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不争气;交换(1w,求订阅)(1 / 1)
第88章不争气;交换(1w,求订阅) 鲜儿过来以后,看着朱传仁。有些发愣。 仙儿说:“三儿你叫我。” “对我听说老谭叔他们要过来?”朱传仁问。 “对,前些日子爹传信过来了,他跟娘想俺了,想来看看。”鲜儿脸上洋溢着笑容,家人原谅她了,能不开心吗。 这时朱开山说:“鲜儿啊,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跟爹娘说呢?” 鲜儿有些不好意思,挠头说: “俺爹他们来的日子还没定下呢,俺想着都定好了再说!” 朱开山看向朱传仁:“亲家要过来,三儿啊,要不然你派人去接一下?” “派人倒是可以,但这个事情我怎么觉得有些奇怪呢?”朱传仁拧着眉头道。 “奇怪?有什么可奇怪的?”朱开山说。 “我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有点儿奇怪。这么多年过去了,从来没来没回个信儿。怎么突然间说要过来看鲜儿?” 被朱传仁这么一提醒,朱开山也觉得不对劲儿。 他扭头看着鲜儿说: “鲜儿啊,你把家里传给伱的信拿给爹看看?” 鲜儿愣了一下,赶忙答应好。 看着仙鲜儿的背影,朱传仁低声道: “爹,您说老谭家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朱开山背着手,愣了好一会儿才说: “不知道啊,难道遭了难了,还是遇着土匪了?” 朱传仁想了想说: “要不我派人回去看看吧?之前派去给鲜儿家里送金条的兄弟,回来倒是没汇报有奇怪的情况。” “先不急,等我看过信以后再说。”朱开山倒是稳得住。 不一会鲜儿颠颠儿跑回来。 小口喘着气说: “爹,三儿,就是这封信。” 朱开山接过信先检查了一下信封外表。 有些皱巴,说明鲜儿平常没少看这封信,许是睹物思人吧? 外表没看出异样,打开信封,将里面的信纸取出来。 拿在手里抖了两下,将信纸展开,认真看了起来。 朱开山一目十行,迅速将几张纸看了一遍,陷入沉思。 “爹咋样?俺看多很多遍了,没啥问题啊!”仙儿有些着急的问。 “爹,给我看看。”朱传仁要过信。 接过信快速扫了一遍,内容倒是不多,前半部分主要是诉说家里对鲜儿的思念之情。 后半部分倒是有点儿意思。 老谭叔在信里说家里面收成很好,不缺吃,不缺穿,一切都很好。 随后话音陡然一转,说想要来魔都看看。 这就值得玩味了。 朱传仁拿着信,眼睛微微发直,脑中沉思着。 “爹,我还是派人过去看看吧,鲜儿你先别着急,也许是我们想多了。”朱传仁说。 鲜儿的手指捏着衣襟,看起来有些紧张,眼中暗藏了一抹担忧。 “三儿,真的没事儿吗?千万别吓我。” “肯定没事儿,放心吧,有我呢。” 这个时候朱传仁但凡敢表现出一丝紧张,都会让鲜儿陷入无限恐慌当中。 所以他给了个安心的眼神,和无比肯定的答复。 见鲜儿稍稍舒缓情绪,朱传仁说: “鲜儿你先回去休息吧,有什么消息我第一时间告诉你。” “哎!那你一定记着第一时间告诉俺。” “放心吧!” 把鲜儿劝回去,朱传仁看着朱开山说 “爹,这个事情暂时不要告诉其他人,等我派人回去看看再说,许是朱家峪那边儿出什么事情了?” “你也有这个感觉?我看这老谭的字迹有些混乱,越往后越潦草,感觉是在非常紧张的状态下写的。” 朱传仁也有同感。 “两种可能,要么是土匪,要么是军阀。” 朱开山不由面色凝重,如果是土匪还好,以现在老朱家的实力完全可以团灭了一伙儿土匪。 可要是军阀……朱开山不敢往下想了。 “爹,您先下去休息吧,这件事交给我。” “好,你多用心,毕竟是鲜儿的家人,咱的亲家。” “放心,我有数。” 