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卷 怪物（2 / 2）

月老克制的脸上出现一抹痛色：“只因浮生酿，它，不是酒！”

“不是酒？”呦呦饶有兴趣地支起身体。

月老的声线已然有些破碎：“这是某人熬制的一种汤。”

呦呦不想逼得一位老者在她面前落泪，便将手里的浮生酿抛了下去。

月老小心翼翼地接住，又埋到了土里。

呦呦自嘲地笑笑：“若是喝了这浮生酿，当真能让我一尝撕心裂肺的悔过也好啊。”

月老叹息一声，嘶哑道：“经历过绝望悔恨刻骨铭心，方明白无忧无虑，无悔无恨多难得啊！”

呦呦苦笑一声，并未作答。

一老一少静静看着云海翻腾，良久，谁也没说话。

呦呦正欲离去，突然想起明序说起的红狐与蛟龙，这时候该展现她的悲悯了吧？

呵！呦呦无奈的苦笑一下，这真是刻进骨子里的潜移默化！

呦呦跟月老说了来龙去脉，月老似有所感，二话没说，广袖一挥，无数红线徐徐探出，纵横交错织出了密密麻麻的字符。

月老看过之后，对呦呦解释道：“七百年后，二人会有一世纠葛，至于能否结成姻缘，小仙还未能勘破。”

“七百年？”呦呦不由脱口道：“用尘烟界来计时，差不多相当于凡人的十世还多！”

月老垂眸道：“十世而已，小帝姬可知，有些人，错过了，永生永世，再无相见可能！”

呦呦看见月老面容落寞，再不敢说，道谢后，从老桃树上一跃而下，她走出去很远，回头看，若不是红袍在月光下猎猎摆动，恍惚间月老宛若一尊泥塑，孤寂地立于天地间。

到底是怎样的女子呢？让月老永世不忘。

回到栖鸾宫，只看见桑落守在殿前，见呦呦回来，桑落连忙迎上来，将手里的披风给呦呦披上。

呦呦失笑，她可是神仙，怎地就怕受凉了，不过拗不过桑落，只好由着他了。

她抬头便看见了倚门而立的明序，笑容瞬间僵在嘴边，她实在不想用伪装来面对明序。

而明序看到给呦呦系披风带子的桑落，还有言笑晏晏的呦呦，再联想之前她突然的冷漠，心下犹如针扎，或许，这就是她冷淡的理由吧。

一瞬间信仰崩塌，他没有了赖以支撑的信念。

他感觉到天旋地转，最后的念头便是，若是当初死于雷劫之中多好，在心里满满当当是她时被轰成齑粉，永世不入轮回，也用不尝这锥心之痛了。

呦呦看着软软倒下的明序，飞身扑上去接住了他。

桑落则看着呦呦的披风从他手中曳过，速度之快，桑落的手都有些发烫。

他怔怔地看着发红的手，不可抑制地有些颤抖。

她对那个人那样紧张，是不是……

总有一天，他无法再陪在她身边了吗？

哪怕护卫也好，就算仆从也罢。

都不能够吗？

他缓缓蹲在原地，慢慢抱紧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