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栖如花(2 / 2)
栖如抱紧顾怜幽,椎心泣血地痛哭:“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顾怜幽的眼神却在栖如看不见的地方变得越来越冰冷,泪光渐渐收起,只有恨意。
昼轻舟赶来时,看见的就是面对殿外瘫坐的顾怜幽,而栖如抱着她痛哭,可顾怜幽只是缓缓抬眸,似乎是贪恋天光,在所有人的背面,她轻轻地对昼轻舟笑了。
昼轻舟却莫名觉得心头一刺。
离开宫中的时候,顾怜幽无来由腿一软差点摔倒,昼轻舟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顾怜幽苍白地对他一笑:“昼轻舟,我能保住你了,你自由了。”
昼轻舟心一沉。
明明是他一直以来期盼的东西,在这一刻,他却无来由的不想要了。
她看起来很痛苦,身不由己。
这像是一场交易,把顾怜幽关进去,换出昼轻舟的交易。
顾怜幽却只是轻轻松开他的手,上了马车。
昼轻舟跟着上去,她已经是闭上眼睛靠着车壁,面色苍白,无来由有虚弱之感。
昼轻舟第一次,有手足无措的感觉。
车帘被风徐徐一搭一搭吹起,她孱弱清丽的面容也随之时隐时现,像一朵受大雨摧残的山荷花,从白色变得透明,从清白冰冷变得不堪一击。
昼轻舟不知要如何帮她,她一瞬间变得如此易碎脆弱如琉璃。
原来她不是一直都如此坚强沉着的,不能做完这一切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他全然没有想过,她会有如此脆弱的一面,他的心也像是看见摇摇欲坠的山荷花一般,不知是共鸣还是心疼。
顾怜幽回到顾府,朱氏果然又拿她一夜未归的事情做文章。
之前朱氏以为顾怜幽会和自己一样。
但从云薄真的开始倾慕顾怜幽开始,朱氏便自乱阵脚,开始用这些蹩脚的伎俩,顾怜幽觉得好笑。
慕容氏一大早就听着朱氏挑拨离间,用尽力气地做文章,也觉得头疼,面色岿然不动,端着茶杯,做个用茶杯拂开茶沫的样子,心里却在盘算要不要等顾怜幽回来。
不等吧,实在显得不亲厚。
若说等,这朱氏未免太聒噪了些,吵得她耳朵疼得很。
顾怜幽进门,看着似曾相识的画面,只是淡淡道:“昨夜我在宫中陪栖如长公主说话,大夫人不必多番搬弄口舌。”
慕容氏松了口气,连忙把茶杯放下:“郡主,臣妇等您多时。”
顾怜幽浅浅行礼:“您是长辈,怎好受您的礼,是晚辈礼数不周了。”
慕容氏喜笑颜开,连忙拉着顾怜幽的手:“本来我今日只打算来和郡主说说话,但孤雁却托我送嫁衣过来,是故不好轻易就走。”
顾怜幽恭敬道:“劳您亲自相送,折煞怜幽了。”
慕容氏拉着顾怜幽的手又笑着说了好一会儿话,朱氏连插话的机会都没有。
送走慕容氏后,顾怜幽连眼神都没有留给朱氏,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
没多久,宫里就来人了,送来一个白玉匣子。
顾怜幽打开后,里面赫然是一枚令牌。
她却无来由的不想看,直接合上了匣子。
这一次,她不用细看,也知道这令牌是真的。
可她没有心思看了,只觉得满心疲惫。
之前栖如送添妆过来,是褒奖,在盒子里放了一张可以暂时出入女阁的条子,但也只是出入,不是可以随意调令。
这次,女阁可以随她用了,栖如也真的信她了。
这一切做成,她没有一丝一毫的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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昼玉修长白皙的手指翻着书页:“无言,再去找几本教垂钓的书。”
无言道:“是。”
他心里却在犯嘀咕。
殿下最近这是怎么了,自从假禁足之后,就格外沉寂,昨天莫名开始学扎草人,今日又要学钓鱼。
殿下贵为储君,又用不上这些,学来做什么?
昼玉忽然道:“你等等。“
无言止步:“殿下还有什么吩咐?”
昼玉抬头,清冷淡然的圣人眸如云缱绻,哪怕只是随意一望,只要他定睛看着什么的时候,便是温柔似水噬骨:“现如今姑娘们都喜欢些什么?”
无言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奴才听闻坊间有一家香坊叫玉门关,香料卖得极好,不少贵女都去买。”
昼玉温声道:“换一个。“
无言思索着,忽然道:“也是有的,现如今上京之中,有一家做草花的,编织出来的花卉栩栩如生,细密光泽如水光,戴起来又轻又灵动,完全不像寻常玉石笨重,不过因为手艺是家传,难以破解,这普通的草花也贵了些。”
昼玉想了想:“你去将掌柜请进宫,避人耳目些。”
无言好奇道:“您是想让师傅特制您要的花样?”
昼玉放下书,轻轻看他一眼:“孤要学。”
无言诧异,却不敢有异议:“是,奴才这就去,一定不让人发现禁足的事情是假,必然避人耳目地将人带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