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你可真是好样的(1 / 2)
陆卿之一听这话严重了,连忙从床上起来,圈住温玉辛:“这怎么能忘呢?你是我的妻主,我是你的夫郎,我们是妻夫啊。”
温玉辛注意到他急忙的动作和抱着她发颤的手,心软了一下,随即又态度强硬的表示:“我们是妻夫,是在这个时间上关系最亲近的两个人。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的身体有不适?
我可以不去询问别的,但最起码你得给我个时间准备如何应对这种情况,如果下一次不是在这里,也没大夫跟在身边,那你告诉我,面对突然昏迷的你,我又该怎么办?”
她说到这里声音小了些:“你有没有想过,我可以接受被蒙在鼓里,但我也是会害怕的。”
这话说的听得陆卿之也顾不得身体还有些不适了,从背后搂住温玉辛,两人的体温相接:“对不起,我只是以为我好了。”
他蹭着怀里人的耳垂,说起了那段他不愿意回想的过往,其实大体上温玉辛都知道,只是有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藏在里面,轻易窥探不出。
“我自年少起就跟着母亲和姐姐哥哥们打仗,我其实是不乐意上战场的,那里到处都是残肢断臂和人的呻吟声,我看着她们的血流光,人也渐渐冷了,到后面僵成一团,掰也掰不开,我救不了她们,也结束不了战争。
从那时起,就开始时常噩梦,我和别人说,却发现大家都和我一样,没几个人夜里能睡得好觉,便以为这都是正常的。
后来,我才知道,这些和我一样的人几乎都死了大半,不是死在战场上,就是解甲归乡后没多久就自杀了。
但很快我就没时间想这些了,死的人更多了,包括我的姐姐和哥哥,那些在我耳边嗡嗡作响的声音被我抛在脑后。
这回不仅是因为两军对阵,还有宵小奸邪的推波助澜。
我的母亲是一个受人尊敬的大将军,她护一方平安,镇天下太平。但她对朝廷有种和迂腐儒士一样的期盼,觉得她们能变好,觉得忠君爱国才是正路。
可这条正路是绝境,我看得清,很多人都看得清,可她不愿意认清。
我替她举起旗子,挥军进京,杀了更多的人,耳边的声音更大了,我曾一度觉得自己要聋了。
我看大夫、喝药,情况说缓解也确实缓解了不少,但这药让我乏力困倦,提不起精神,可作为一个将军,怎么能整日萎靡不振?
我的药时断时续。”
他说到这里又偷偷看了看我的神色,肉眼可见的小心翼翼,声音也是前所未有的轻柔:“在我有孕那段时间,是我断药最长的时候。”
温玉辛吐出一口气,咬紧腮帮子:“要是如你所说,那基本上是病症并不严重了,若是继续听大夫的话,情况不会是这样。
你跟我实话实说,有多久没按大夫的话喝药了?”
陆卿之悄悄比了个手指,发现温玉辛看不见,嘴巴张了张说出来:“从我们成亲那会儿,到现在。”
温玉辛这回是真的怒极反笑,猛地转过身,捏住陆卿之的下巴,想说什么狠话但看着那张苍白的脸又说不出来,最后也只是闭上眼睛说了句:“陆卿之,你真是好样的!”
虽然她不懂医,但也知道陆卿之的情况不太对,像是某种比较严重的精神刺激,就这样还敢停药生孩子?还是两个!
温玉辛感觉到胸口梗了一团气,上不去下不来,憋得脑仁发疼。
陆卿之自认识温玉辛以来,就没见过她生这么大的气,也不敢狡辩,知道她心软,伸出手指轻轻扯住她的衣袖。
温玉辛转过身去不理他,传来的吸气吐气的动静大的陆卿之愈发心虚:“阿辛,我错了,我一定乖乖听话,再也不这样了。你别生气了,气坏了身体多不值当。”
两人在一起那么久,温玉辛自然了解陆卿之的各种情绪,现下他就是:虽然不觉得自己有错,但是你生气,那我一定是做错了。总的来说就是因为在乎你而道歉,而不是因为事情的本身。
温玉辛被陆卿之掰了过来,面对着他,种种要喷涌而出的话落在嘴边,只轻声询问:“你说你错了,那你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吗?”
道歉的话甚至不用过脑子,脱口而出:“我不该隐瞒你,阿辛,真的对不起。”
温玉辛摇头:“不不,你隐瞒我再多的事我都不在意,但你不应该不将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你不知道有男子生了孩子之后性情大变、情绪失控,甚至自戕吗?你的身体原本就有这样的毛病,竟然还敢随便停药!
卿之,你能不能爱惜些自己的身体?
你行军打仗我不说什么,因为那是你的职责、你的使命。
可我们成亲了,是妻夫了,我并没有要着急要孩子,你为什么就不能和我说清楚,我们一起去养养身体呢?”
陆卿之理亏,他当时也没多想:“我就是觉得自己已经好多了,不会再犯了。”
温玉辛微笑:“你是大夫吗?”
哑口无言的陆卿之哼哧哼哧、磕磕巴巴:“不,不是。”
温玉辛笑的咬牙切齿:“那不就得了吗?我是逼着要孩子了,还是怎么着了,让你吓得一成亲就停药?”
陆卿之头一次正面感受到这位“温大人”的压迫感,将她扑在床上,掀起被子盖在两人身上:“阿辛阿辛,我真的错了,那会儿是真的很久都没发病了,连大夫都以为好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若说这几年一点不舒服都没有那是不太可能的,怀孩子和生孩子那段时间确实是容易低落易怒,可温玉辛一直跟她待在一起,还以为他是“产后抑郁”,将他照顾的很好,病症被压了下去。
近期反应最大的就是攻打完边境几国,将其设为安州那会儿,所以他才一直缩在院子里没怎么出去,大多数事情也都是交给温玉辛的。
但这话可不能和温玉辛说,说了这人就不是这一句两句就能哄好的了。
温玉辛早就心软了,可嘴上不饶人:“是吗?所以一下子“好了”这么多年,要不是今日,你还打算要瞒我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