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1 / 2)
车子撞上十字路口的分隔岛,引擎盖部份压扁,活像一张被揉成一团的纸。汽油虽然没有外漏,但破碎的挡风玻璃碎片洒满整个路面。驾驶是一名年轻男子,车上没有乘客。他身上穿着印有公司名称的深蓝色制服,看来是某电子机器制造商的维修员。车子也是公司的小货车。不愧是业务用车,里程数随便就超过十万公里。
男子立刻被送往医院,头部与胸部确定遭到强烈撞击。若是原本系了安全带,应该可避免这种伤害的。
康正与同组的坂口巡查一同进行车祸现场勘验。处理这类单方面的事故时,心理负担较小,因为不必担心与被害者沟通不良。事故处理的手续也单纯得多。
虽然已是深夜,但车灯明亮,观察路面的情况相对简单。没有煞车痕,而且道路是和缓的弯道,可推知驾驶可能是行驶中打瞌睡。
和泉兄,这个。查看驾驶座的坂口找到一个小提包。
里面有驾照吗?康正问。刚才他们在男子身上找过,没有找到驾照。
有。呃,冈部新一,住在安城。
有家里的电话吗?
请稍等。呃啊!
怎么了?
这个,说着,坂口从提包里拿出一盒药,感冒药。
康正皱起眉头。那么,果真是打瞌睡了。
如果他吃了这个药,可能性就很高。哦,找到名片了,上面有夜间联络电话。
那你先打电话问家人的联络方式。
好。
康正目送坂口离开的背影后,转头看表。现在是深夜两点多。昨天早上八点四十五分开始值事故班,这是第四件车祸。前天晚上他才从东京回来,体力负担实在不小。
看这个情况,他推测天亮之前还会出勤个两、三次。爱知县的交通事故很多,康正目前为止的最高纪录,是一天出动十二次。
现场勘验结束,将事故车交由业者处理后,康正搭着坂口驾驶的厢型车回警署。所幸还没有接到下一件车祸的通报。
听家人说,他果然是感冒了,所以很可能是吃了药。坂口边开车边说。
大概是以为不过是吃个感冒药,不会怎么样。
就是啊,可是其实感冒药比喝酒还危险。喝醉的想睡可以忍,吃药的想睡却是没办法忍的。不过平常就有吃安眠药习惯的人另当别论。
是啊。
这时,康正的记忆里浮现出安眠药的空药包。放在园子寝室的桌上,药包有两个。
凶手把药包放在那里,用意是表示吃安眠药是出自园子的意愿吧。但有必要吃到两包吗──?
康正对于安眠药几乎一无所知,因此看到两个药包时,单纯只认为那就是服用量。
他心想,必须好好查一下。
抵达警署,康正一回自己的位子,便看到桌上有一个信封,上面潦草地写着和泉收。他心想,一定是野口。
野口是康正在监识科的朋友。昨天早上,他请野口帮忙监定几根头发。当然,这种私人委托是被禁止的。野口也是声明只能大致看一下,才答应的。
信封里除了装有毛发的塑胶袋,还有一张纸。野口在上面写了这段话:
依毛发的损伤状态、剪发后的日数与外表特征,X1与X2的来源相同。而以染发的时期与发质等,可判断Y1、Y2、Y3属于同一人物。若需更详细的检验,请填申请单。
看来无法请他做血液检查和微量元素分析,但得到专家这样的意见,对康正来说就绰绰有余了。
X1、Y1是在园子房里采集的毛发当中,不属于园子头发的两种。而X2、Y2则是佃润一丢在垃圾筒里的黏纸上的头发。Y3是弓场佳世子掉落的头发。
这个结果可以导出两个结论:弓场佳世子与佃润一的行动都与他们的口径不一致,最近两人都去过园子的住处;而且,弓场佳世子去过佃润一的房间。
康正再次想起与园子的最后一通电话。她说:我被相信的人背叛了。康正问她是不是男人,她没有明确回答,只说:除了哥哥,我再也不敢相信任何人了。
这是常有的事──康正凭空想像着。恐怕介绍弓场佳世子与佃润一认识的就是园子。介绍男友与好友认识,当时她一定做梦也没想到他们两人会背叛她吧。
但是──康正思忖。
就算是处于这种三角关系,弓场佳世子或佃润一有杀害园子的必要吗?
假如润一和园子已经结婚,那还能理解,但他们只不过是男女朋友而已。如果润一喜欢弓场佳世子多过园子,只要甩掉园子,和佳世子结婚就好了,用不着顾虑任何人。
只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