等朱开山回到屋里以后,朱传仁把孔老二叫了过来。 “三少爷,您叫我。” “对,交给你个任务,你一会儿下去取点儿钱,带上两个兄弟,化上妆,回一趟朱家峪。” “朱家峪那是什么地方?” “在齐鲁,我们的老家。闯关东之前就是因为受不了那里的饥寒,才不得不往关东跑的。” 孔老二恍然大悟。 “行,三少爷有什么任务您尽管吩咐。” “你主要去打听姓谭的一家,就是大少奶奶家。” “大少奶奶家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所以才让你回去看看,你要见机行事,如果什么事情都没有,就按照信上说的,将大少奶奶一家全部接到魔都来。” 说着,他将信交给孔老二。 “明白了,三少爷,我这就去。” “慢着!”朱传仁叫住他。 “三少爷还有什么吩咐?” “你一定要见机行事,先保住自己和咱们兄弟的命,老谭一家……” 有些话不用说的太明白,孔老二当然懂。 他会意道:“三少爷,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朱传仁嗯了一声,左右看了看见四下无人,他低声道: “如果是土匪,那就赶紧传信来,我让二少爷带人回去支援你。” 顿了下:“如果是军阀那就赶紧跑,什么都别管。” “是,三少爷。” 孔老二走后,朱传仁背着手,眼神深邃,现在可是多事之秋,容不得他不小心。 孔老二刚走没多久,朱传文找了过来。 吊儿郎当的说:“三儿啊,俺怎么听说鲜儿他爹娘要过来?” “你听谁说的?”朱传仁皱着眉头问道。 “俺听鲜儿在屋里面哭,一个人自言自语,猜到的。”朱传文颇为得意的说。 一听是这个原因,朱传仁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个事情你别管了,我会安排好的。” 对于这个老大他一向不愿意多说废话。 一是对方那个榆木脑袋根本听不懂;二来吧,朱传文有些小心眼儿,容易多想,一句话讲不好,晚上都睡不好觉。 所以为了他好,也为了自己省心,干脆还是少说比较好。 “行吧?反正你什么事情都不交给俺。” 朱传文哼了一声,扭头就要走。 “站住!” 朱传仁呵斥道。 “干嘛?还有事儿?” 见朱传文一副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样子,朱传仁就气不打一处来。 “坐那儿有事儿问你。”朱传仁没好气的说。 见三儿发了火,朱传文也不敢嘚瑟,赶忙坐下。 朱传仁喝了口茶,冷声问道: “最近你跟老王家的大公子走的很近呐。” 朱传文莫名心虚,低着头不敢跟朱传仁对视。 他支吾两声,闷闷的说道: “俺还不能交个朋友了?” 朱传仁眯起眼睛,冷笑道: “朋友朋友当然可以交,但什么人能当朋友?什么人不能当朋友?你知道吗?” “俺怎么不知道?俺都三十好几的人了,孩子都能打酱油了,有什么不知道的?” 见朱传文梗着脖子不服气,朱传仁的冷笑声更大了: “那你知不知道那位王家大公子平常都喜欢干什么?” “什么?他喜欢干什么?俺怎么知道?” 朱传文再次低下头,声音不自然的弱了下去。 “你不知道,你可太知道了。前阵子我听说你们两个人在大烟馆儿里逗留了好几个时辰,有这事儿没有?” “没有,怎么可能呢?俺最恨烟土了,再说有爹看着呢,俺怎么敢呢?” 传文表现的越激动,就证明他越心虚。 朱传仁虚空点了点他,追问道: “那前天你和那位王家大公子一起到烟柳巷,做什么去了?” “你可别告诉我大半夜到烟柳巷里面抓老鼠,那可就太有意思了。” 朱传文身子抖了两下,不敢置信的看着朱传仁。 “三儿,你是不是派人盯着俺呢?” “废话不派人盯着你,怎么知道你能干出这种糟烂事呢?要是不让人盯着,你早就被人卖了还得替人数钱!” 