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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黄酒,满枝桂,城中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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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塘郡的早桂哗哗地开,沾满了满城头的天空,让人抬起头时只能瞥见深黄与凉绿。

空气里满是东方水乡的喧嚣,叫卖声不绝于耳,酒铺前放置着大桶大桶的陈年黄酒,招牌锦旗随风摇曳,刺绣的红紫色俗气却又格外地吸人视线。

正巧,道路宽阔,行人嚷嚷,偶然露出的天空一角也蔚蓝。

亚当哼着不着调的小曲在人群中被挤来挤去,东倒西歪,但是他也并不是很在意,反正也没有什么目的地,也不急着赶时间。

钱塘郡实在是太大了,是他迄今为止旅行过的,最大的城邦。

其实它还有一个别名,在本地人的嘴里,它叫做——

“杭州”

嘴里甜丝丝的姜丝糖有些粘牙,亚当一边用奇怪的姿势歪着脑袋一边用舌头舔舐硬糖,取得身体行动所必须的糖分。

这种糖真是奇怪...甜沁的同时还有淡淡的凉意冲进喉咙,黄姜特殊的味道也隐约交错着。

“唔...迷路了,掏出地图来看看吧。”

亚当好不容易从人群中抽身,走进一个角落的小巷,从背着的挎包上抽出一卷厚厚的地图。

“啊,走反了,不是这个方向啊,真的好容易迷失方向。”

所以其实并不是没有目的地...只是没那么着急罢了,沿途了解了解本地情况,也对情报的收集有了解。

王都的咸阳宫地牢他还是要去亲自调查一番的,否则法斯莉娅可能留下的痕迹实在是所剩无几了。

今天的目标是,位于城中心的一座湖泊,一座巨大的湖泊。

它的形成说法有很多很多,但是具体的时间太过久远,已经无法考证湖泊形成的原因和时间。

经过漫长路途后,亚当的皮靴鞋底已经被磨损的几乎没有抓纹,在江南水乡湿湿滑滑的青石地面上有些站不稳。

数不清走了多久,只是沉沦在温柔的秋风中,阵阵飘落的宽大梧桐叶仿佛遮天蔽日的盖住了天空,也把亚当一直关闭的心灵稍微打开了些缝隙。

在普雷斯的时候,似乎也经常能见到这样的树木呢。只是那时的自己从未正眼见过它们,也没有认真的抬头注视着漫天旋转的秋日。

原来一样的景色,在不同的心境去看,居然会是那样不同且别致的心情啊。

突然,一抹难以言表的,巨大的灼白色光芒凭空出现了。

亚当呆了呆,加快脚步先前赶去,两侧的商铺也快到头了。

那是足以与日光媲美的光线,倘若一个劲的盯着,也许能把人的眼睛照到失明。

因为那就是太阳投射在湖面的反光,再靠近一些后,那些白光便化作分分散散的波光粼粼,诗意怡然地,在视线的每寸光阴中起舞。

才刚刚来到西湖,亚当对这座东方的人文景物还有些陌生,于是他从背包里又掏出手画的油纸地图,沿着湖泊边缘照着地图一点点摸索着前进。

第一眼看去,先是湖,偌大的白色反光,还有三面依傍的翠绿群山。

从地图上来看,西湖被分为西里湖,北里湖,外里湖,小南湖和岳湖五片湖区。

但是从地面看去,这湖泊实在是大的一眼看不到底...但是又和普雷斯时的海不一样,普雷斯的海滩上向远看去,只有消失的地平线和渐渐被扭曲的视野。

但是站在西湖旁边驻足远望,却是云雾缭绕住的青山碧水,还有在山脊坐落的,隐匿在山林与薄雾中的古塔。

简直就是一副被提笔画好的风景画,活生生地就那么出现在了面前。

亚当有些理解那些在拍卖行里被卖出天价的东方画作了...那些画面里只有一点点的荷花和山,左上角大片大片的画面都是空白。

那些空缺的,没有动过的画面,被叫做留白。

亚当站在湖边,呆呆的感受迎面扑来吹拂斗篷的风,突然就明白了。

那些风都从大片大片的留白中涌出来了。

....

“先生,我们西湖的船舫行程都是绕湖走那么两圈,沿途看看三潭映月,看看断桥,您看如何?”

“可以。请出发吧,划得慢些。”

小木舟慢慢地划动了。

水,天,光,这些混混沌沌的东西一起扑在眼前,最终融化在缥缈的思绪中。

划船的老船夫断断续续的讲起了故事,想来给客人讲讲历史也是他的工作。

“西湖啊,在很早以前还不叫西湖,只是一处烟水苍茫,任流任伏的‘野水’杭州的人口也寥寥稀少。”

“是么。可为什么如今他的名气如此之大?”

