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2 / 2)
“哦?我家这么大,你竟然能这么巧刚好就发现了这里,还找到了机关,进入了暗室,看来是你的心意感动了苍天啊。”林知静静地凝视他片刻,又问道:“你来林府的真正目的是不是就是为了这个?”
“不是!”姜初亭没想到他越想越荒谬,急忙否认:“我是真心跟你回来的。如果我只是纯粹地想来林府一趟,并不需要如此大费周章骗你利用你。这点你能想明白对吗?”
“就算不是,但你是真的想要偷走棺木对不对?”
“我……”
“只有试图想要移动棺木才会触发机关,你才会——”林知抬手,在铁栏上轻轻敲打两下,看着他道:“被这样可怜兮兮地关起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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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初亭一怔,当时情绪上来,脑中的想法确实是想要带子阙离开的,他这一生过得太苦了。
姜初亭无从辩解,道:“已逝之人,应该好好安葬,而不是……”
“不是什么??”林知陡然提高音量,双眸冷沉,讥讽笑道:“你以为你是他什么人?妻还是妾?他葬在哪里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觉得你有立场来管吗?!”
姜初亭只觉得眼睛都涨痛了一下,顿了顿,才红着眼眶直视他道:“相识一场,我不能不管。你父亲并不喜欢这里,当年我遇到他的时候,正是他婚前出逃在外散心,可他是家仆,根本就逃不掉,亲事也是被逼迫的。林知,你是林家人,从小在林家长大,也只信你家人的说辞,那是人之常情。但事到如今,我也需要你的相信,如果再这样猜忌下去,我怕我们两人之间撑不了多久了。”
林知对后面一句恍若未闻,示意人去把机关打开,精铁笼离地升起,他一把将姜初亭给扯出来,直面他逼问道:“他不喜欢这里,不喜欢我的母亲,他就只爱你,你是这个意思吗?”
姜初亭跟他对视,片刻道:“没错,就是这个意思。”
林知瞳眸骤然就是一缩,眼中爆红,气息都粗重起来。
姜初亭继续道:“你爹并不爱你娘,林府对他来说,只是一座困囚的牢笼,他和你母亲成亲是被逼的,他爱的人确实是我。但你的母亲在他死后仍旧不放过他,将他的棺木困在了这里,我可怜他,所以想将他带走。林知,你被你祖母,被你娘骗了这么多年,该清醒了,不要做一个被遮住眼睛的傻瓜。”
林知揪住他的衣领,表情森冷,咬牙切齿:“你再多胡言乱语一个字试试!”
两人隔得极近,姜初亭鼻端是他身上浓重的酒气,能清晰感受到他灼热的吐息,看到他快要吃人的表情。
好像他再开口,真的就要被他生吞活剥。
姜初亭并不怕他,只是觉得哀伤,与可悲。
来林府这几天,和林知总是拉锯着,他不想总是这样,太痛苦了,太折磨人了。
想要林知理解他,所有的事情就必须得明明白白摊开来说,不能为了怕他更加生气,就含糊其辞。
“我说的都是事实,何来胡言乱语?”姜初亭头发丝微微凌乱,面色苍白如纸,低声道:“被你撞破身份的那天,确实是你母亲带人意图截杀我,林知,你去问过她了对吗?她没有承认是不是?胡言乱语的该是她才对。”
林知额头青筋乱跳,将他推得后退了几步,背撞在了墙壁上,怒吼:“我叫你住口!”
姜初亭被撞得猛地咳嗽几声,好不容易缓了缓,才气息虚弱地道:“你娘并不是在你面前表现的那样大度,她并不会让我跟你在一起,只会想尽办法我让离开你。林知,我爱你,我不希望有不得不离开你的那一天。”
林知冷笑:“那么请问,你来林府里的这几天我娘有对你做什么?今天你来到这里,难道也是她绑着你来陷害的你?能不能别再为自己想离开找借口!”
