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六十三章《文豪野犬》一周目(1 / 2)
用认床失眠来解释的话,显得太牵强了。
望着太宰治浓重的黑眼圈,季燕池如是想到。
这是“龙头战争”开始后的第二周,关东地区的不法组织泰半都已经选择了加入战争。而余下的、还未曾加入的那部分组织,他们也并非是完全不想掺和,现在的等待也仅仅只是因为他们还在观望,若是多做留意,就能意识到他们时刻做好了要参加的准备。
此时的横滨并不平静,随时都有着不法组织的交战,好像城市也变成了战场。官方组织麾下的警察为此疲于奔命,不说保护民众,他们的人手不足到连收拾残局也来不及。
于是出现了荒谬的局面,横滨的居民惧怕这样的事情,所以许多人开始向其他城市逃离,把城市留给不法组织作为交手的舞台。纵观横滨——乃至于这个国家的历史,这都是头一回发生的事情。
小说都不敢这么写吧?普通人难以寻求到保全自己安危的手段,不得不为此而逃离自己的家园,而官方组织竟然也无法管辖这样的局面,不得不被动地进行处理。
但荒诞中又透露着合理。
相比于持有枪支弹药,乃至于强大的攻击系异能力的不法组织,仅是普通人的民众根本无力抗衡——在这样的情形之下,他们的生命显得过于孱弱了。
而异能特务科的人手又显得严重不足。
本来黑白两道之间维持的平衡就是很脆弱的东西。
官方人数偏少,旗下底层人员大都是普通人类,但上层却掌握着由无数研究者制造出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不法组织人数虽多,然而论及单人份的攻击性,诸多攻击系异能力者叠加在一起,或许还没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一次攻击来得强大。
只是,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是不能在城市中随意使用的,或许一经使用,就能夷平城市的五分之一。因为这样的理由,所以在龙头战争中,官方组织目前为止的行动方针都以救援为主。
但总有来不及的时候。
在这种情况下,据部分幸存者回忆,横滨内似乎有另一股势力在做与官方组织相同的事情——救援他人。只是他们显得过于神秘,无法追究其来历。
近来被官方组织关注的港口mafia并没有表露出要在此次战争中出手的意思,他们收缩着势力,安静地蛰伏着。只有在面对来自其他组织的挑衅时,港口mafia才会露出锐利的獠牙,在极短暂的时间内把敌人撕碎。
这样的力量,无疑使其他组织忌惮又恐惧。
实际上,港口mafia的处境在其首领——森鸥外本人看来,格外有趣。
在“魏尔伦事件”中,港口mafia几乎毫无损失,甚至连准备好的武器设施都没有动用,只是在之后应付官方和欧洲异能组织的盘问时耗费了一些人力物力。
在此前提之上,港口mafia还正式收罗两位新的王牌人员,曾经的超越者,现在的港口mafia成员,保尔·魏尔伦与阿尔图尔·兰波。
同时得到了能够自由控制中原中也的指示式。
虽然指示式实践后的情况目前还没有得见,但作为背负了荒霸吐之名而降临人世的化身,极致暴力的体现,用重力碾碎一些组织这样的事,中也君应该是做得来的吧?就像他以前所做的那样。
森鸥外说托季君的福这句话并非作假,因为她的关系,港口mafia现今已是握住了四张武力上的王牌。
虽然这次龙头战争,其中有三张都无法动用,但仅中也君一人,就已经足够胜任他想要下达的命令——啊,还有太宰君。
从另一个角度上来说,同样是被当成王牌的太宰君,以及不会被追究身份问题的中也君,自然是这次港口mafia的真正主力。虽然负责观测局面,寻找突入的时机,或许就算是太宰君,要想做好也需要很长的时间吧?但没关系,港口mafia可以等待。
因为森鸥外所安排下的工作,太宰治的睡眠时间不得不减少了许多。
但季燕池所在意的黑眼圈问题,实际并不是因为工作,甚至与认床也没太大关系。
只是她没能从太宰治口中得到原因——不,应该这样说,连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样的行为,也被限制了。
被迫留在家里的季燕池,与在外执行任务的太宰治的交集几近于无。就算她偶尔通过地下设施前去拜访首领,也会被太宰治巧妙地错开。
太宰治不回家吃饭,连休息的地方似乎都搬到了办事大楼内的会客室……在这段时期,许多港口mafia的成员都是这样做的,因为外面太过危险。
唯独太宰治没有这样做的理由。
就算季燕池正在被关注着,但是他应该最清楚不过,在她身边是最安全的。因为无论如何,季燕池不会让他受伤。
但他没有打任何招呼地搬去了办事大楼。
季燕池便知道了,他在躲她……理由呢?
总不会是因为那天的事情。
……
太宰治做了噩梦。
他撑着沙发坐起来,目光放空地盯着天花板。不用摸自己的后背,太宰治也晓得那里全是冷汗,带来一阵胜似一阵的湿凉。分明还是夏天,但太宰治冷得牙齿打架,连手指也冰凉地僵硬着。
他有些记不清刚刚的梦是什么内容了。
啊——?
是铁轨吧,卧轨自杀之类的剧情,他平静地在铁轨上躺下,张望着灰暗的天穹。太宰治能够听见火车汽笛的鸣响,慢慢靠近,慢慢划拉下来,让他耳朵很痛,不过疼痛应该也只是一瞬间……然后就可以彻底摆脱这个虚无缥缈的世界了。
但那真的好痛呀,他精心挑选的铁轨也要给他添麻烦,又冰又硬,硌得他的脖子很不舒服。太宰治忍耐着,他想,很快就会结束的。
他眼睛的余光已经看见了疾驰而来的列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