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清浅华年（2 / 2）

师姐弟几人深有感受，就连不曾与活死人有过正面交手的罗华也发觉了。那些活死人追击的动作变得更加迟缓，更有不长眼的居然能自己绊倒自己！

究竟发生了何事？几人都从对方眼里望见了迷茫，而后他们想起什么，数道目光齐刷刷地看向霁凉。

只见霁凉那处，红纱自天而降，它“恰巧”拦在了这一神一鬼之间，阻止互相对视的双眼。

透过艳丽的红，霁凉眼中的神色望不分明。

不过就短短一瞬，鬼魅清浅的意识回笼。她恶狠狠地盯向霁凉，模糊的五官难掩慌张的神色，黑洞洞的双眼里也流露出了难以置信。

“你究竟是谁？竟能迷惑我的心智！”

鬼魅清浅不待霁凉回话，她周身的鬼气暴涨，跟随她的鬼气一同暴涨的还有那些活死人们。

活死人齐刷刷地怒吼一声，吼声响彻天际。

“怎么回事，发生什么？这些活死人怎么比方才还要厉害！”混乱中，不知是谁大吼了一声。

活死人的攻势凶猛，师姐弟几人危在旦夕。

清浅也不是傻的，她知道霁凉的身份特殊，极有可能就是那些人。

多年来，她们这些鬼魅东躲西藏、吸食魂灵，本就是为了躲避天上地下的仙神。如今，某些天神竟敢单枪匹马地闯入她的栖身之地？

“哼！”清浅冷哼一声，“既然如此，我们也不是吃素的，你敢来我就敢让你有来无回！”

话音落下，鬼魅清浅一把拽下漂浮在眼前的红纱，朝着窗外的虚空处喝道：“还不滚出来！好戏还不曾看够吗！”

她的声音凄厉，不是台上水乡女子的温婉可人，也不是方才搔首弄姿的妖艳。

——————

声音在空旷处回响，直到最后一点响声落下……窗外传来了一串更为阴森可怖的笑声，银铃似的，在寂静的深夜里尤为明显。

来人穿着一身鲜红若血的薄纱，她轻飘飘地掠过窗台，足尖一点，飘然落地，好似一只飞舞花丛的蝴蝶。

她的面容不像清浅，更为确切的说，她不像一只鬼，倒像一个活生生的人。

青楼女子双眼里惯会含情，她也不例外。

那眼睛无意间瞥到一人，眼里的情欲欲露不露，直望地客人心中酥麻，腿脚发软。她的眉骨英挺，故而双眼又大又灵，不似寻常水乡女子的淡雅留白，是罕见的异族风情。

那女子灿烂一笑，唇红齿白，眼角眉梢竟有一颗鲜活的朱砂痣！

“霁凉！”罗华一边闪躲一边大喊，“她是华年！”

罗华只望了那女子一眼，便认出了她。那夜在“辰”字间时，他可是仔仔细细看了华年的舞蹈，因着眉梢的那颗朱砂痣，他甚至想到了……

鬼魅华年并不多说废话，她的性子暴躁就如裙摆的红。

华年催动法力径直攻向霁凉，她的爪子袭击霁凉的门面，丝毫不去记挂是否会伤到那张世间罕见的面容。

霁凉赤手空拳，又不方便祭出浮华剑，只能仍几道简单符咒。

符咒击打华年的手腕，华年吃痛，那一下攻击也偏移了方向。鬼魅清浅顺势跟上，如果说华年的进攻只是试探的话，那清浅的攻击便是直取性命。

与对付华年一样，霁凉也抛出了同样的符咒。符咒碰上清浅的爪子，瞬间弹飞，它在空中散作碎片。清浅攻势不减，那只指甲通红的爪子近在眼前，好在霁凉的身手灵活，旋身躲过。

清浅一击落空，心中恼怒。

霁凉故作劫后余生的姿态，拍拍胸口，语气却是轻松愉悦的调笑：“姑娘这般凶狠，是不想让我活了嘛？”

霁凉生得好看，俊朗中带着雌雄莫辨的美。不笑时，倒真合了他那名字，清冷疏离；可他惯常笑着，双眸含情，一笑，再美的花儿都会失了颜色……

“好生魅惑的男子！”华年是头一次见到霁凉的笑，随即她便出声提醒清浅，“姐姐留意，万万不能被他勾了魂儿去。”

霁凉轻笑，天族仙神皆知他生了一副绝顶容貌，天神们时常夸赞的都是：“霁凉神君真真是一表人才，容貌出众！”

还从未有人如此不留情面地说他魅惑，说他惯会蛊惑人心。

“受骗一次，还能中计第二次？”鬼魅清浅反问，语气听起来并不太妙，似乎胸中尚存愤怒，“若真是那般，岂不是蠢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