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〇六（1 / 1）

“蕨根，沼泽真菌荚，灯笼花，碱性盐，蓝蛾腥草…合计十二个尼龙袋…”莫妮卡在药材市场仔细地验收着货物，与梅第卡勒医师共事的这些日子里，这些晦涩的药名及其药性不知不觉间已熟稔于心，即便医师不在，她也可担负起药材采购的工作。实际上，也得益于梅第卡勒与药材供应商的密切关系，贝利亚教堂才得以有稳定的药材供应。

清点好货物，把货物装载上租来的马车，吩咐莱丽随车看管后，莫妮卡和杜恩步行回教堂。

“每次马车满载着药物到教堂，病人们在门口迎接时的眼神，感觉车上装载的不是药，是他们的生命…”莫妮卡在街上漫步，穿过如织人流，感受着这片刻闲暇时光。

“他们看着你的眼神，仿佛你是能赐予他们二次重生的神呢。”杜恩道：“绝望的处境能让人变得更愿意相信奇迹…毕竟很多人都痴想着，自己是被神眷顾的，虽然眼下眷顾迟迟未至，但到最后的最后，眷顾会像黑暗尽头的黎明般，如期而至。然而妄想究竟还是妄想，妄想来去如风，而事实始终坚若磐石。”

“即便是虚妄的痴想，也是一份可贵的感情。”莫妮卡说道：“梅第卡勒医师曾告诉我：根据我行医多年的认识，越是极端的病情之下，病人越是需要心灵的痊愈，心中矢志不移地保有痊愈的希望，才能让他从鬼门关熬过来，心底的持续渴望是他们最后的救命稻草。莫妮卡，你能给人希望，治愈人心，这对你来说就像赠与鲜花般自然，这是医师无法做到的，亦是你真正的难得可贵之处。”

“呵，没想到梅第卡勒阁下也有如此细腻心思的时候呢…”两人正闲聊间，街上不知何时变得异常的吵闹，不时有两三成群的人大呼小叫地往主街方向跑去，边跑边嚷：“快点！快点！再晚就占不到好位置了！”

“请问下，你们急匆匆的，要去哪里？”莫妮卡好奇地向路人问道。

“大事件！我也不知道什么事，但听说是大事件！只管赶紧去就是了！错过就亏大了！”

杜恩见莫妮卡纠结得像个小孩子，便笑道：“时间还有，不如就去看看吧。”

“嗯。”莫妮卡点了点头：“就去一下，看看有什么。”

两人跟随着人流的方向走去，路越走越拥堵，人流越来越密集，人们像迁徙的候鸟，只凭着本能不约而同地朝着一个神奇的方向前进不息。穿过几个街区后，只见前方熙熙攘攘，人头攒动，里三层外三层全是密不透风的人墙，根本看不到里面发生了什么。此时墙内爆发出一股高潮的吆喝声，夹杂着愤怒和亢奋，仿佛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听得外围的莫妮卡和杜恩越发着急起来。

莫妮卡左右徘徊了几圈，人墙中找不到半点缝隙，思来想去，只得吩咐道：“杜恩，你攀到高处看看。”

“好！”杜恩一声应答，利索地贴墙攀上屋顶，往街道中间俯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