应是想到梅娘肯定又要做好吃的了,可是听到云儿后面的话,一股危机感油然而生。 “孝顺怎么了?我也孝顺啊!我力气也很大!”云儿瞟了一眼武兴的小胳膊小腿,一脸鄙视。 “满子哥背着十来斤的筐,走了三十多里路呢!” 武兴气急败坏,几乎要跳起脚来。 “我也能!” 满子哥会捉嘎啦磨儿 “我也——”武兴终于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什么是嘎啦磨儿?看着他一脸茫然,云儿不屑地哼了一声。连嘎啦磨儿都不认识,笨蛋 武兴一时想不出话来反驳,正在抓耳挠腮之际,梅娘的声音从后门传了过来。 铁柱,提一桶水来,咱们泡这个……嘎啦磨儿!见云儿转身跑去帮忙,武兴也连忙跟了上去。 算了,他不跟小姑娘计较,此刻最重要的,还是要知道那个什么嘎啦磨儿到底是什么味道!梅娘指挥铁柱,把一桶水缓缓倒进大木盆里。 常婶已经把那一筐嘎啦磨儿都倒进了盆里,这会儿随着水位上升,一层层浑浊的泥水泛上来,里面的东西终于露出了真实面目。 这嘎啦磨儿原来就是田螺,只见这些田螺大的足有铜钱大,小的也有拇指大,个个头大身小,有的身上布满污泥,有的身上长着青苔,一些田螺感受到清凉的水冲刷着身体,已经迫不及待地探出身子,露出饱满紧实的肉足。 梅娘看在眼中,深深地觉得古代这自然环境真是好,居然能有这么大的田螺。 她让常婶把田螺简单清洗一下,然后在盆里放上盐和清水,准备先浸泡几天,让田螺把泥吐干净了再做。 武兴听说今天吃不到这东西,又想起自己的确不知道这嘎啦磨儿是什么,不禁有些闷闷不乐。云儿那么喜欢摘桑葚,现在碰到了又会捉田螺,又会采山果的满子哥,当然会更喜欢满子了。他这个当二哥的,可不能被一个乡下小子比下去!梅娘没有注意到武兴的心情,这会儿快到中午开张的时间了,她正在教娟娘和云儿她们做菜。 有常婶于婶打下 手,铁柱和小八他们搬水搬柴烧火,几口大锅同时起用,蒸饭蒸馒头,炒菜炖肉,厨房里热火朝天。 看到菜都准备得差不多了,梅娘叫云儿过来,两人开始为李韬的表妹准备饭菜。 蒸上鸡,炖上汤,梅娘让云儿做几样素菜,自己则准备收拾鱼。鱼的内脏掏出,清洗干净,在鱼身上斜切花刀。鱼身上撒盐稍作腌制,再裹上淀粉。 起锅烧油,油温至七成热的时候,把鱼放入油锅中炸制。 炸到鱼身两面金黄,鱼皮变酥后,将鱼捞出控油装盘。 碗中加入淀粉、糖、醋、盐、番柿酱等调料,调成酱汁。 锅中留底油,放入葱姜爆出香味,把酱汁倒入锅中。小火炒至酱汁略微粘稠,把酱汁淋在鱼身上,一道糖醋鱼就做好了。 她和云儿把做好的菜端到楼上一处僻静的雅间,让云儿去门口等着,等李韬来了,就把人直接带到楼上去。 程丹娘扶着丫鬟的手下了马车,便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耳边充斥着各种喧哗吵闹的声音,一股股热浪扑面而来,带着浓浓的市井灰尘的气息,她越发皱紧了眉头。 这韬表哥虽然性子跳脱,办事却向来很靠谱的,怎么这次偏要带她来这种地方 她最近热得难受,在家中乘凉都觉得白日难熬,吃不好也睡不好,韬表哥听说这事儿,就说南城有个极好的厨娘,做的饭菜她一定会吃得下去。 她本是不信的,可母亲却说她出去散散心也好,家里的厨子做得不合她的口味,说不定换个厨子她就吃得下饭了,她知道母亲也是为她好,又挡不住李韬信誓旦旦的保证,今日就跟着来了。 可是才下了马车,她又后悔了,这南城都是贫民百姓住的地方,又脏又乱的,这里做的饭菜能干净吗,能好吃吗 李韬正要进门,回过头却看见程丹娘站在马车旁一动不动。虽然她戴着及膝的帷帽,可是隔着白纱,李韬依然能看得出她从头到脚都透露着抗拒。 他只得又走过去几步,低声说道:“丹妹妹你放心,我常在这里吃饭的,今日是特意给你定了一桌菜,跟那些人吃的不一样的。 听说李韬是专门给她定的菜,又想着来都来了,不吃实在是不给韬表哥面子,程丹娘只好不情愿地走了进去。 云儿见李韬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头戴长长帷帽,身后跟着几个丫鬟婆子的姑娘,连忙迎了上来。 “李公子,我二姐已经备好了饭菜,快楼上请。” 程丹娘见云儿干净伶俐,心里才舒服了一点儿。 待上了楼,楼下大堂的声音就像是隔着几重门,明显低了许多。 进了雅间一看,这屋子打扫得十分干净,案上的花瓶一边插着几朵半开不开的荷花,一边是几支新鲜的莲蓬,窗扇半开,凉风习习,房间一角竟还摆着一个小小的冰盆,程丹娘顿时觉得一阵清凉爽快。 李韬见屋里一切齐备,便说道:“丹妹妹摘了帷帽吧,怪闷的,我就不陪你了,你有事叫丫头下楼叫我。 程丹娘以为他要避嫌,说道:“让表哥费心了。” 李韬嘱咐下人服侍好程丹娘,亲自把房门关上,匆匆下了楼。他方才已经问过云儿了,今天中午有剁椒鱼块 他强忍着跑去打菜的冲动,先把程丹娘送上雅间,这才直奔楼下。能吃上剁椒鱼块,他今天也就不虚此行了!程丹娘见房门关上了,便摘下了帷帽,丫鬟连忙接过,另一个丫鬟则赶紧递上刚打湿的帕子。 程丹娘擦了擦手,这才把目光投向桌子上。 透着浓郁荷香的荷叶鸡,泛着金红色光泽的糖醋鱼,染着红色番柿汁液的炒鸡蛋,软糯透明的虾仁冬瓜,冒着鲜辣气息的胡椒猪肚汤,还有色彩鲜艳的泡菜拼盘,看着就让人胃口大开。 丫鬟都知道她近日来胃口不好,都不敢劝她吃饭,个个安静地在一旁垂手侍立。 只有一个丫鬟上前,端起泛着层层凉气的水壶,倒了一杯浓酊酊的冰镇酸梅汤。 酸梅汤她在家也常喝的,可是看到眼前这一杯,她还没等喝,只闻着这酸溜溜的味道,就感觉到嘴里在微微地泛口水。 程丹娘鬼使神差般地端起杯子,小小地抿了一口。 一入口,她就觉得一股酸甜冰爽的凉意直透肺腑,整个身体仿佛都松快了几分。放下杯子,她犹豫了片刻,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番柿炒蛋。金黄的鸡蛋块浸满了酸酸甜甜的番柿汁液,香软适口。再吃一块荷叶鸡,清凉的荷叶把鸡肉上的油腻之味遮盖得一干二净,入口只觉得滑嫩醇香。 虾仁冬瓜清爽鲜甜,胡椒猪肚辛辣开胃,再吃上一块酸酸辣 辣的泡菜,她的筷子渐渐就不听使唤了似的,在各个盘子之间来回逡巡。 把每个菜都尝过一遍,她的视线才落在正中间那盘糖醋鱼上。 因为苦夏,她已经许久不曾吃过油腻之物了,更别提这种油炸的鱼肉。 不等品尝,她就觉得,这鱼肉一定又腥又硬,酱汁甜腻腻的,想到这里就一点儿都不想吃。可是那糖醋鱼的香味却格外诱人,引得她几次三番地看过去。 眼前这盘糖醋鱼红里带黄,黄里透亮,整条鱼色泽金灿灿的,红艳艳的汤汁在鱼肉上缓缓流动着,盘边上摆着一朵白萝卜雕的小花,开得娇艳欲滴,衬托得整个菜仿佛一幅唯美的画卷。 程丹娘犹豫再三,还是夹起了一块鱼肚子上的嫩肉。鱼皮酥脆,鱼肉鲜嫩,竟然一丝腥味都没有。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舌头,忍不住又夹了一块。 香脆的鱼皮底下是白玉般柔嫩的鱼肉,外面裹着一层酸甜爽口的酱汁,瞬间让人胃口大开。程丹娘一时忘了矜持,指着那盘糖醋鱼说道:把鱼端过来。听到这一句,丫鬟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程家家教极严,平日里吃饭,小姐顶多只是对面前摆放的菜动上几筷子。除非长辈相让,她是绝不会把筷子伸向远处的。 吏不用说现在是在外头的酒楼,难道姑娘就不怕隔壁人听见了笑话 不过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几个丫鬟想起姑娘已经很久没好好吃东西了,今天难得想吃个什么,赶紧把糖醋鱼端到了程丹娘面前。 反正这雅间没别人,她们不说,谁会知道程丹娘是怎么吃饭的 程丹娘压根就没注意到丫鬟们复杂的表情,此刻她看着眼前这盘香气四溢的糖醋鱼,脑海中只有一个字,那就是,吃 盘里的鱼散发着鲜香的气味,汤汁像火一样红,如此色香味俱全的一盘菜,怎能不惹得无数英雄尽折腰 更何况程丹娘不是个英雄,只是个饿久了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