朱传仁摇头叹气:“魔都没有土地给你种,你就学着玩儿女人抽大烟。朱传文啊,朱传文,我怎么早没看出你有这么大出息呢?” “你放屁,俺没有!”朱传文瞪着眼珠子站起来,怒指朱传仁。 “三个数,赶紧把手给我放下。要不然我给你掰断了,看你怎么玩儿女人。”朱传仁一身杀气弥漫开来。 朱传文几乎本能的把手指缩起来,可又觉得自己这样太怂了,胳膊又不肯放下,就尴尬在那儿了。 朱传仁稍稍缓和语气说道: “放心吧,这件事情鲜儿还不知道,爹也不知道,我替你瞒着呢。” 朱传文精气神一下泄了似的,颓然的坐在那儿。 “俺承认,就是好奇尝了一口,就一口,俺保证没多抽。” “行了吧,你个蠢货!知不知道那个东西有成瘾性?” “啥意思?” “就是你抽了一次还想第二次,有了第二次就有第三次,接着就有无数次,然后你就是个废人了,懂不懂?” 朱传仁怒其不争,手指在对方脑门上使劲点着,但终究是自己亲大哥,还没有到无可救药的地步,该救还得救啊! 朱传文身子又抖了两下,话到了嘴边,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三儿,俺真不是故意的,就是太闲了,整天无所事事,这个家有俺没俺都一样,谁都看不起俺,也就是外面那些朋友把俺当个人。”朱传文带着哭腔道。 “是把你当人还是把你当钱袋子,心里没点儿数吗?” “那又怎么样?俺出去谁都给俺面子,花点儿钱又怎么了?至少俺开心。” 朱传仁有些失望的说: “老大,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还不都是被你们逼的,家里那么多生意,一样都不分给俺,什么事情都不让俺参与,说个话,所有人都来指责俺,你说这样的日子过着有什么意思?” “不让你参与是为了你好,也是为了这个家好,你以为就你那半吊子水平能干得了什么?” “俺不会可以学,你可以让人教啊,但不能什么都不让俺参与,说白了就是你瞧不起俺。” 朱传人冷笑了一声。 “这话算你说对了,就是瞧不起你,但凡你有点儿能力早就让你参与了,还用等到现在?” “你……” 朱传文气的浑身发抖,说不出话来。 “行了,不跟你说太多了,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不希望再听到你和那个姓王的混到一块儿。” “怎么你连交朋友的权利也给剥夺了,你怎么那么霸道呢?三儿?” “我要是不霸道一点儿,你就被人害死了,蠢货。” 说完没再搭理朱传文,朱传仁拍拍屁股走人了。 不过他没离开家,而是去了书房,把朱传武给叫了过来。 “三儿,你叫俺?” 比起朱传文那个不争气的,老二倒是比原剧中改变了不少。 整个人看着更有精气神儿,更有活力。也更威武了。 “嗯,对。” 朱传仁心里感叹了几句,开口道。 “你出去查一查,那位王家大公子在哪儿?我要见他。” “王家大公子?哪个王家”朱传武没反应过来。 “还有哪个王家?就是那个家里开面粉厂的王家。” 哦,朱传武恍然大悟。 “找他为什么要通过俺呢?随便找个兄弟去叫不就得了。” 朱传仁无奈,把老大的事情说了出来。 朱传武一听,勃然大怒。 “还有这事?他娘的!那个姓王的胆儿肥了,竟敢动咱们朱家的人。” 朱传仁有些心累的说: “魔都不比老家也不比关外,这里的人,眨一下眼睛就能有七八个心眼儿!所以以后出门在外,凡事都得打起十二万分警惕,老大就是插在自控力不行,轻而易举的就着了别人的道。” “这个朱传文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一听老二现在出口成章,说话还文绉绉的,学会用成语了,朱传仁倒是开心的笑了。 “看来让你看书算是颇有成效了。” 