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成婚(2 / 2)
君依身子往前倾,受伤的左臂不足以支撑他的重量,一时不慎竟然往前倒去,正巧撞在了盛风雪的肩上。
恼人厌的君依吃痛到烦躁的声音传来,让憋屈的盛风雪心情愉快了那么一瞬。
“你这肩膀比你这个人更不讨喜,”君依极其不满的嘟囔着,慢吞吞的爬下了床,“硬极了,嗑得我牙疼,好像还流血了。”
“活该!”盛风雪幸灾乐祸的想着,没等她笑出声来就被君依一巴掌拍在了刚被刺青的地方。
这下盛风雪是当真一点儿都笑不出来了。
刺青隐没,除了君依本人便再也无人得以窥见。
君依背过身去替盛风雪整理喜服。
垂睫的他悄悄磨了磨上牙槽,那里仿佛还残留着心上人肩膀上湿热的温度。
片刻后,整理喜服的手又突然停了下来。
君依侧脸偷看了盛风雪一眼,确定她被盖头遮住看不见自己,僵立着的他犹豫再三,又再偷看了盛风雪一眼,这才羞红着脸垂下头,卷起舌头,犹如小猫般飞快的舔了舔自己的手掌心,这才心满意足的拎着喜服往盛风雪那里走去。
整个房间只能听见君依的脚步声,以及门外那若有若无的鸟啼。
两人算是休战片刻,盛风雪这才冷静了下来。
她觉得这又是君依惩罚自己的什么新花样,比如方才的刺青。
直到君依过来直接将她全身上下的衣服都拔拉了个干净,这下盛风雪才终于相信君依是真的要与她成亲。
盛风雪彻底懵了!
这也太流氓了吧……
有次她吃醉酒被人抬回来时,君依借机问过她:“小泡沫,你最讨厌的是什么?”
醉眼朦胧里,盛风雪盯着君依敲击着茶桌的手指,暗黑的木头将他的手指衬得如雪一般晶莹剔透,一下又一下轻轻的有节奏的敲击,仿佛都叩在了她的心尖尖上。
她顺着指尖往上,就见着了君依那只要用力一捏就有可能会碎的皓白手腕,然后视线偷摸着逐渐往上,是君依垂落肩头的发。
发梢带白,与众不同。
再往上,是他的喉结,君依问完抿了口茶,盛风雪看过去时,正巧见到他滚动的喉结,然后是他白皙的脖颈,连血管都能仔细瞧见,再然后是他自带绯色的耳垂,最后是床……
不,确切的说是小塌,君依累了偶尔会躺在上面小憩片刻。
盛风雪慌乱的移开目光,喉咙干得很厉害,连吞咽都费劲。
好想好想咬一口他的喉结!
君依见她思考这么久,觉得太费劲了,于是便倒了杯温水递过去,一面往盛风雪面前推,一面笑着替自己找台阶道:“用得着这么费劲想么?我就是随口一问罢了,你若是不想回答就……”
“你?……”
盛风雪忙出声打断了君依的话,本想问什么,情急之下却又忘了,见对方突然停滞了动作她才发觉不太妥当,又忙急切的找补道:“猫。”
“原来她最讨厌的是我和猫啊……”
君依在心里苦涩的想,面上却又装作不在意的模样收回了手,云淡风轻的笑着道:“那以后你若是再惹怒了我,我就去山涧寻一只野猫来,乖凶乖凶的那种,半夜三更趁你睡着的时候,偷偷塞你被窝里。”
橘红的夕阳映在君依勾起的唇梢,看起来就像盛风雪一贯爱吃的糯米团子,那一刻的盛风雪头脑发热,忍不住脱口而出道:“……好。”
“如果乖凶乖凶的你也能把自己偷偷塞进我被窝里,那就更好了……”
想到这里,盛风雪的脸又红又绿。
“什么?”起身欲走的君依侧过了脸,并没有听清盛风雪方才的话,只知道对方应该是说了什么,见着盛风雪那张浓墨重彩的脸她心中瞬间明了。
“我亲手替你倒的水有这么难喝么?我又没在水里下毒!”君依瞬间就冷了颜色,“酒醒后自己滚来领罚,记清楚了,今晚的惩罚翻倍!!”
盛风雪醉过去前心里跟明镜似的:“你果然只是在寻惩罚我的正当由头!……”
君依仗着盛风雪看不见自己,脸红得跟要冒烟似的,嘴上却毫不认输的啧啧称奇:“锦城第一美女,果然名不虚传!”
听到夸奖,盛风雪并不是很开心,甚至想打他!
很少被君依夸赞,她本欲再多听些,奈何君依说完这些便转了话题,道:“吉时已到,我带你出去吧,莫让宾客们久等了。”
“宾客?!”盛风雪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君依您老人家强迫我与您成亲,居然还好意思请人来,我看您的脸也生得不大啊!”
“乖,来,把你的手给我,”君依替盛风雪正了正衣冠,随后朝盖着红盖头的盛风雪伸出了右手,温声细语,“你盖着盖头看不见路,我牵着你出去,仔细别摔着了,不然我会心疼的。”
盛风雪自醒来就跟尸体似的,除了呼吸心跳眼珠哪里都不能动,如今听这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在心里恶狠狠的骂道:“我听你的才有鬼了,如果我能动我早就跑了。”
她心中虽然有一万个的不情愿,她的左手却非常迅速、且愉快的放进了君依的手心里。
此时的盛风雪连心都不想跳了。
“真乖,”君依轻笑着,略微潮湿的手牵着另一只小巧手,他翻转着指尖,将自己的手塞进盛风雪的手心里,“良辰吉日不可负,愿我的风雪余生都能平安顺遂!”
盛风雪平静无波的心“叮——”了一声,盛风雪手脚冰凉,顿觉血液倒灌:“到底是什么又刺激了他?!”
她的心连“叮”都不想叮了,她犹如木偶一样被摆弄着,在檐下鸟雀叽叽喳喳声中与君依完成了拜堂仪式。
这一次,是君依牵他回了房。
两人一路无话,气氛显得沉默凝重。
盛风雪有很多话想说,有很多话想问,等她药效终于过去能自由行动时,却再也找不到君依了,只在君依脱下叠放得不归整的喜服下寻到了张便条。
盛风雪气得很。
你还没掀我盖头,我还没同你洞房花烛呢!
你看,我们堂都拜了,我与你洞房花烛也是应当的吧……
霍将军来敲门,将一匣子东西搁置在盛风雪手边,拜了拜才说道:“主人,这是君依大人临行前嘱托我交给您的,还请您仔细收着。”
“他什么时候回来?”盛风雪问。
“不知,”霍将军答道,见新主人就要发作他忙继续道,“君依大人出门从不会告诉我等行踪。”
“罢了,我自去寻他,”盛风雪站起将匣子扒拉进怀里,“正巧把这东西还给他,他的东西我才不会要!”
霍将军目送盛风雪离开,冲她背影拜了一拜,以袖胡乱擦拭了几下脸颊这才往内院走去。
渐渐地,连他也消失在了虚影里。
盛风雪火急火燎的拉住洒扫庭院的丫鬟问:“君依呢,他方才是不是来过这里?”
丫鬟指着宫殿方向欢喜的应答道:“在呢,方才君依大人还给我糖吃,他说今天他与小姐成亲了,他……”
没等丫鬟说完盛风雪便又翻身上马往宫殿方向狂奔而去,一路上撞倒许多摆件他也顾不上了。
这是盛风雪第一次感到害怕。
君依做这一切,感觉像是在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