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一人(1 / 2)
闻知梦魇尚有生息,飞雪千音梨花带雨,紧紧扯着第一人的衣襟,说:“梦魇真如大英雄所说,还望赶紧救他一救。”
第一人抱拳垂首,说:“非我不救。若是苍穹尽头,八重道,爱河,还有那要命的恶果如道离恨婆娑虚无缥缈强反弱用须毘霓阿萨缇?三藐三多摩末弥梭无极修业场,我二话不说,马上去救。唯独天骸深渊,回光返照之境,第一人把握极低。”
天武泽曌说:“你把那个要命的场再说一遍。”
第一人说:“恶果如道离恨婆娑虚无缥缈强反弱用须毘霓阿萨缇?三藐三多摩末弥梭无极修业场。”
天武泽曌说:“朕确实也听过恶果如道修业场,第一人你去过?”
第一人两眼含泪,说:“臣确实去过,差点回不来了。”
天武泽曌叹息一声,说:“莫要悲戚,朕设酒宴为你压惊,如何?”
第一人说:“圣上,那已经是300万年之前的事了。”
天武泽曌恍然大悟,说:“既如此,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第一人说:“虽说已过了300万年,臣想来,还时常心有余悸。”
天武泽曌说:“有朕在,爱卿莫慌,只可惜错过了机缘,失去了目睹爱卿风华绝代勇闯难关的绰约姿采。”
第一人说:“圣上如此说,臣不胜惭愧。”
天武泽曌说:“莫不成那回光返照之境,比恶果如道还更加难过?”
第一人说:“回禀圣上,回光返照之境,只要心有一丝毐念,立刻灰飞烟灭,臣若去,只怕活不过十秒。”
天武泽曌问:“何谓毐念?”
第一人说:“即不洁恶毒之念。”
天武泽曌说:“朕实看不出爱卿亦有不洁恶毒之念。”
第一人说:“与天相比,臣龌龊肮脏无比,鄙陋纨绔至极。”
天武泽曌说:“你的意思,回光返照之境是天脑所在?”
第一人说:“论心不论迹,论迹天下无圣人;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无赤子。”
天武泽曌陷入沉思,说:“爱卿所言,朕已明了。”
第一人说:“只有全真圣人,纯粹赤子,或许在回光返照之境,有一线生机。”
天武泽曌说:“如此这般,真要你去,实是难为你了。”
第一人说:“臣若去,非但救不出梦魇,幽灵,就是一百条命,也不够赔。”
飞雪千音闻言,浑身颤抖,说:“你的意思是,即使梦魇仍活着,也必死在回光返照之境当中?”
第一人缓缓地低下头,说:“生存机会极其渺茫。”
舞浮室女叹息一声,说:“但愿梦魇吉人自有天相,——自天佑之,蒙天垂青,吉无不利。”
天武泽曌说:“确实不可大意。佛界至今毫无动作,细思极恐,甚是反常,众人不可掉以轻心,过些时日,让第一人前去摸摸底。”
第一人说:“圣上英明。”
从皇宫后殿回府,整座皇宫如穹隆图,巍峨正方,众星拱月,紫微正中,阳耀八极。后宫天河瀑布,霓虹抱云,仙雾袅娜。泉水龙吸,潺流经纬,闪烁盈光。红墙八丈,花树点缀,错落有致。乾正殿九座八台,镇魔压邪,殿檐左右青龙彩凰,门前两旁,貔貅睃猊,世界异兽,山海奇禽,都在其中。落位精准,布局磅礴,美轮美奂,巧夺天工。
第一人回府,早有诸多美人才女,挤在府邸铜鎏门前翘首等待,望穿秋水。第一人刚落轿,美人才女一拥而上,摘帽的摘帽,脱衣的脱衣,换屐的换屐,伺候得明明白白,第一人说:“我自己来,不需美人们动手。”白霜眉眼含笑地说:“这点小事,何须相公亲自动手呢?”说话间,朝服已经换成宽松白氅,飘飘然如仙道,一身轻松。
转眼到了用膳时间,从厅堂一直排到走廊尽头,第一人微微站起身,向外头张望,不解地问:“为何不见海香西棠?”茉莉花开笑着站起来,给第一人斟琼浆玉露,说:“别想海香了,相公赶紧用膳,养好身体。此酒是我家祖传,我爹爹特意嘱咐我要给相公尝尝。”第一人浅尝辄止,叹息道:“不愧帝国第一酒家,这酒有名字否?”茉莉花开还没来得及说,另一旁红豆相思醉已经端来一盘云气缭绕的刺参,笑眯眯地说:“相公,这是沿海刺参,一年仅产不足百斤。请相公品尝。”第一人说:“好。”下箸一夹,探入口中,欣喜非常,称赞道:“果然爽口。”一时间,美人才女都挤上前来,险些弄翻餐桌,第一人说:“慢慢来,不需如此。”场面超级混乱。
第一人沉喝一声,说:“各回各位。”美人才女才依序回座,第一人说:“低头吃饭。”众位美人才女低下头,开始用饭。第一人说:“食不言,寝不语。”众多美人才女这才开始老实吃饭。
好不容易晚膳用毕,第一人于假山阁园之中仰望夜星乘凉,美人才女里三层,外三层。第一人环视一圈后,问:“怎不见海香西棠?”旁边星点夜色说:“别提海香了,相公有何话,直接说。妾等着听呢。”
第一人说:“圣上夸赞,又赐我才女二名,乃海香西棠,红颜如梦二人,西厢是否还有房间?须妥善安置,不得冷落。”那红藕香残立刻走出来说,“相公放心,莫说西厢没有房间,那含羞楼还可居住百人。”第一人说:“此事交予你安排,妥当后报告于我,待遇不可有别。”红藕香残作了个万福,说:“是。”
第一人说:“梓童,细君何处?”