朱传武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 “刚来魔都那会儿,俺闲的在家没事儿干,就靠着你给俺那些书打发时光,结果越看越有趣,现在算是离不开了,你要是把俺那些书给抢走了,俺可跟你急!” 朱传仁大笑:“放心吧,没人抢你的书。” “哎,俺知道了,这就去找那个姓王的算账。” 朱传仁想了一下,干脆把这件事情交给老二负责了。 “行,你看着办吧,只要人不死,我都给你兜着。” “嘿嘿,好嘞。” 朱传武这些年只是韬光养晦了,不代表他身上的杀气没了。 要知道在关外那些年他跟着朱川人可是杀的血流成河,一身杀气可不比朱传仁身上的少多少。 总算有点事儿干了,可把朱传武给高兴坏了。 眼下老朱家四个孩子,朱传仁统领全局。 朱传杰在外当掌柜的,家里头那些闲散的买卖全都在朱传杰的掌控下。 比如位于江边的楼外楼,还有粮食铺子,黄包车行等等。 可别小看这些不起眼儿的生意,钱虽然赚不了太多,利用好了绝对能影响大局。 就拿这车行来说,眼下老朱家的车行虽然排不上全魔都的前几名,但在这法租界也算是有一号了。 毕竟靠着康德董事,谁敢跟老朱家的车行抢生意?怕是寿星公上吊,嫌自己命长。 如今老朱家的车行有100多个兄弟,都是从华界找来的穷人。 这些人没别的优势,就是一个吃苦耐劳,再加上听话。 老朱家对伙计仁义,除了少数份子钱再无克扣。 至少在老朱家拉车的伙计,每天下来能挣个温饱。 不光是自己,连在家里的几口子也能吃上饭。 这就算老朱家对得起大家伙了。 就冲这一点,没有一个人敢说老周家的不好,只要敢说就得被群起攻之! 这100多个人每天走街串巷,对法租界大大小小的街道,商铺,人家,知道的一清二楚,还有比这更自然的情报机构? 当然,朱传仁没打算做什么,只是想自保而已,从头到尾他只想做的一件事情就是自保。 在这个乱世有足够的自保能力,比你赚多少钱都重要! 言归正传~ 朱传武得了朱传仁的吩咐,兴高采烈的出去揍人了。 而朱传仁在思考一个问题,老大被人带着去吸烟土,是意外还是被人下了套刻意为之,这二者的区别可太大了。 如果是前者也就罢了,把那个姓王的小子揍一顿,让他远离朱传文,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可要是后者,那这事儿可麻烦了,对方是为了什么? 肯定不是为了朱传文,他一个废物能有什么作用?能有什么价值? 它最大的价值就是给老朱家添麻烦。 说白了还是冲着老其他人来的,是冲着老朱家,还是冲着他朱传仁? 一想到这儿朱传仁稍稍有些后悔,这件事情还是应该由他亲自去办,至少能把事情弄清楚,自己也好安心。 他就怕老二没那个脑子,想不到这一层,干脆利落的把那个姓王的小子揍一顿,然后把人放了,那再想问出什么可就难了。 朱传仁叹了口气,想把老二给叫回来,想了想还是算了,好不容易给他一件事情做,再出尔反尔,老二也容易不高兴。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不当家不知道头发为什么白的。 朱传仁现在深有感受,整个老朱家全靠他一个人撑着,累呀! 这时,一道香风从背后袭来,朱传仁眯起眼睛,静静的等了片刻,那道香风越来越近。 突然一双柔弱无骨的小手附在了自己眼睛上,眼前一片漆黑。 “猜猜我是谁?” “馨儿,你这个小调皮,多大人了还这么幼稚。” 馨儿吐了舌头,嗔怪道:“相公,你怎么知道是我呀?” “傻姑娘,这个家里面除了你谁能跟我这么亲近?” 馨儿歪着小脑袋一想,好像是这么回事儿。 不过这不重要,她就是想跟朱传人闹着玩儿。 “相公,我看你愁眉苦脸的,就想过来安慰安慰你。” “哈哈,馨儿有心了。” 朱传仁心里还是很感动的。 有了馨儿的陪伴。朱传仁心中的烦恼消散了不少。 …… 翌日,下午,朱传仁刚刚午睡醒,就被老谭叫了出来。 坐在车后排,朱传仁打了个哈欠。 “怎么回事?突然叫我出来?” “三少爷,是二少爷那边儿,他把王家公子给抓了。” “哦,就这事儿啊,我知道,干嘛叫我呢?” 朱传仁显然还没清醒过来,身子和脑袋都有些慵懒。 “本来不是什么大事儿,但王家家主来了,带了不少人。”老谭解释说。 朱传仁立马一个机灵,眯起眼睛看向老谭: “到底怎么回事儿?详细说说。” “回三少爷,今天一大早二少爷就在烟柳巷那边儿,把王家大公子给抓了。 对方有几个跟班儿,二少爷没管,揍了一顿就让人滚了。 随后二少爷把人带到了仓库,揍了半天,就听见外面有动静,出来一看,原来是王家家主到了,还带了三四十个兄弟。” “有枪吗?”朱传仁问道。 “有几把短枪!” “咱们的兄弟去了吗?老二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二少爷带着四个兄弟,以王家大公子为人质,正跟对方对质呢,暂时应该是安全的,咱们兄弟在路上!”老谭迅速说道。 “王家那个公子死了吗?” “没有,没有,当然没有,二公子下手有数。” 朱传仁心中松了口气,只要人没死就好说。 当然就算真的不小心把人弄死了,他也有把握将老二保下来,一个王家而已,用脚踩死和用枪打死没什么区别。 在老谭的催促下,福特T型车速度飞起,司机已经把脚焊在油门上了,根本不带抬的。 一路飞车赶到了法租界边缘的仓库区。 这里应该也算是法租界唯一一片贫民区了。 朱传仁在这里租了一片仓库,主要是用来存放一些货物还有一些扎眼的东西。 没等走近呢,就听见隔壁胡同传来各种叫骂声。 而隔壁胡同就是朱传仁租的那个仓库所在。 汽车拐个弯儿就到,不过朱传仁拍了拍司机兄弟的肩膀,告诉他走后门儿。 兄弟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方向盘重新打回来,绕了一大圈儿来到后面。 果然这边儿没有人堵着。 看来老王家的人应该不熟悉地形啊。 让老谭开锁,从后门进入仓库。 刚进去就听见朱传武气急败坏的叫骂声。 “好你个王八犊!赶让你爹来堵我是吧?” 说着就听见里面传来啪啪啪几声脆响。 估计是朱传武气不过,大嘴巴抽上了。 “老二!”朱传仁开口叫了一声,免得被警戒的兄弟误伤。 朱传武愣了一下,朝后门方向看了过来。 “三儿,你怎么来了?” “我再不来你就要被堵家里了!” 朱传仁显然没把现在的事情放在心里,还有空说笑。 朱传武却尴尬的挠挠头,这是他来魔都以后第一次为朱传仁办事儿,结果给搞砸了,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上前拍了拍老二的肩膀,轻声道:“好了,我又没怪你。” 随即他把目光放在了王家大公子的身上。 此时这家伙已经看不出人样了,脸肿的像猪头,两只眼睛肿成了一道缝。 身上青一块儿紫一块儿,还有破皮出血的地方。 不过朱传仁打眼儿一看就知道,基本都是皮外伤,养两天就好了。 伸手拍了拍王家大公子的脸蛋儿,肥嘟嘟的,别说手感还挺好。 这一看就是平时油水儿给的足,否则这年月走在大街上找个胖子都难。 “喂,能听见我说话吗?” 王家大公子努力睁开仅剩一道缝的眼睛。 结果先是看到了朱传武,整个人害怕的一哆嗦,紧接着才看到朱传仁的存在,稍稍迷茫道: “我不认识你。” “没关系,现在认识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朱传仁。” 王家大公子身上又是一哆嗦,身上的肥肉跟着乱颤。 “你~你就是朱~山~少爷。” 好家伙,这一说长句子才发现他两颗门牙掉了一颗半,一说话都漏风。 朱传仁憋着笑,点了点头:“没错,就是在下。” 