“这个啊,且听我循循道来。”

隐隐约约的,这个老者的口吻里有些笑意。

“在大宋时,西湖是城郊水利工程的‘水库’为浩瀚的东洋潮田输送甘露,亦是古代雷州的一处游览胜地,留下过不少文土贤臣的脚印。”

亚当意外地转回头,去看身后那站在船首头戴斗笠的朴素船夫。

他好像是注意到了亚当的视线,尽管目光没有接触,嘴角也扯了扯露出笑容。

“小先生真是年轻啊,一个西方人独自游历大夔的东方中原?”

“....嗯,找人。”

“亲人失踪了么?”

“....不是亲人,是我的师傅。”

“这样啊。一个有能力在钱塘郡出现的西方人,想来也不会是什么无名之辈,这八十年来死在钱塘郡的西方政员,财阀高管,可不少。”

亚当警觉了一瞬间,握紧了身旁的法杖。

敌意。

感觉到有一瞬的敌意出现了。

这个戴着斗篷的老者在极短的一个眨眼和他的目光对视,眼神里的凉意和那股带着笑意的语句完全不一样。

是啊,亚当是西方人,是阿勒斯的人,对于大夔的百姓来说,他就是侵略者的后代。

“孩子,别紧张,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但我一个划船的老家伙,又能对你做些什么呢?”

他似乎根本不在意亚当的反应,笑呵呵地又将头转了过去,眺望隐藏于云雾的远处山峰。

“...可是,西方人对你们来说,不就是侵略了你们国家的敌人么?”

“你有举起过刀,对准无辜的平民百姓么?”

“没有。”

“在八十年前的那场战争,你有高举过火把么?”

“...没有。”

“那不就好了?我们为什么要恨一个什么都没有做的小孩子呢?大人做成错的事不应当由小孩来背负。”

“...”

“别多想,孩子。这里是东方,不是野蛮人的故居,我们会以待客之道对待每一个远道而来的客人...只要客人没有带着大旗和火枪。”

亚当沉默了一会,轻轻的嗯了一声。

“谢谢。”

“客气了,您是客人,是来东方游历的浪子,而非一头侵略的恶狼。”

老人的声音缥缈遥远,

这个人的反应和其他人真是不一样,亚当有些惊奇。

大部分的时候,亚当一旦摘下斗篷,露出那副不同于黄皮肤黄眼睛的面貌,都会被其他人窃窃私语:

“啊啊,快看,有个毛还没长齐的白皮猪。”

“戚,不在自己国家呆着,跑到我们大夔做什么?真是晦气讨厌啊...要不是他们西方人....”

亚当只觉得无由地被敌视,厌恶了。

但其实他并没有很严重的爱国情节,他也仅仅只是出生在阿勒斯,仅此而已。

侵略他国的行径就是不可饶恕的,更别提为他国人民造成的苦难和灾祸。

可面前这个东方老者居然对他说出了没关系这样的话?

真是...意外。

“您的想法和许多人不一样呢,大部分的东方人看到西方面孔都应该是厌恶,是抵触。”

亚当也不遮掩了,直白地提出了疑问。

进入大夔的国土后他就鲜少被尊重过,除了少部分人,例如响水镇的那对父女。

“...早慧的孩子,知道这些并不会让你的现状有所改变,你也确定想知道吗?”

“我的知道与否并不会影响现状,厌恶白种人的东方人依旧会厌恶,与其愚昧的死去,不如明知前方是悬崖仍然纵身一跃。”

“好吧、好吧。早慧的孩子都是这么个固执的性格么?连天明那个孩子也这样,唉。”

老人摇了摇头,放下了手中的竹竿,叹息声是那么的苍凉,夹杂了耄耋之年的无奈。

“道理很简单,你生活的国家攻破了我们的国家,在我们的王都烧杀抢掠,摧毁了自庞加古国时期以来少数几个汉人建立的政权...在最后一代大夔王登基以前,大夔一直受满人的干涉,内部的民族分裂相当严重...但是陈长亮掌权后,百姓第一次见到了崭新的希望。”

“希望?”