“今天确实是我自己得到了线索找来的,但是,这里可是存放你爹棺木的地方,对你娘来说如此重要的地方,我进来时连一个守卫都没有,你敢说她没有故意吗?我不奢望你能立马原谅我,但请你不要再和你娘一起把我往外推了,好吗?”姜初亭说到最后语气几乎是哀求了。
林知缓了缓摇了摇头,讽笑一声:“知道今天的事实在没办法辩解了,所以在我来之前就想好了一股脑地全部推给我娘了是吧?那你自己觉得,你说的这些有可信度吗?还说她要杀你,你不再去伤害她我就谢天谢地了!”
他这一成不变的态度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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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初亭心神俱伤,失望彻底。
原本他自觉自己欺骗了林知,确实是错误的一方,只要林知肯原谅他,不背叛两人的感情,他就不会放弃。
可是如今,恐怕就是把证据摆在了面前,林知也只会觉得是他在陷害他娘。
这根本就是死局了,无解。
又听得他最后一句话,姜初亭倏地有些气血上涌,那股血腥之气直逼喉间,他辛苦克制住了,胸口起伏,望着他,嗓音已经有几分低哑:“既然你觉得我不爱你,我要伤害你母亲,那我岂不是离开你更好?”
这是心灰意冷地在反问林知,可是听在他这个理智已经燃烧殆尽的醉酒之人耳朵里却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离开我?”林知神情已经扭曲了:“好啊,果然刚才冠冕堂皇说一大通觉得自己多委屈,就是为了此时此刻做铺垫吧?惹了我你觉得你还跑得脱吗?”
林知用力拽着他的手腕,不由分说将他拽到了棺木几步外,眼底燃着疯狂。
“你说他爱你,你爱他是吗?那好啊,让他亲眼看看吧。”
看什么还没说,姜初亭眼前一阵发黑,身子往旁边倒下去。林知不仅没有扶他,而是任由他倒地,身子覆上去,开始蛮力撕扯他的衣服。
姜初亭头晕目眩中睁开眼,缓了缓神才意识到他在干什么,试图阻止他,却被他三下两下用腰带缠住了手腕。
现如今他功力流失,身体虚弱,和林知比起来,完全占了下风。
姜初亭红着眼睛,声音几乎是从喉咙里艰难挤出来的:“林知,马上停止。”
“为什么要停止?不喜欢啊?之前不是挺能配合我的,换个地方就不愿意了?”林知冷笑一声,扬手将他怀中散开的小布包扔到一旁,断簪掉落出来,林知仅仅扫了一眼,漆黑的眸底似乎闪着两团阴森森的鬼火,用力掐着他的下巴道:“他看到你到现在还随身带着送你的簪子,肯定很高兴吧。不过,很快,他就高兴不起来了。”
浑身战栗的姜初亭再也克制不住,歪过头去,哇地吐出了一口血。
身上的人的动作仅仅凝滞了须臾,狠狠扯掉他最后的衣物。
……
昏暗的房间内,不时响起几声轻咳。姜初亭已经持续发热两日,也在床上躺了两日,腹中隐痛不止,难以动弹,雪上加霜的是,内力也仅剩一成。
下人进来,将桌上仍旧未动一筷的饭菜撤走,姜初亭哑声叫住他们:“请问,林知现在在哪里?”
侍女们没有像以前那样不搭理他,对视一眼之后,其中一个道:“少爷在跟李小姐在一起用晚膳。”
姜初亭又咳嗽了两声,才低声道:“多谢告知。”
姜初亭在包袱里翻了半晌,拿出药瓶服了一粒药,然后抱着自己的剑躺回床上。明明是发高热,他却感觉浑身冰冷。
昏昏沉沉的睡了不知多久,出于一种潜意识里的警觉,蓦地睁开眼睛。
屋内燃起烛灯,林惜正站在他的床榻前,身后都是她的手下。
姜初迅速坐起,手按在了剑柄上。
他黑发散乱,衣衫不整,浑身都是被狠狠□□过后的虚弱狼狈,脸色更是惨白不堪,偏偏眼瞳里似有刀锋利刃般的凛然锐气,令人不敢小觑。
林惜打量他,啧啧两声道:“瞧瞧你这可怜的样子,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姜初亭嗓子干哑,说话时犹如刀割般的疼痛:“这句话,不久的将来,我会一字不动还给你。”
林惜:“哦?”
