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司徒煜桥下山,长灯陈晏结亲(一)(2 / 2)
皇宫夜宴
“早就听闻煜桥先生才华斐然,是当世诸葛,如今,您能来我大洲,寡人深感欣慰。”昭仁皇帝说道,“最近外国使臣进献了一群波斯歌姬还有葡萄酒,先生您快品鉴一二。”
司徒煜桥坐在位子上行礼,“谢陛下,只是这当世诸葛,桥实不敢当,桥不过是多读了些书而已。”
“先生谦虚了,若不是你,那北朝皇帝如何能想到那样两全其美的法子,收了林家的盐庄?扼住我等咽喉呢?”
司徒煜桥忙跪拜:“陛下明鉴,桥此一生只愿闲云野鹤,实在没有能力给北朝皇帝出此良计呀!再说了国之根本无非就是粮盐铁,林弦圭曾在北朝为官,许是他自己献计也未可知。”
“先生这是做什么,快快请起。”昭仁皇帝语罢,还亲自去扶他。
奉安君见他如此之说,赶紧解围道:“我与林兄相识多年,他做事向来不问亲疏,一心为民,这么多年即墨屡有难民,都是林家开仓放粮。”
“是,奉安君所言极是。”司徒煜桥笑着恭维道
“听说他在东郊的十亩良田,去年的收成就是其他田的一倍,而且今年还培育出了新品种,是吧?”昭仁皇帝问道
“是,陛下。”裘公公答道。
“粮盐铁,粮盐铁......哈哈,好,甚好!括儿,过来。”昭仁皇帝向赵括招手。
“孙儿见过皇爷爷。”赵括恭敬的走上前来。
“括儿如今已到弱冠之年,却仍未娶妻,早两年寡人记得你曾同朕提过林家的长孙女,是不是?”
赵括并未提过,脖子就像是生锈了一般,不敢多言只得点头
“嗯!好。”昭仁皇帝心中盘算着。
宴席结束,司徒煜桥便带着扶光偷偷的溜出了行宫。
众人散去,赵括前往昭仁皇帝寝宫
“孙儿拜见皇爷爷。”
“孙儿拜见皇爷爷。”
......
见无人应答,他便在殿外长跪不起。
......
“让他进来吧!”昭仁皇帝无奈
“殿下,陛下让您过去呢?”裘公公走了过来。
赵括一进去便跪在地上,“皇爷爷,孙儿心中已有他人,是大梵容音郡主,还请皇爷爷成全。”
昭仁皇帝看着他的样子,恨铁不成钢起来:“她不过是一个被送过来陪世子解闷的人罢,连质子都不配当,你若是喜欢,等你和林家长孙女成婚后,收了便是。”
“孙儿不想另娶他人,孙儿只想要她。”赵括继续恳求
“放肆,你以为你的婚事是你自己的事情?你可知道你若是娶了她,不管是百亩良田还是采盐技术,都是你的,你知道这对大洲来说意味着什么吗?”看着赵括一脸鼻涕泪,昭仁皇帝不由心烦,“还不快滚出去。”
......
司徒煜桥带着扶光出了行宫,并未直接回去,而是让扶光驾着马车沿着陈门路走走,过了石桥,穿过人潮,这景象还是和原来一模一样,就连那个奔跑着的伙计撞到长灯的时间,都一分不差。
司徒煜桥掀开窗帘,见她还是穿着那件绿色的上袄,披着月白色大氅,裙子依旧是耀眼的红色,唯一不同是发髻上的紫金七星珠宝钗和翡翠蝴蝶流苏变成了通草荷花。
她身边的男子一双大手牢牢的握住她盈盈细腰,以至于让她站稳,此刻漫天的孔明灯不停摇曳。
她的一颦一笑都如从前一模一样,那样的弱柳扶光,那般的惹人怜惜。
她再一次善良的放过那个出错的伙计,但是不出意外这个伙计活不到明天。
就如她身边这个,她此刻满眼爱意望着的,她曾海誓山盟要嫁的人,在她有更好的选择的时候,她都能毫不犹豫的将他毒死。
然后又装的比谁都深情,日日吟诗悼念。只是这次他怎能让她如愿,她应该成为赵括的正妃,然后随着赵家一起倾覆,在昏暗的牢狱中死去......
“先生,我瞧着前方有一人像极了阿枝。”扶光掀开马车的帘子,对着里面的司徒煜桥说
“阿枝不该是咱们叫的,以后莫要与她交往。”司徒煜桥语气冰冷的说
扶光闻言也不敢多说什么,他知先生脾气大,却不想这样大。只因阿枝没有说自己是林家女,他便不准身边所有人跟她交往。
起初他与林长灯还会互通信件,但是被司徒煜桥发现,他发了好大的脾气,只一个劲让扶光另觅他主。
自此,扶光便再也没有给长灯回过信。后来长灯又陆续写了一年多的信,见从未有过回信,便再也没有写过。
司徒煜桥让扶光进轿,让车夫在外面赶着马车,在街上慢悠悠的晃悠。
扶光瞧着一脸心事又眉头紧皱的司徒煜桥,不由担心的问:“先生,此次下山当真不去找公子昂吗?年前他多次给您写信。”
“瞧着你是有自己的主意了?”司徒煜桥放下马车上的掀开一角的窗帘。
“先生明知扶光心中所想,又何必说这话伤扶光的心?”扶光噘着嘴,假装生气。他最是知道想让司徒煜桥吐露些心里话,这个法子最是好用,因为他总是最心软,然后遇事又自己闷着。
“现在还不是时候,再等等,很快便能和子昂相见了。”
长灯第一次逛这条街的时候,便是和望舒她们走散了,还遇到了陆昂和司徒煜桥,此次和陈晏再逛,不由想起当时景象。
每每此时便又会重述一遍,陈宴也是每次都认真听着。
长灯和陈晏并排着往前走,“三少爷,我跟你说过的吧!我家刚来即墨的时候,我便是在这个地方走丢的。”
陈晏微低着头,以便能更清楚的听到长灯的声音,然后轻轻点头:“听你说过。”
“当时我只觉得,那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宴会,一眼望不尽的灯火和摊贩,各种好吃的好玩的都有,如今虽也是灯火通明,但是却在没了往日的盛景。”
长灯说完舔了舔手上的糖葫芦,这个糖葫芦味道有些苦涩。许是熬糖的时候火候大了,上面的芝麻撒的也不够均匀。
以前这条街上有一个买糖葫芦的摊子,摊主是个六旬老者,长灯总是给望舒钱,让她偷溜出去,给兄弟姐妹们买回来。一来照顾他生意,二来他做的糖葫芦确实好吃。
只可惜,就在前年即墨骚乱的时候,那老者死在了不知道谁的铁骑之下。他本是逃难来的,家中只自己一个,死后便就曝尸于街上,来往的行人见着,没有一个人多看一眼,仿佛他不是一个人,就是一堆柴火,一只蚂蚁般。
最后还是陈晏从田里见着,让自己的随从给他买了一张草席,葬在了城郊不远处的后山的山楂树下。
“是呀!本以为安诚王称帝,大洲便能越来越好,只是不成想,如今昭仁皇帝竟然颁布新的粮食税收,加上今年本就干旱缺雨,等今年开春以后,恐怕,百姓的日子只会越来越难。”陈宴满脸无奈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