“嗯。对外他主张发动《石光昌改革》,撤销先帝们的愚民政策,将年轻的有学之士派到西洋进修,大肆建立新兴工业基础。对内取消满汉两族的法律差异,将两族人民的地位同等...只是可惜太迟了,社稷内奸臣成群,宦官掌权,上下腐败,处处阻挠陈长亮的动作,甚至有胆子在王宫前车裂他年幼的弟弟。”

西湖的雾忽然间大了起来,像是人世间永无消散的哀愁,亚当隐隐约约地仿佛看到那个孤僻的帝王在高台之上握紧了拳头,死死盯着弟弟的尸体却不能有所举动。

“长亮帝苦啊,虽是帝王,却尝尽了人世间的所有苦难。倘若要替弟弟报仇,就会被宦官们联合造反,所以他为了救国大业,任凭亲弟弟的尸首在街头挂起。”

“...真可怜。”

“这个古老庞大的帝国曾经就要焕发出崭新的光芒了...但是西方人的铁甲冲破了即将破壳的虫卵,那支美丽无比的蝴蝶没能有再看一眼这个世界的机会,就消失于漫天的焚业大火了。”

亚当久久地沉默,握紧了法杖。

国与国之间的斗争太庞大了,他该如何去评价这场跨越了两个社会结构国家的战争呢?哪一边是正义、哪一边是错误的呢?

那些高高在上的阿勒斯贵族们,在烛火环绕的夜晚用歌点亮圣经的颂歌,祈祷主对他们的贫穷降下施舍....于是骑士们跨上战马,举起长剑带领着军队在原野上漫步去往东方,要打一场神圣宏伟的宗教战争。

战火从边境一路烧到了王都,那一夜的大火甚至差点将西湖都烧干,任凭冲天的火柱也熄灭不了大人物们的欲望和野心。

“您说,东方人有错么?”

老人慢慢的开口,语气变得淡然了许多,像是一个原原本本的七八十岁老头子。

在那之前的语气里始终藏着重重的忧愁,仿佛是个忧国忧民的亡国忠臣...咦?为什么一个划船的老人会知道那么多?

“...我不知道。”

“按照你们西方人的说法,在很多年很多年之前,东方也曾经征服过北大陆,摧毁了两个隔江而治的庞大王国,建立起了名为庞加的帝国。那么...阿勒斯在八十年的那场战场,便是正义之名么?”

雾气真的很大,群山中传来了震荡缥缈的钟声,寺庙的黄墙红砖是那样的亘古陈旧,在八十年前,那些山上的寺庙挤满了逃难的人,年轻的母子、一个人逃出来的小女孩、年老力衰的爷爷奶奶...那一夜钱塘郡的所有青壮年男性都死在了战火里,所以钱塘郡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缺少本地的男性劳动力,都是外省的青壮年男子涌入王都战后扩建。

“...抱歉,我无法解答你的问题。”

亚当完全的顿住了,这个问题太沉重了,沉重到他无法直视。

“是啊,当然了孩子。这个问题你想不懂,我也想不懂,我们起码是读过书开过智的人,连我们都无法想出问题的答案,那些整日忙于生计无心思考的平民,又怎么能想出答案呢?所以,你不用自责。”

“我...知道了。虽然我并不知道您问题的答案,但是我想,只要是侵略战争,那么毫无疑问就是错误的。无论是庞加帝国时期的侵略,还是阿勒斯八十年前的侵略,没有正义邪恶之名。全都是不应该被发生的事情。”

老人愣住了,慢慢的转头。

“......”

“是啊,你说的对。很多事情没有正义邪恶...”

小舟飘啊飘,在四处浓雾的西湖上不知道飘去了那里,水面安静的仿佛是睡着了那样,唯有他们小舟劈开水面的那两道弧线证明了时间的流逝。

忽然间那两道小巧的水弧被反推了回去...不,不是被反推了,是有一道巨大的水弧朝他们冲了过来。

“客人,我们到了。虽然您的答案并不是那位大人想要,但是也足够了。”

老人脱下斗笠,花白的头发如白雪垂下,眉眼间的皱纹厚厚堆积,亚当注视着那张脸,脑海里回忆起了处女塔中看到的东方书籍...那是塔里最新的一批书籍,记载了阿勒斯征服大夔的记录图书和官本。

最后的一任宰相,在常亮皇帝铁血般的手腕下横扫旧八大家,收缴了相当大的贪污用以举行改革推动工业化,也吊死了数不清的高官旧臣。

巨大的蛟龙豁然破开雾气,居高临下地停在木舟面前,龙首高高扬起,这艘巨型游船本不该停在这么浅的水域,因为它会触礁卡岸,可是今天却破格出现在了湖中。

难怪老人划的那么随意,今天的西湖被开闸灌了相当量的积水,他的竹划船杆根本触不到湖底。

“来吧,亚当先生。我的小君想要见您。”

天阁号游船降下了登船的道路,老人已经在一旁躬身做起了“请”的手势。

“我没什么你们想要的东西,我只是想来找我的老师,仅此而已。”

“为之过早了,您怎么知道我们想要的是什么?更何况,您也不知道我们有没有关于您老师的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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