姜初亭:“你以为你能在林知那里隐瞒一世吗?他早晚会知道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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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的真相。”
林惜笑起来,似乎觉得他很好笑:“真相?我对林知说的话就是真相。和当年一样,你只不过是一条被厌弃的狗,你以为能赢过我吗?”
姜初亭艰难喘息着道:“林知是人,并不是供你操控的工具。为了你所谓的赢,你就这样欺骗他枉顾他的意愿?”
“我枉顾他的意愿?”林惜弯起唇角一笑,怜悯地道:“他是我辛辛苦苦怀胎生下来的孩子,我疼爱他顺着他都来不及,怎么会枉顾他的意愿呢?”
姜初亭目光冷冷盯着她。
“我说你肯定也不会信,那我给你个机会,趁早死了这条心。”林惜也再不多言,抬手示意,几名下属上前来。姜初亭拔剑对抗,结果是可想而知的。纵然他拼尽全力,也没办法打过这么多人。
他被制服,点了穴道。
林惜把他带到了一间盈满了沉郁香气的屋内,让人将他扔在了屏风后,身体僵硬,不能动不能言。
姜初亭正闭眼试图冲破穴道,外间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娘,身体好些了没?”
姜初亭蓦地睁眼,是林知来了。
“原本没好,看到你来,娘也好多了。”林惜温柔地说着。
母子二人说了会儿话,林惜忧心忡忡对林知说:“我听说……他都病了好几天了。林知,冤冤相报何时了,我不想在府里闹出人命,不如就放他走吧。”
林知就好像被触到了什么逆鳞,突然暴怒:“不可能!”意识到自己语气太差了,很快缓和了一下,但说出来还是透着一股咬牙切齿:“绝对不可能放他走。娘,我当初就跟你说过,我留着他在府里,就是为了想尽办法折磨他,给你出气。他病就让他病着吧,死不了的,自作自受。”
每一个字清清楚楚入耳,姜初亭垂着眼睫,面色苍白而平静。
林惜叹气:“这是何苦呢。”
林惜又放轻语调问:“林知,你告诉我,你说的都是真话吗?你内心当真舍得?”
林知顿了顿,沉声道:“我又不爱他,有什么舍不得?我现在只想让他痛苦,他越痛苦,我越高兴。”
林惜无奈缓声道:“娘拗不过你,只是……你既已决定和若双成亲,还是要顾及一下她的感受。”
成亲?林知要和李若双成亲?
再多的冷言冷语都敌不过这两个字带来的巨大冲击,姜初亭心口冷冷地颤了颤,脸上的表情也瞬间破裂了。
他不敢置信。
就算林知说了很多无情的话,但他一直坚定的认为林知是因为在气头上才故意接近李若双,好报复他让他难受,并不会真的和她怎么样。
他宁愿自己是听错了,是林惜在故意挑拨,期望听到林知的否认,然而,下一刻,林知说道:“嗯,我会的。若双她懂我,不会在意这么多。”
“我已经挑了几个好日子,最近的是在下个月,来跟我一起看看吧。”
“娘,你先好好养身体,别劳神,其它的我跟若双商量着来便是。”
“为这种事劳神娘也愿意,再说了,你跟若双从小就相识交好,能在一起娘心里非常满意……”
屏风的另一边,林惜温温柔柔的话语还在继续,林知也不时地应声几句,然而姜初亭已经心碎痛楚到什么都听不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