王家大公子努力挤出一个笑容,结果比哭还难看。 他咽了口血沫,开口问道: “不知不知道在下何处得罪了三少爷?” “你好好想想,琢磨琢磨,想清楚了自己回答。” 玩套路,这个年代的人加一块儿都不是他朱传仁的对手。 为什么让他自己回答呢? 因为朱传人想顺便知道更多的秘密。 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成为谈判的筹码,这就是套路。 果然这位王家大公子不是个强人,怂的一批。 也可能是之前被朱传武给打怕了,都不用费什么口舌,稀里哗啦就将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讲了出来。 朱传仁一直没有打断对方,就连这胖子从小尿了几次炕,他都有兴趣知道。 别说这个小胖子看着人畜无害,却干过不少糟烂事儿,什么强抢民女之类的可都没少干。 说到最后他下意识的瞅了一眼朱传仁,然后挤出一个自己可能也知道很难看的笑容,弱弱的说: “……再就是,再就是和贵家大公子,一起出去娱乐。” “娱乐?小胖子,你说话可不老实。”朱传仁说道。 “那个,就是娱乐一下,在烟柳巷那边。” 朱传仁眯起眼睛,叹了口气: “看来你还是不知道疼啊!” 话音刚落,朱传武一拳都轰了上来,正好砸在小胖子的嘴上,这下可好,仅存的半颗门牙也没了。 啊! 小胖子痛呼一声,带着哭腔道: “我错了,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带贵家大公子一起去吸烟土,我错了!” “这就对了,但还不够。” 小胖子哭声顿了一下,显然没明白。 不够?什么不够? “你说的问题还不够,我要知道更多,比如你那个爹,都做过什么迫害百姓的事儿啊?” 小胖子一哆嗦,紧跟着低下头。根本不敢看朱传仁的眼睛。 一看对方这架势,朱传仁就知道自己问到点儿上了。 他也不着急,就静静的等着当小胖子想明白,他自己会说的。 仓库外面王家带来的人依旧在叫骂不止。 各种污言秽语不要命的甩过来,但朱传仁就当没听见,骂几句又不会死人,白费力气,蠢货。 如果换做是他在外面带队,恐怕这会儿已经打进来了。 这时又有一个兄弟从后面进来,在老谭耳朵边儿讲了几句。 随后老谭来到朱传仁身边低声道:“三少爷,咱们的兄弟来了,都带着家伙呢。” “哦,知道了,别动手,这可是立功的好机会,得给咱们康德董事做些贡献。” 老谭会意的笑了笑: “我这就出去打电话!” 电话早就有了,但这个年代只有官家才有资格安装电话,还没普及到民用。 就算等个十几年电话开始普及到个人家庭,那安装费也不是谁都能负担得起的。 基本上一部电话就能花掉一户普通人家一年的收入。 让小胖子自己想了一会儿,他好像琢磨明白了,保住自己的小命比较重要,至于老爹那里,只能让他自求多福了。 继续用那张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朱传仁说: “三少爷,我爹跟租界的几个处长关系都很密切。” “哦,详细说说。” 朱传仁来了些兴趣,真是坑爹的好大儿! “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我只知道几个处长经常到我家做客,一起打麻将啥的。” “哪几个处长?” “嗯,有,有教务处,庶务处,道路管理委员会。” 朱传仁脑海中浮现出几个人的名字,还有他们的长相,没想到这位面粉大王背景还不错。 但仅仅如此还不够。 “小胖子,好好想想,为了自己的小命好好琢磨琢磨,你爹是不是掌握着这几个处长的把柄?” 朱传仁只是随便找了个方向开口去问,具体什么情况他也不知道。 “这个,三少爷您就别为难我了,我是真不知道!