左右分别簇拥两个女人出来,华丽倾城,贵不可言,凤鸾作驾,绣轿当椅,各从两旁落地,呈三足鼎立之势,梓童,细君分别噙首,道个万福,齐声说:“夫君请吩咐。”
第一人说:“府邸人多,虽说我不寂寞,却疏于管理,梓童,细君又确实无法参与管人,此等劳心累命之事,交予梓童,细君,第一人也委实心有不忍。屡次上表,劝圣上收回成命,解散美人,留一二个足矣,然而圣上非但不减,反而增加,第一人苦不堪言。今当梓童,细君之面,拟个定策,以免令我焦头烂额,美人才女明白我心,都可发言。”
梓童说:“小童不知,全凭君意。”细君说:“小君不知,全凭君意。”
第一人见状,深深叹了一口气。
那美人才女之中,站出一人,说道:“相公,妾等嫁来第一人府,不全是给你当妾,也须监视你一言一行,时刻报给宗正衙知晓。”
第一人凝视过去,问道:“你叫何名?”那美人委屈说道:“相公怎会问这个问题,难道相公不知道我的名字?”第一人无奈摇头,说:“妻妾成群,达六百三十六人之多,我怎会一一记得?”
那美人说:“游桑攀芝花就是我啦。”第一人险些喷饭,说:“你方才所言,十分大胆,莫非是要离间圣上与我之间的感情?”
游桑攀芝花说:“妾已属于将军,身子是你的,心也是你的,所以冒着性命危险,也要把实情告诉你,不信,你可以问问其它才女。”
才女们群情澎湃,七嘴八舌,都纷纷说确实是宗正衙委派嫁给第一人,平时须严密监视第一人的一举一动。
第一人满脸唏嘘,摇头叹息道:“圣上对我是有多么的不放心啊~”
攀芝花眼含泪水,说:“现在相公知道妾对你有多么死忠了吧?”
第一人沉默片刻,说:“为何我想不起何时曾驭幸于你?”攀芝花闻言大哭,说:“甲巳纪丁午年羊月猪日狗时,也就是当晚,8点88分,相公原本是要去找梓童娘娘的,喝醉了酒,梓童娘娘刚好不便,就跑到妾这边来了。”
第一人说:“你说的好像是56万年前的事了。”攀芝花说:“就是56万4872年前的事啊。”第一人说:“难为你记得这么清楚。”攀芝花说:“妾本是记忆力大师,相公这也忘了?”第一人苦笑,说:“没忘,没忘。”却突然仰天长叹,自问自答说:“这56万年是怎么过来的?”
然后问,“你们是如何向宗正衙汇报关于我的一举一动的?”
流水落花赶紧插话说:“妾从未跟宗正衙说过相公的好话。”
第一人说:“哦。说来听听。”
流水落花说:“妾每次汇报,都说相公被黑压压一大群美人才女围困其中,根本没有精力去想社稷大事。”
月色朦胧也赶紧插话,说:“是啊,妾也是据实回禀的,相公一回来,有时候四个月,妾也插不上一句话。”
众多美人才女纷纷附议。
第一人说:“我好像有点明白圣上为何不断给我加派美女了。”
烈焰红唇和月影蔷薇说:“相公,就不要想着遣散我们了,我们会始终陪伴夫君,直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的。”
第一人站起身来,说:“明白了,你们都散了吧。我想静一静。”
爱琴锦瑟说:“夫君想静一静,妾无话可说,可是晚上谁侍寝,夫君就请明示吧。”
第一人说:“今夜比较特殊,你们都不用侍寝了。”
爱琴锦瑟问:“如何特殊,怎样特别,也请夫君明示。”
第一人说:“我有事情要思索。”
爱琴锦瑟问:“什么事情?”
第一人说:“再多问下去,就是你的不对了。”
爱琴锦瑟说:“妾知道了,妾不问了。”
细君站起来,说:“那我问一问,总可以吧。”
倾国倾城,沉鱼落雁,第一人目瞪口呆,说:“细君,你。。。掺和什么热闹?”
细君并不理他,对众人说:“还站在原地做什么?夫君让你们都散了,没听见吗?”众多美人才女面面相觑,赶紧解散,各自回房去了。
阁园水冷,夜色如冰,寥星寂静,灯火阑珊。第一人舒缓一口气,说:“好久没有这么安静了。”
阁园只剩梓童,细君,第一人,细君命人摆来酒筵,酌酒酹月,对影三人。
细君说:“此番不谈国事,也不谈家事,只诉说心扉,叹息风月,春风秋雨不解愁。”
第一人说:“细君如此柔情婉约,令让第一人有一种淡淡的忧伤,心情困惑不纾,难道是府中钱不够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