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奴（1 / 1）

第四十四章

柔贵妃现在宠冠六宫，还主管后宫，她的意思会第一时间得到执行。顾凌云一路上被一直锁在囚车内，除了内务府四个有品级的嬷嬷无人能近身。一路上饮食、便溺和睡觉都由这四个嬷嬷安排。顾凌云自从在武威将军府门口停留之后，整个人如失魂落魄一般，跟她说什么都会照做，就是人一点生气都没有了，也不怎么进食睡觉。领事嬷嬷觉得这样下去不好交差，遂转了口气，徐徐劝起来：“胭脂奴，你现在这样可不行，你那些远在华阴的家人每月都等着你这里的情况传过去，如果你像现在一副一心求死的样子，华阴那边安排的人就要下狠手了。你想想你那只有两三岁的侄子，还有刚刚被拷打的父亲。”说到家人，顾凌云逐渐有了点反应，似乎有点想通了，每日进食也多了，也到点睡觉了，领事嬷嬷这才放下心来。

走了快二十天，终于进入了扬州地界，空气一下子温和起来，虽然是冬天，但是阳光下的寒风没有那么刺骨，路边的绿色植物也多了起来。车队的人都松了口气，除了那四位嬷嬷，其他人这趟的工作就要结束了。

顾凌云要被发配的菩提牢还有点历史缘故。端朝建国是在推翻前朝的基础上的。前朝末代皇帝荒淫无道，在江南地区广纳美女。所以，起义军一呼百应，很快将前朝灭国。被灭国后，这三千多还未来得及被宠幸的美女成了一个大难题。还是开国皇后想出了一个好办法，在扬州城郊征用了一户大户人家的院子改建成了一座暂时的大型女子监狱，将这三千多人关在这里，让她们平日里专作军鞋，然后逐批将人嫁给各类军官。打了多年仗的大头兵们有了漂亮的老婆，这些原本被当女囚对待的女人们还能嫁给军官，一时间皆大欢喜，称赞皇后娘娘菩萨之心，故这座牢被称作菩提牢。

后来所有的女人都被嫁了后，开国皇帝的皇后娘娘觉得菩提牢不要空置为好，就改建了下，专门用来关那些身份贵重的犯事女眷，如端朝第三位皇帝在位时，他的一位公主毒死了自己的驸马，皇上不愿处死女儿，但是舆论滔滔，为了安天下人之心，就将这位公主关在了菩提牢一直到老死都不得出。

进入扬州地界的第三日，车队开进了菩提牢，菩提牢里连看守到囚犯全部是女人，这是开国皇后娘娘定的规矩，所以刑部的皂役只能在外围等着。菩提牢的管事是宫内退下来的尚宫，早已接到了消息出来迎接，和一起押车的禁婆和内务府的嬷嬷做了文书交接，打开囚车，把顾凌云放了出来。内务府这四位嬷嬷是柔贵妃专门派来监视训练顾凌云用的，要一直待到顾凌云被拍卖后，所以禁婆将囚车带出去和刑部的人一起回京城，这趟差事就算完成了。

领事嬷嬷姓张，和前来迎接的朱尚宫一起打开了顾凌云脖子上的坤枷，朱尚宫上前验了顾凌云耳后的胭脂红色奴字，又验看了顾凌云手臂的守宫砂，问了顾凌云名字、籍贯、年龄几个问题，确认无误后，就和四个嬷嬷将顾凌云带进了菩提牢。

菩提牢虽然名为牢，但是当年是扬州大户的庄园，这些年又刻意修缮，里面风景优美，一步一景，看上去不像监牢。但是所有围墙上都插满了密密的锋利的碎瓷，所有的月亮门和房门都被改成了铁质栅栏，每扇门后都安排了护卫。如此的景象还是提醒顾凌云这是一座高级监狱。

朱尚宫将顾凌云带到了一个房间，和张嬷嬷一起去了她的手铐脚镣，又将她一路来穿过的囚衣全部剥了后，扔进了一个大浴桶，衣服吩咐人带出去烧了。朱尚宫有些厌恶地说：“胭脂奴，进去把自己好好洗干净了。”顾凌云整整洗了三遍才被允许从浴桶出来，朱尚宫给了她一身全新的囚服穿上，然后又给她戴上了新的比较轻便的手铐脚镣。更衣后，朱尚宫命人将顾凌云所有的头发盘起，露出耳后鲜红的“奴”字，又将她带到了位于菩提牢正北的一个小院子，这个院子应该是原来这户人家的客院，院子里的植物全部被拔去，原来的西边卧室装了栅栏被改成了牢房的模样，东边的正室是看守人员休息的房间。顾凌云被关了进去。朱尚宫冷冷地说：“胭脂奴，今日是第一天，暂且准你休息一晚，明日正式开始训练。”说完就给张嬷嬷一行人接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