我就是一个败家子儿,爹给我多少钱我就花多少钱,家里的事情我从来不掺和。” 朱传仁不由有些失望,但仔细分辨了一下,他觉得这小胖子应该没有说假话。 看来这位王家大公子身上已经没什么可挖的了,于是他跟传武说: “老二去,把那位面粉大王给请进来。” 朱传武应了一声,一个人出去。 也不知道说了什么,门外的叫嚷声戛然而止。 不一会儿,带着一个续着落腮胡的老男人走进来。 朱传仁背着手,打量对方片刻开口道:“面粉大王当面,未能出去远迎,实在抱歉。” 他表现的很有礼貌,也很有谦和,完全不像绑架了他儿子的坏人。 此人名叫王德发,今年六十来岁老来得子,对自己这个大儿子格外宠爱。 可惜这小子自己不争气,不学无术,家里的事情指望不上他。 但家里也不缺钱,快快乐乐的当个富家翁没什么不好。 只是王德发没有想到这小子干什么不行,竟然得罪了朱家人,现在法租界谁不知道朱家人不好得罪? 尤其是那个还没到而立之年的朱传仁,都说他是龙虎山上下来的小狐狸,大智若妖 别人怎么评价不知道,王德发一看朱传仁这模样,就知道所言非虚。 见过哪个绑匪对待被绑者的家人这么有礼貌? 王德发抱拳拱手,他不想弱了气势,而且他也觉得自己并不用害怕朱家,虽然真对抗起来恐怕会两败俱伤。 “朱三少爷,还不知小儿何处得罪了你,划下道来,我王家接着!” 朱传仁笑眯眯的说:“诶~不能这么说,不过是交个朋友罢了。” 王德发一看儿子的凄惨模样,心中不由抽搐,可把他心疼坏了。 平常儿子再不争气,那也是自己亲生骨肉,自己舍不得打,舍不得骂,怎么能让外人去教训呢? 还打的这么惨,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不过毕竟是面粉大王。养气功夫还到家。 几个深呼吸后,努力把视线从儿子身上移开,重新放到朱传仁脸上。 可是一看到那张笑眯眯的脸,王德发就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现在掏出匕首跟对方决一死战。 “我王德发算是见识了,原来朱三少爷是这么交朋友的。” “呵呵,王先生不要着急,且听我慢慢道来!” 顿了一下,他手指着王家大公子轻声道: “我想请问您知道您家公子吸大烟吗?” 王德发愣了一下。脸色难看的点了点头:“在下知道。” “哦,原来您知道?那这事儿可复杂了。” “我住家虽不算书香门第,更不是什么高门大户,但是家教也算严格,不允许家族后代吸大烟乃是祖训一般的存在。 来魔都之前,我们一家子都好好的,没有一个人染上这种坏习惯,可来魔都以后这才多久时间,我家老大朱传文就染上了烟土。” 王德发脸色愈发难看,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但还不死心。 朱传仁可没给他留面子,直言道: “就是您家大公子,把我家老大给带坏的,不但去了烟土馆还成日在风月场所逗留。” “这也就罢了,男人嘛,我能理解,而且不过花点儿钱就能解决的事情,那都不叫事儿,但是烟土的危害您家公子不清楚,您还不清楚吗?” 听到朱传仁的声音愈发冷淡,王德发深深叹了口气,果然还是自家儿子办了错事,把理生生还到了对方手中,这下麻烦了。 “我知道了,那么朱三少爷想怎么办?打!我儿子已经挨过了,应该够了,如果你还想要钱,说个数,我王德发绝不还口。” 朱传仁嗤笑了一声:“想用钱把我打发了,你觉得我缺钱吗?” “那你想要什么?” 不要钱那可就更难办了,钱是最容易解决问题的工具和手段,但对方显然不差这个,那索图绝对不小。 “王先生还请移步这边来。” 说着他一个人往货物后面走去。 王德发犹豫了一下,漫步跟上。 拐了几个弯儿,确定其他人看不见他们,朱传仁站住脚步,转过头正面对着王德发。 “王先生,听贵公子说,您跟教务处道路委员会的几个朋友关系密切,是吗?” 