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七 章 鬼集遇鬼影 木头救陆明(1 / 2)
如果你有足够的财富,如果你有足够置换的物品,来赶鬼集。这里有你想要知道的任何消息。
鬼集,是一个地方,一个公开买卖信息的地方。听说幕后的操纵者是一个叫地府的神秘组织。这里的消息,来源于四个渠道。第一个自然是地府的使差,而后三个渠道却能惊掉人的下巴:幽冥阁的谛听殿,红叶山庄的蛛网,以及白羽卫的暗卫。
最大的鬼集在两广一带,除此之外,齐国境内还有两处。一处在京师,一处就在阳新县西南六十里的一座大山山底。至于魏国有没有,侯川猜测,一定也有!
侯川没钱,但架不住有一个倾慕自己的富家女。崔凌霜直接给他准备了十块金饼,还有一大袋子的金豆子。要不是离家太远,她身上的零花钱不够,她都打算再准备两箱黄金给侯川带上。
侯川预估,一个小仵作的身份值不了这么多钱,所以他只装了一小袋金豆子。就这些都相当于他一年的家当,让他有点肉疼。可崔凌霜不放心,好说歹说,又让他带块金饼这才作罢。
鬼集的门朝哪儿开,没有人知道。赶鬼集全凭个人缘分。有缘之人能天天赶集,无缘之人可能一辈子也找不到通往鬼集的路。但侯川自然不信这些鬼话,他心里明镜,那就是个幻阵,有缘没缘全看里面操控者的心意。这个根本难不住他。
进入鬼集的人,全都黑巾蒙面,谁也不敢轻易暴露自己的身份。里面光线昏暗,联排搭建着上百间的茅草屋。而且泾渭分明地划成四个区域,每个区域的入口都标画着代表本区域的标识。
侯川第一次赶鬼集,就在他四下张望不知该进哪个区域时,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位青衣蒙面人,“跟我来!”然后不由分说抓住他的胳膊就转进一个区域,并一直朝深处走。街面上碰到的人都纷纷向那个青衣人静默行礼。看来这个人在鬼集的身份相当高。
一直走到最深处的一所大房子里,青衣人才松开他,示意他随便找地方坐。然后对着空气喊道:“清场!”
也没听见有人答应,但侯川明显感觉到,不到一小会儿的功夫,外面的街道已经空无一人。
青衣人解开面巾,然后倒了碗水递给侯川。
这是一位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长得棱角分明,极为英俊。
侯川也入乡随俗,解开面巾。
“你易过容,还裹这么严实干啥?”
侯川大吃一惊,他对自己的易容水平相当自信,别人轻易看不出来。但既然对方看出来了,侯川就打算摘掉面皮。
“别摘,这张脸挺好看,比你现在的脸顺眼。”说完就大笑起来。
侯川一时无措,只好尴尬地陪着笑两声。
“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会在这儿?”
这不是好奇不好奇的问题,他很想知道这个年轻人是谁。听他的口气,好像跟自己很熟。可自己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好奇。”侯川只好顺着他的话说。
“好奇吧?太好了!可我就是不告诉你!”说完又大笑起来。
侯川现在搞不清楚状况,所以只好不再开口。见侯川木呆呆地不言不语,青年人还以为他生气了。他不再打趣侯川。
“行了、行了,问吧!”说完,忽然又伸出手,“该有的规矩必须有。你带了多少钱?”
侯川把一袋金豆子拿出来,后来想想,又把那块金饼也放到桌上。
“啧啧,你这是攀上将军府的高枝了?这么阔绰!”
侯川又是一惊。好像面前这个人对自己的情况了如指掌。他急忙解释道:“你误会了!”
“误会?”年轻人忽地站了起来,绕着侯川转了两圈。他突然问道:“你不好奇,我是如何知道你来的吗?”
“好奇。”这个侯川真好奇。
年轻人白了他一眼,“因为除了你,任何外人不经允许根本进不来这里。”然后他再次打量侯川,“你还没有恢复?以前的事还没想起来?”
这话真的把侯川吓着了,隔着假面皮都能看出他的震惊!
十多年前,他从一条溪流边醒来,发现之前自己的经历完全记不起来了,只剩下一小段一小段的碎片在脑海里翻腾。可这个事,自己没跟任何人说起过,这个年轻人怎么会知道?
“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侯川问得很急迫。但年轻人却面沉似水、一言不发,半晌才说道:“那个只有你自己知道!”
年轻人忽然像霜打的茄子,瞬间没了刚才的精气神,蔫了吧唧又坐回原位。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也知道你来这儿的目的。可,以你现在的状况,知道那么多有什么用?知道了又如何?”年轻人摆摆手,“你走吧!”
侯川愣住了。自己糊里糊涂被带到这里,什么都没问出来,又糊里糊涂就这么被打发走了?再说了,你倒是把钱还给我呀,我也好再去其他区域打听打听。
年轻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桌上的金饼,突然跳起来咆哮着,“你还想拿回去?做梦!这是这十几年你给我的补偿!不,是补偿的利息!不,是利息的一小部分!”
看着年轻人凶神恶煞的样子,侯川被吓到了,倒退着连连摆手。他不要了,也不敢要了。他急慌慌地往门口走。
“等等,”年轻人恢复了平静,“还记得怎么找我吗?”
侯川惭愧地摇摇头。
年轻人惨然一笑,“也罢!有事我去找你。记住我这张脸,记住我的名字,我现在是幽冥阁谛听殿的殿主,叫鬼影!”
刚刚当值结束的陈介悠闲地走在大街上,手里拎着一坛黄酒和一条里脊肉。路过街边一个青菜摊时,他弯腰挑拣起来,一张小字条神不知鬼不觉传到他手里。上面写着四个小字:鸡鸣五更。这是让他撤退的信号。
他不紧不慢挑好一捆青菜,付钱后,依然迈着悠闲的步伐回到家里。
等进屋后,他警惕地四周查看一番,然后关闭所有门窗,飞身上到房梁。在一个暗格里拿出一摞信札,下来就点起油灯准备焚毁。
突然间,他后背的汗毛乍起。他想都不想,拔出短刀刁钻后刺。同时快速转身,护住要害。
但,什么也没有!他暗骂自己有点小心过头,弄得风声鹤唳。可下一秒,他脑子就炸了。再看油灯旁边空空如也,那一摞信札不翼而飞。但他是经验丰富的老江湖,瞬间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阎王的身份竟然是一个小小的仵作!”屋角的阴影里响起一声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的音调。
声音刚起,陈介的短刀已经脱手向阴影处飞出,可直到短刀硬生生插入墙壁,阴影里的声音也没有被打断。
陈介一点也不惊讶,这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他在甩出短刀那一刻,就已经破窗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