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2 / 2)
时生摇了摇脑袋。现在没有家。
那你之前都睡在哪里?
各种各样的地方,车站候车室、公园之类的。
闹了半天,你既没工作又没住所。比我还要差劲啊。
哈哈,也可以这么说吧。
有什么好笑?嘿!既然是有血缘关系,你要是哪儿的阔少该多啊!
不好意思。时生低下头,肚子咕咕叫了。
不仅像私处流浪的寅次郎,还是个不带饭上学的穷小子。看来光靠那点饺子是喂不饱你的。拓实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可的确没别的东西可吃。想来你也知道,我没钱,你有吗?
时生伸手在牛仔裤口袋里摸了摸,掏出一个布质钱包。他将钱包倒过来,抖了一下,掉出四个一百元硬币和五个十元硬币。还有这么多哪!
不就四百五十元吗,充什么阔?好吧,暂且由我来保管。
啊?为什么?
你没地方住,对吧?反正今晚也只有这里可睡,拿你一点房钱不应该吗?
时生撅起了嘴。那就给我吃一些。他指指那个装着面包皮的袋子,穷人的比萨,早就想尝尝了。
话说在前头,你讲的,我可没有全当真。拓实一面从烤面包机里取出穷人的比萨,一面说。
真香啊。时生吸了吸鼻子。
你说的话,紧要的地方都是漏洞。我和你到底是怎样的血缘关系不清楚,还有,你老爸临死前为什么要说那些话也不清楚,让人越想越奇怪。
我希望你相信。
要是你没乱讲,那就是老爸在胡说八道。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叫人摸不着头脑好,比萨出炉了。
拓实将一个脏兮兮的盘子放到时生面前。
不客气了。时生说了一声就大嚼起来。
好吃。有点像比萨,又不太像,但味道不错。他眼睛睁得老大。
喜欢吃就吃吧。面包皮有的是,番茄酱可别浪费哦。拓实便抽艾古边看时生。有血缘关系或许是听了这句话的缘故,拓实总觉得他不像个陌生人。
时生忽然停了下来,眼睛盯住了电视机。粉红佳人(PinkLady)二人组合在载歌载舞地表演,唱的是《粉红台风》。
是粉红佳人啊时生嘟囔道。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真年轻,她们也这么年轻过啊。
胡说些什么?她们不就仗着年轻吗?
这曲子好像在哪听过。他想了一下说,对了,是村民组合的《在海军中》。啊,原来有日语版。
西城秀树的《青春赞歌》一炮打响,她们就依样画葫芦,靠《UFO》一举夺得大奖,现在正春风得意呢。
根据我的记忆时生摇摇头又说,根据我的推向,粉红佳人不久就要散伙了。
说真吗?糖果乐队刚散伙啊。
说真?
就是说的是真话的意思,听不懂?
不,听得懂,没想到你也这么说过。时生眨了眨眼睛。
莫名其妙的家伙。拓实伸手关了电视机。
时生吃完涂上番茄酱的面包皮,拍了拍手。对了,千鹤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什么?
她说你妈那里不去好吗,大概是说东条女士那儿吧。
哦,这个啊。
拓实掐灭了烟蒂。他有些踌躇:到底该不该跟时生说?如果时生是个毫不相干的人,就没必要了。
他站起身,从放在冰箱上的信件中抽出一封。并不是我相信你刚才的话,可还是让你看看吧。
可以读一下?
嗯,读吧。
时生首先看了看信封背面,确认一下寄信人。
东条淳子,谁啊?是东条家的人,这我知道。
是那人的女儿,不是亲生的。她做了后妈。
哦,听说过。
是木拓说的?
嗯。时生抽出来信纸。
信的内容就是要拓实无论如何去一趟。东条须美子已经卧床不起,治愈的可能性极小。她一直想见儿子最后一面,请让她得遂心愿。
时生读完信,用犹豫的口吻问道:置之不理吗?
不会连你也命令我去吧?
当然不会命令,但你还是去一趟为好。
为什么?
不为什么,你不觉得她太可怜吗?
可怜?谁?那个女人?你没听你老爸说过,我是怎么被扔掉的吗?就像小猫、小狗一样,因为养起来麻烦就被送了人。那种女人,我为什么非得觉得她可怜呢?
你的心情可以理解。时生又将目光落到信纸上,信上可写着路费及其他费用由他们来承担呢。
这不是什么钱的问题。拓实从他手中一把夺过信,放回冰箱顶上。
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