王德发暗暗咬了咬牙,心中气的不行,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要是朱传武听到这话一定会笑开花,这词儿他熟啊。 “你想做什么?”王德发咬着牙问道。 “别紧张嘛,王先生,咱们随便聊聊,我就想知道你凭什么跟这几位处长关系这么好呢?” 他抬起手来示意:“您可千万别跟我说,是因为您的人格魅力,这话说到天边儿去我也不信。” “你到底什么意思?有话直说好了!”王德发狠狠的说。 “好奇嘛?就是好奇,您手里应该有这几位处长的把柄吧?” 王德发脸色大变,断然否认:“没有!你想什么呢?怎么可能呢?” 好一个否认三连。 朱传仁不急不恼,缓缓说道: “王先生先别急着否认,我为你捋一捋。 你说你一个华人,从小作坊开始干到现在有两个面粉加工厂,就连我家的粮食铺也在卖你们工厂出产的面粉。 生意做的很大,发展的也很快,如果没有人扶持,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不要否认,你我都清楚华人想要在这个时代,在这座城市,在这个地界生存到底有多难? 我对您的起家过程并不算太了解,但应该大同小异。 所以王先生不要否认了,告诉我,你究竟是靠什么笼络住这层关系的? 如果没记错的话,道路管理委员会的那位处长之前曾经在食品安全署任职过,没错吧?” 朱传仁一句一句拨开了王德发内心的层层防护,显然朱传仁说的每一句都在点儿上,他没办法否认。 朱传仁微微叹了口气,再次开口道: “我不相信巧合,不相信感情,更不信任所谓的朋友,我这个人只相信利益,还有实实在在握在手中的把柄。 你能给他们多少利益?你知道,我心里大概也有数,所以呢……” 王德发骤然打断朱传仁的话: “够了,不要再说了。” 朱传仁抿嘴微笑,摊开手看向对方。 王德发咬着后槽牙死死盯着朱传仁。 半晌之后他突然间泄了气,丧气道: “你猜对了,我确实有他们的把柄。” 朱传仁不动声色点了下头说道: “早这样痛快不就好了吗?来吧!我们做个交易,你将他们三人的把柄交给我。 我呢,现在就把贵公子给放了,咱们就当一笔勾销,没有今天这回事儿,如何?” 王德发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朱传仁说: “你要他们的把柄做什么?” “这就不是你需要考虑的问题了,我自有用处。” “但你要知道他们几个人的把柄只有我一个人有,一旦传出去或者说一旦你使用了,我就没得用了。 而且他们必然知道这些把柄是从我手中传出去的,到时候一定会针对我,那时我该怎么办?” 朱传仁认真想了一下: “我好像没有顾及你未来的必要。” 见王德发要发怒,朱传仁赶忙打了个手势,笑道: “开个小玩笑,不要着急。” 随后他轻声道: “放心吧,这几个人的把柄我不会轻易使用,但只要用了就证明这几个人中的某一个人是废人了,一个废人对你来说能造成什么威胁?” 王德发沉吟了一下,好像是怎么回事儿。 随后他又问: “能不能告诉我你究竟要干什么?我很担心。” “抱歉,不能,痛快点儿,王先生,把把柄交给我,咱们两个交易就算完成了。” 王德发深深的叹了口气,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要怪就只能怪自己的亲儿子没有管住嘴! 还有他招惹谁多好,不应该招惹这位朱三少爷,这是好相与的人吗? 他现在已经在琢磨回家怎么收拾这个臭小子了。 刚刚看他挺惨的,还有些心疼,现在可一点儿都不心疼,只觉得打的还不够狠。 应该再狠一点儿,方能解他心头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