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2(2 / 2)
柳公公给灯添了油,又继续站在卫云身边。
“公公,您瞧这儿。”卫云拿起一封奏折,眉目间透露着一丝玩味,似是野狼闻见了血肉。
柳公公恭敬地俯过身去,一定眸,只见金黄的绢帛上赫然写着慕氏晚来造反的弹劾词,一看上诉人,竟是个叫徐安乐的从六品的推官。
“近日京城确实有些风言风语,他听晓这些,想趁着来捞个功劳,也是有的。”柳公公声音沉稳,思维见识丝毫不似平常太监。
卫云点了点头,“我道也是,不过这京中的流言已经猖獗到这种地步了吗?竟还真煽动了一些没脑子的东西来弹劾?”
“富贵险中求,您如今不倚重任何一位,自然少不了人想来您跟前露个脸。”柳公公低声回道。
“不过您觉得这消息是怎么传出来的呢,谁有这个目的?”
卫云眼睛眯了眯,眼神瞬间便锋利如刀。
葛安誉拿到信后便立马送到了自己这儿来,知道这封信的只有他和葛安誉,葛安誉是个聪明人,知道若是消息走漏了出去,自己断不会饶了他,这样做对他没有好处,他也没有胆子这样做。
不用细想,卫云便能推出这消息定是送来信的人放出去的,不过这人到底是谁呢……
卫云沉默着,一下一下地敲打着桌面,发出“嗒嗒”的声音。
“卫凌秋的尸体找到了吗?”
这个许久未在被提及的名字,一响起,在场二人的神色都忍不住变了变,卫云是一脸厌弃忌惮,而柳公公眉眼间却忍不住染上了层悲怆,但这情绪被他隐藏得极好,他摇了摇头,“暗卫那边没有传消息来。”
“暗卫没有传消息回来?究竟是卫凌秋死了还是暗卫被杀了?”卫云的语气轻悠悠的,带着审察的傲慢与警示,他笑着看了看柳公公,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尊敬,但语句间已经染上了怒意,“公公,,您别忘了,是谁害了北哥?”
柳公公:“……”
“纵使他是你我看着长大的又如何?当有一对父母帮他算计这皇位时,您觉得,他是会选择权力,还是顾念情谊?”卫云一下子把奏折摔到了桌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奏章落到桌上时,
带起桌面一阵颤动,晃了刚刚浇燃的火花。
柳公公摇了摇头,按下心中的苦涩,赶紧把刚刚那封奏折理好了再放到卫云面前,心道自己刚刚也是糊涂了,现如今,真真一心一意对那位的,也只有面前这位了。
秋意慢慢笼上岁月,月光如水浸润了心扉,刚刚那番话既在柳公公的心中犯了涟漪,也在卫云的心头染上了愁绪,诸葛峰之上的云,那人的耳畔低语一一在脑海中浮现,最后却都化在了一滩满是腥味,稠得让人不知所措
的血浆当中。
又过了两天,自慕晚来一天拿下高鹤山的捷报传来后,边疆再无音信,而京城之中一股流言却愈演愈烈。
上朝的路上,慕维和慕鸣坐在轿子之中,脸色都不是很好看,近来同僚对二人的态度皆是避而远之,虽未落进下石,但怪异感却已经很明显了。
“父亲,您听到了吗?”
“是谁传出来的?”慕维眉头皱得极紧,脑海中又浮现出了那封信上的字句。
慕鸣摇了摇头,“这人一开始给我们送了信,现在又在京中散播流言,却叫人看不清他的目的是什么。这流言起得这般厉害,想必宫里那位也听闻了,今日先去看看那人的态度再说,他不信,那慕家就是安全的。”
“是。”
金銮殿之上,众臣朝拜,一片肃穆,卫云低头睥睨着阶下的人列,眼神散漫桀骜。
“众卿可有事要奏?”
在场众人只捧着笏板,低着头,但众人却都知道,卫云所指之事是近来京中那关于慕家的传言。
但即使众人心知肚明,也没有人真敢上去奏禀,慕晚来还在战场之上,而慕家传言又起,怎么看,这事都处处透露着诡异,慕家忠烈可谓满城共识,慕家能跪下侍奉卫云这就已经够
让人惊讶,若如今慕晚来当真勾结了南疆,那慕氏一门如何自处?勾结一事对慕家没有分毫好处。况且卫云也不一定会信,即使信了,也万万不会现在动慕家,毕竟慕晚来手上有兵,
身在南疆,听闻慕家出事,慕晚来会怎么做?怕是纵使现在没有叛国,到时候也会投奔南疆。
只见满堂沉默之中,一个身着青衫的中年男人一撩衣袍,极其耿直地站了出来,跪在堂上,言辞恳切,“回陛下,微臣有事要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