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春猎（1 / 2）
自从之前的集中上表后，许多浮出水面的“皇后党”都在这三年间被官家想方设法一一剪除，贬的贬，逐的逐，有些被查出把柄的就直接下狱论罪。
一日，白赫云从御书房回来，对明瑞然说官家要办一次春猎，地点定在汴京城的东郊皇家猎场。
这皇家猎场占地方圆百余里，绝大部分是山林猎场，可骑射围猎，另外还有一个游园，其中饲养了许多珍奇动物以供观赏。
以明瑞然对官家的了解，这次春猎绝不会白玩，毕竟官家在武事方面极不擅长，完全是兴趣缺缺，怎么会平白无故的办什么春猎，不知又要借此机会做个什么文章。
最近几年朝堂颇为和顺，军力大涨，算是国泰民安，就连经常犯境的辽、夏和吐蕃也都有所收敛。眼前虽然平顺，但有依然有很多事尚未彻底解决，譬如那些一直蠢蠢欲动怀有不臣之心的一些漏网之鱼，迫于威势而暗藏水下，不知何时还要借机发作起来祸国殃民，家国之大，离万众一心天下昌平的盛世尚且甚远。
过了几日，官家叫武国公夫妇二人来到御书房，神神秘秘地屏退了左右，笑嘻嘻道：“云儿，有件事要你帮忙。”
…呃…这个笑容怎么好像似曾相识呢，白赫云有种不好的预感：“你何事啊？”
官家说让她在春猎的时候着女子装扮混在人群里保护皇子，明瑞然忽然警觉道：“春猎有危险？”
“若是没危险惠王是怎么死的？”官家笑着拍了拍他的肩：“放心，这次危险应当不是地域宽广地形复杂的山野猎场，八成是在又小又平坦的游园，能省你不少力气，一个云儿就够了，出不了多大事。”
白赫云低头看了看自己，为难道：“女人的衣服……难以伸展拳脚吧，我这样也能保护皇子啊。”
官家央求道：“拜托啦，好云儿！你要混在女人和小孩中保护皇子，侍卫都只能站在外围，一般男子离宫妃皇子太近也不合适，近身还是女人最合适，你就装一回女人吧。”
“装……”白赫云眉头一皱：“我不是女人吗？”
官家从上到下将她打量一遍：“从认识你那天起你就这样儿，谁能拿你当个女人？”
“你居然敢藐视我？”白赫云撸胳膊挽袖子恐吓他。
“啊！瑞然啊，你老婆欺负我你还笑，我小时候第一次看见她时，她就在当街殴打壮汉，野蛮异常，一拳就把人牙打飞了，我真是服了你了，怎么就看上她了！”官家赶紧求援，嬉皮笑脸躲桌子后面弱小无助。
明瑞然笑着把白赫云拉进怀里搂好：“我家云儿娇小可爱，美貌温柔又贤良，是你眼睛不好不识天仙，我可是一见钟情。”
官家歪在椅子上啧道：“真扎眼睛，孩子都三岁了，还这么腻歪。”
白赫云问：“辰儿去吗？”
官家道：“本不想让辰儿去的，但辰儿说想看珍奇动物，就带他去吧。不过我托你保护的不是辰儿，辰儿只要离开静惜宫就一刻也不能离开我身边，你帮我看着三皇子和五皇子就好。”
白赫云同意了，还答应在白氏精卫里挑二三十个武艺高强的女卫一同保护皇子。她多日未曾去静惜宫了，有些想念那娘俩：“我一会儿要去看看辰儿。”
官家道：“去吧，他现在跟个小大人似的，极聪明还一肚子鬼主意，我都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了，不声不响的整日吓得我心惊肉跳。”
白赫云道：“别生在福中不知福，难不成傻子好？”
“辰儿聪慧到快要看破红尘了，小小年纪是要成仙啊，他读书识字，我给他送去的都是圣贤经典，他背完后对我说：‘世间俗物虚伪做作，有违自然真实之道，人活一世，何必演戏。弄出一堆有的没的禁锢着，有何趣可言？’…你们说这可如何是好，他若是哪天破了这世俗禁锢和红尘滔滔，最后万一成个高僧大觉，我这万里江山交给谁去？”
明瑞然：“辰儿见地不凡，精辟深刻。”
“……你是真不会说话呀，云儿怎么受得了你？” 官家一撇嘴，一脸的没眼看。
白赫云道：“受得了，受得了，脸好看就行，哈哈哈！”
几天后，明瑞然下朝回府来到竹斋，说外面都在传官家立的是三皇子为太子，也有说五皇子的，沸沸扬扬，个个说的有理有据。
白赫云道：“官家弄的妖蛾子，射箭之前总得找个靶子吧。”
“嗯。”明瑞然沉默了一下，拉过她，可怜道：“你哪句话是真的啊？你真的就喜欢我的脸吗？”
白赫云瞧他这模样，心中捧腹，笑道： “傻子，哪都喜欢，包括脸，行了吧？松手，我去看看我的宝贝儿子。”
“看什么看，早晚是别人的，我才是你的，你还是多看看我吧，”明瑞然还是不松手，站到她身后把下巴往她肩上一搁，两只手很自然地往人腰上一环，抚摸着白赫云的腹部：“云儿，我听别人说，家中有一个孩子，当娘的自然整日当眼珠似的，一个心都扑在他身上，要是孩子多了，反而会不那么在意，会更在意自己的夫君，你觉不觉得笑阳有点孤单呀？”
“不觉得，玦儿不是总带着笑阳玩吗，玦儿八岁了，多好的孩子，课业不错，火鸢说功夫练得也挺好，温文尔雅，性格开朗……”白赫云故意打岔。
明瑞然紧了紧手臂：“不是，玦儿自然是好的，我是说，呃，你就不想再给我生几个了吗？”
白赫云道：“生笑阳时不是说了吗，下次你来生。”
明瑞然像个孩子似的轻晃着哄求：“我若能生定然不会辛苦云儿，我听说啊，头胎最是艰难，以后就不那么难了，好不好，云儿？”
“你问哪个了，谁跟你胡说的，看你在外面整日端得不苟言笑的，撒起娇来竟这般要命。”白赫云拍了一下他的手：“放开。”
明瑞然被拍得心尖上一阵悸动，搂得越发紧了，忍不住低头亲了一口：“云儿……”
竹斋的门没关，院中洒扫路过的女使无意中瞥见了这么一幕，连忙害臊地低着头到别处忙活去了。
“还不放手？”白赫云偏过头道：“你想在这儿给笑阳生弟弟妹妹？”
明瑞然闻言一愣，立刻拉着夫人回卧房。
转眼月余，武国公府一如既往的宁静，入夜后花草清香，微风怡人。
一家四口一起吃晚饭，玦儿是个温文尔雅的性子，小小的一个暖男贵公子，坐在明瑞然身边稳稳当当地吃饭。
白赫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小脸蛋笑道：“我们玦儿真是可爱。”
明瑞然赶忙接着：“像我。”
白赫云笑道：“好好好，像你，像你，你也可爱。”
明笑阳三岁了，坐在白赫云身边，还是那么高高兴兴，吃得满脸都是，白赫云搂过来给他擦了擦，笑道：“这个像谁？”
明瑞然心里暖呼呼的：“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