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乖,过来。(1 / 2)
房间外的雷声让梦境终止,房间内的空气闷热得让人不适。
徐斐晚翻转身子,面朝天花板,眼睛瞬间睁开,他习惯性地伸手往旁边探寻,空空如也。
巨大的恐慌和空虚感填满胸肺,连呼吸都开始急促,额头上是噩梦过后的汗渍。
在昏暗的房间里,那双眼睛格外妖冶,像无尽的深渊,眼前又浮现出男人悬在屋梁上的影子,紧接着是夏桑榆决绝的背影。
心脏像是被人剜去了一样,痛得他不得不蜷缩起身体,怀里的绒被被揉成一团。
所有他所珍视的,最终都将他给抛下,没有人在意他。
徐斐晚不知是哭还是笑,只是心脏的地方持续性地抽痛,咸湿的水珠从眼角流下,眼眶早就红成一片,连声音也开始扭曲。
“夏桑榆,你逃不出去的。”
————
车子一路向南,许砚山整夜都在开车,没有片刻合眼过。
他必须争分夺秒地把夏桑榆送出去,等那个疯子发现不过是迟早的事,他不能赌。
晨间起了浓雾,在这样的天气里开车是件危险的事。
夏桑榆不小心睡着了,等睁开眼时发现,他们还在赶路。
侧过头看到男人眼里的红血丝以及眼下的乌青,心里涌上一股难言的情绪,她到底还是在拖累许砚山。
“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夏桑榆低声开口道。
“没事,马上就到了。”等开过这个区,就到了远南,他们改坐轮渡,许砚山十分执拗。
然而等他们快要开出市区的时候,车子意外抛锚,不得已只能下车检查。
许砚山打开前车盖,修检了半个小时,还是有问题。
俩人只得找个地方休整,再打电话叫人来修车。
远南靠近边境,却又不比沿海,各方面都不发达,处处散发一股落后的气息。
他们走了许久,才找到一家公路酒吧,便决定进去吃点东西。
这家酒吧是供出行的人歇脚的,所以白天并没有多少人,稀稀两两的散客坐在吧台边喝酒吃菜。
许砚山自下车起,没有就没有舒展过,直觉告诉他,这不是个好兆头。
夏桑榆用吸管搅动着玻璃杯中的冰块,故作轻松地朝他笑了笑。
服务生这个时候走过来,看他们是生客,便好心提醒,“先生小姐,请问你们是要赶路吗?”
许砚山转过头,谨慎地朝他点点头。
“那今天下午可能走不成了,看这天气,估摸有场大暴雨,贸然开车会很危险。”
夏桑榆顿了顿,且不说他们的车子坏了,从刚刚一路开到这里的时候,她就发现这边的道路设施简直一言难尽。
“谢谢,我们会想办法。”许砚山揉了下太阳穴,情况似乎变得更糟糕。
果然,这天气说变就变,酒吧外面狂风大作,所有人都被困在这里,等待暴雨停止。
男人们无所事事,便凑成一桌开始打牌,店员们来回穿梭,早就习惯了这种突发状况。
夏桑榆趴在桌子上,看着玻璃窗外的景象,庆幸他们没有出去,万幸的是,行李在下车的时候就一起拿了出来,需要担心的是许砚山的车。
看这架势,不知道等他们出去之后,那辆停在路边的车是否还完好。
顾氏大楼,忙碌如常,大家为了钱而卖命奔波,现在的顾氏正处于上升期,各项业务疯狂扩张,资本不会等任何人。
推开铜门,男人拿着资料袋,脸上的表情十分肃穆,带着白手套的手往前伸,资料袋被接了过去。
肖严双手环在背后,用眼神示意那人可以走了,铜门又吱呀一声合上。
办公室内死一般的寂静,空气都带着一股冷冽,肖严不敢去看上司的眼睛。
真皮办公椅随意转了两圈,徐斐晚随手把玩着资料袋,突然猛地把它甩出去,纸张散了一地。
小助理吞了把口水,站在背后不敢吱声,等他下一步的指示。
手指穿过浓黑的短发,徐斐晚扶额定定地凝视墙上的一点,不知过了多久,他冷声笑了起来,抬起下颌,朝肖严挥手。
肖助立刻把头凑过去,听他在耳边吩咐,禁住想擦汗的动作,便行动快速地下去办事。
这场暴雨足足下了三个小时,未经修缮的道路变得泥泞不堪,酒吧地点又偏僻,根本不好打车。
两人站在门口思考着对策,酒吧老板看他们为难的样子,提出自己开车送他们出去。
夏桑榆感激地连说了好几声谢谢,辛亏老板人好,不然还真不知道怎么办。
等行李都放上去之后,一行人开始动身,老板四十来岁的样子,和许砚山一路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说看两人都是生脸,肯定是第一次来这里,谁都会碰到有困难的时候。
夏桑榆趴在窗户边上,静静地看窗外掠过的景象,努力让自己什么都不去想,把所有不好的通通都忘掉。
终于,他们在晚上十点多到达了沿海码头,赶上最后一班轮渡离岸之前。
许砚山把身上的一半现金拿出来,塞给酒吧老板,对方硬是不肯要,推拉了几分钟,僵持不下去的两个人被赶去买票。
在踏上甲板的那一刻起,许砚山才拥有了某种实感。
这一次,他能带她走了吧。
汽笛声轰隆,轮船驶离岸边,趁着夜色航行在茫茫大海上。
他们搭乘的是观光邮轮,船上散落着来自各地的旅客,都准备前往千洲岛度假。
这样的季节已经少去了夏日的炎热,海风微凉,从海面吹到船上,甲板上的旅客们正玩得兴起,大家在灯光下喝酒跳舞。
欢快的气氛荡漾开来,夏桑榆靠在围栏边上,看着眼前祥和的气氛,就好像自己离恐惧远了一点,灯光点染着她的侧脸,柔美的线条和弧度。
许砚山端了杯啤酒,穿过人群的时候引来不少人的侧目,有几位女士上来和他搭讪,都被他恰到好处地礼貌回绝。
走到夏桑榆的身旁,陪她一起看别人疯闹。
两位小提琴手边拉琴边跳舞,转到人群中央,惹来人们如浪般的欢笑。
“刚刚,她们想找你一起跳舞吧,为什么要拒绝。”夏桑榆抱着胳膊,微仰起脑袋,打趣地看了他一眼。
“我和她们说我不会,不想踩到她们。”许砚山好笑地回应着,转过身,目光掠过仿佛深渊一般的大海。
“哦。”夏桑榆知道他朝她们撒谎了,隐约察觉到许砚山的保留,她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办法去深究,索性就靠着吹风,享受这“逃亡生涯”中,片刻的宁静。
男人也趴在围栏上,船只颠簸的幅度刚刚好,混着海风,让人感觉很舒服。
裤子口袋里,许砚山偷偷把手伸进裤子一侧的口袋里,小盒子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
他的眼睛闪烁着几缕光芒,在黑夜里比星火还亮。
轮船隔天上午靠岸,千洲岛码头边上,各式小店即使在白天,生意也很火热。
许砚山查了最近的一班航班,在下午五点,现在还早,可以去吃个午饭,休息一会儿再出发。
小岛就是供人观光旅游的,并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