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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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的,我也有了一些自己的熟客。欢场是最磨练人的地方,我虽生性愚笨,不能察言观色,却也能从他们的语气中琢磨出一二分意思。
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想通了,也就没什么悲凉的。
他们索取我的青春年少,我索取他们的权势和钱财,换得一时栖身之所。
只是我摸着身上的锦缎,偶尔也会恍惚,如果我没到这里,又会是怎样的光景?
会被哥哥用十石谷子嫁给野猪一样的郑屠户?还是给某个傻子疯子瘫子少爷冲喜?总之不可能和飞白在一起。我没有一双好眼睛,逃也逃不出去。
日夜颠倒的生活里,我已很少做梦。可是有时候也会梦见飞白,都是过去的场景。只能听见声音,飞白的声音,我始终记得。虚无的晦暗里,始终有只手紧紧拉着我,于是我放心地随着她走。
我倚在她怀里,她吻着我,我竟也可以娴熟地回应。醒来之后深重的耻辱感侵袭而来,我要如何告诉她,我已不是她的贞女。
男人们总撕咬我,这让我很怕。
我在浴桶里用肥皂一遍遍擦洗自己,直到皮肤发热,有些东西也已经洗不干净了。思念排山倒海涌来,我终于忍不住,伏在边上哭出声。
白天若不接客,日子过得倒还平静。不用鸡叫就起来劈柴煮饭,浣衣洗碗,起来迟了一点就要挨打。甚至有姑娘说我眉眼长开了,变得漂亮起来,可真是好笑。
“漂亮?”我愕然。“是啊,那时候你瘦得像个小猴子,什么也不会。”
那方小楼像个小笼子,百般挣扎也撞不出去,只能以一个合适的姿势蜷伏在里面。
白天无客,妈妈在教新来的雏儿,云珠昨天与客人厮缠久了,此刻还在床上睡着觉。我不习惯在房间里枯坐,于是在秋千上有一下没一下荡悠着,感觉日光落了一身,暖融融的,困意就上来了。
荡着秋千,却有哭声隐隐传来,想来是哪个姑娘受了委屈,躲在角落里哭。想到那个被迫滑胎的女孩子,我一阵激灵,心情压抑,也没心情荡秋千了。慢慢地爬上楼,竹竿敲在楼梯上,一层,两层,三层……也许我的一生就要困在这里。
适逢有熟客来找我听曲儿,我翻出琴弹唱了一会。又令人端了茶水糕点来,他便与我坐着清谈。谈及时节交替,我忍不住多话起来,渐渐不自觉地跑了偏。
嗯……飞白鬼点子最多,春天送来的青团子里总会塞上一枚铜钱,第一次尝她的青团差点崩了牙。也不是白白吃她的,还要我给她做香袋,编头绳儿,吹叶笛子。我都会,夏天我和她在废弃的亭子里吃西瓜,井水湃的西瓜,咬一口砸牙,却又甜极了。
我还会做西瓜灯,挖掉瓜瓤吃掉,里头放一个小蜡烛,飞白说碧莹莹的可好看,她捉了很多蛐蛐,放到竹笼子里给我玩……可惜她嫁了人,再也见不得面。我也不能常常梦见她,深以为憾。
说着说着,欢喜缱绻转而凄凉,一时又忍不住眼泪汪汪。不曾想他拍拍我的手,很有宽慰的意思。我怔了怔,立刻知道自己犯了风月场的大忌,遂低头放柔了声音笑道,“钏儿让林爷扫兴了。”
“都说了别叫我军爷,你倒只去了军字。我也不比你大多少。”只听他朗声笑着,“我有名有姓,叫林绍。实在放不开,你就叫先生。”他让我过来,我以为他是想要索欢,便一点点挪向他的位置。林绍一下抱住我坐到了他的腿上,鼻尖在我发间嗅了嗅,“好香,钏儿抹的什么油?身上也香。”
我拿帕子遮着脸,含羞道,“才没有抹什么,也许是衣服的香。”他哧哧笑,“不许害羞,我们就这样,斯斯文文地说话。”我温顺靠着他。“我也想看你做西瓜灯。”林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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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下巴抵着我的肩头,瓮声瓮气道。我想了想,这个季节哪有西瓜可卖,于是道,“现在哪有西瓜,南瓜还差不多。”
“那就做南瓜灯!”他突然很兴奋,像个孩子。“西洋那里的中元节就是用南瓜做灯笼,在表皮上刻上鬼脸,里面也是放蜡烛,远远一看黄澄澄的鬼脸,倒有趣。”
我尽量好奇地问道,“先生去过西洋吗?那里的人是不是和中国人不一样?”
“我并没去过,只是在上海那里见过一些洋人。”他玩着我的头发,别在耳朵后面,咬咬我的耳朵。“也没什么不同的,只不过都是金发碧眼白皮的人,那里的女人——都没你漂亮。”
我捂着嘴笑,细声道,“先生净打趣我。不过,真有绿眼睛的人么,我倒想看一看。以前听说书人说,只有虎狼豹子才有绿眼睛,否则就是夜叉妖魔之类的。”
“西洋女人确实形如夜叉,哪有我的钏儿半分柔顺文静。”他哈哈一笑,搂着我的腰肢,开始亲吻我,小褂子里的手轻轻揉着。“等以后时局稳定些,请医生看一看你的眼睛,能治好也说不准。”
我被他撩拨得也起了情意,小果子鼓鼓的挺立起来,裙子下面也有些紧绷绷温热热的。听他没头没脑来了一句,让我心念一动,半真半假道,“我的眼睛烧坏了,是治不得的。不过,有先生在身边,便觉得倒好像能看见一样。”我侧脸吻了吻他的脸庞——年轻的,硬朗的,虽不光滑,却没有一丝衰败腐臭的褶子。
他没说话,先做了反应,某个地方硬邦邦地抵着我的腿,我两颊刹那滚烫,低低笑了一声,林绍反身将我按倒。
又是一番云雨,柔情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