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倪（1 / 1）

第七十章

刘严已脱去了铠甲，换上了锦袍。顾凌云将食盒递给了孙妈妈就想马上退出去，刘严喊住了她：“孙妈妈是我的奶妈妈，怎么能让她来做这些，你来摆。”顾凌云无奈只能依言上前摆碗，孙妈妈识趣地退了出去。

刘严看着眼前这些菜，闻到了扑鼻的香味，有些诧异：“这些都是你做的？”“是。”顾凌云一个字都不肯多说。“为何没有酒？”刘严故意问道。“回将军的话，一来，现在国丧期间不能饮酒，二来，现在是午时，难免皇上会在下午召见将军，怕皇上闻了酒味儿对将军不好。”顾凌云回答道，但是头还是没抬。

刘严一直在边关，饮食上不大讲究，这些菜色香味俱全，他肚子饿了，不再盘问顾凌云，开始吃了起来，味道极好，他一下子风卷残云，把饭、汤、菜、甜品都一扫而光。看到他粗狂的吃相，顾凌云不由自主的笑了下。刘严看到她笑了：“这样才对嘛，你应该多笑笑的。还有，本将军不喜欢你穿这身衣服，灰扑扑的让本将军心情很差，换身织锦的穿上。”

顾凌云急了，一下子跪在地上：“将军，请别这样。奴婢是不能也不配过好日子的。”刘严的好心情一下子没了，他急了：“什么叫不配过好日子，我的命令你不听吗？你给我起来。”“将军，奴婢是第一个胭脂奴，您有没有想过胭脂奴这个制度产生的背后原因？朝廷设这个胭脂奴制度不是让胭脂奴享福的。现在有许许多多的眼睛盯着奴婢，奴婢不能做错一点，只要错了一点奴婢的家人就没命了。奴婢的侄子今年才四岁。将军，求求你了，你罚我吧。你罚我就是救我们一家人。”顾凌云哭地趴倒在地上。

刘严此刻充满了无力感，他发现自己居然没有办法在眼皮子底下护住顾凌云。他摆了摆手：“既然这样，你今后就只负责给本将军做饭和做衣服吧，其他时间没事就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吧，不要出去书房，可以吗？”“奴婢谢将军的恩典。”顾凌云给刘严磕了个头，很用力，头都磕红了，马上退了出去。刘严看到了她额头上的红印心一阵刺痛，待她出去后心里一阵愤懑，看到满桌的碗碟就出手都扫落在地上。

刘严对顾凌云大发雷霆把她禁足的消息传到了皇贵妃这里。皇贵妃很满意：“顾凌云是个乖觉的胭脂奴，她果然清楚应该怎么做。把华阴的信给她吧。海棠，如果这个胭脂奴一直这么乖觉就不用禀报我了，现在本宫的主要精力放在对付东宫上。”“是，娘娘。”海棠应道。

刘严罚了顾凌云禁足的第二天，就有大理寺的小吏上门送来了来自华阴顾宪的信。刘严拿到信时，发现信的封皮上写了十月十五的日期，而今天已是腊月十五了，这封信在大理寺被整整压了两个月，自己昨天刚罚完顾凌云禁足今日就有人送来了，看来顾凌云说的有很多双眼睛盯着这个胭脂奴是真的了。晚饭后，刘严把信给了孙妈妈，让孙妈妈转交给顾凌云。

这天晚上，刘严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一直想着昨日顾凌云的笑脸。今日是十五，天上没有云彩，月光洒满了院子，刘严索性起身披了大氅来到了院子里散散步。踏着月光，刘严竟鬼使神差地走到了顾凌云的屋子前。她还没有睡，点着灯，灯把她的倩影投在了窗户上。顾凌云正在认真地看一封信，这封应该是他父亲寄来的那封信吧，她一直是如此的惦念自己的家人，当初她也是这么惦念在边关的自己的吧。看了半晌，透过窗影，他看到顾凌云哭了，无声的，肩膀抽动着，眼泪像珍珠一样一颗一颗滴落，滴在信纸上。顾凌云发现了眼泪弄糊了字迹，又慌忙擦拭。刘严就这样站在院子里，痴痴地看向窗内，顾凌云就这样痴痴地在灯下落泪。两个人一个在窗内，一个在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