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索要玉佩(1 / 2)
厉覃岚也被吓得一怔,用手接住了倒身过来的荔逴,荔逴脸贴近的瞬间,厉覃岚自然地闭上眼睛,吸吮起来,手也顺着腰肢将她环抱。片刻后便知道这关是过了,但是脸和脖子已经胀得通红发热,一动也不敢动,他睁开眼睛,荔逴就扑在她怀里,两人眼睛都强撑着瞪着对方。秦牧快走了几步上前,两人脸近得贴在一起,众人都看得惊讶,秦牧抽刀挥了两下,两撮头发落地,小女娘亲了这小郎君,他也不好再凑上去,捡起头发用刀穗给缠了起来。
程荔逴先松了手,踮着脚的时候人是趴在厉覃岚身上的,这会儿没有站稳,踉跄了一下,被厉覃岚一把抱住了。
“大将军可满意了?喜欢看小夫妻亲热,也不能再往下看了!”程荔逴用手揩拭着厉覃岚唇上的口脂。
秦牧递上那撮头发,被厉覃岚接过,塞进了前襟。看着荔逴的口脂凌乱,而厉覃岚嘴上明显一片大红,“小娘子仗义豁达,真想喝你们一杯喜酒啊!”说完转身走了。
厉覃岚拉着程荔逴的手走到马车边上,叶栖已经跪在地上,蜷着身子准备给她当人肉马凳。程荔逴撩起裙摆大步跨上马车,整理了一下衣裙,“我们那里不兴踩人向上。”
秦牧的手下看着他们一行人走远了,才回了城门。
走了三条街,左拐右拐,进了一条杂乱的小巷,大家换下扎眼的红色喜服。
厉覃岚好像有话要说,但是被秦牧这么一闹,已是酉时,手里拿着银钱袋子,却不递过去。
程荔逴自己拿过银袋子,低头细细数着。厉覃岚瞬间感觉轻飘飘的,心里空落落的。他不能许下承诺,也不能让她一起犯险,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路上小心,定能马到功成!”程荔逴数完银子先开了口,递上一包药粉,“敌手多的时候用,记得自己捂住口鼻。”荔逴眼泪啪嗒啪嗒地落,说完转身跑进了另一条巷子不见了。
其他人都望向荔逴消失的方向,佩服这程娘子的果敢。厉覃岚心里却有一些苦涩的滋味。
“就这么走了?”程仲霖有些意外。
“不然呢,难道带她去犯险?”厉覃岚的心揪着心疼,转身去忙活等下的营救。
“看来是真的为了钱了。真是没见过如此不粘人的小女娘。”
小沈将军和副将方圆扒开箱子外壁,夹层里的装备都分给大家背在身上、绑在腰间。这个藏东西的方法是小沈将军拉着子年和叶栖商量了好久,不断争辩后想出来的好法子。
几人摸进县衙,这里是叛军进城后的大本营,也只有这里能关着重要人物。叛军战力与经过正规训练的几位主将副将相比,简直太过儿戏,要不是叛军将无辜百姓挡在阵前,程冠霏部寡不敌众,又怕伤了无辜百姓,也不会被俘。转眼间,厉覃岚就找到了大牢。
“快躲起来!”程仲霖发现有人,让大家分散躲藏。
“跑快点儿,军火库起了大火,火器要是炸了潮了,可就不能用了!快,快点儿!”
不时还能听到炸裂声像打旱天雷一样,火光把广元城一半的天都照亮了。
大牢只剩6个人看守,厉覃岚甚至没有亲自动手。看到程冠霏的时候,大家心里咯噔一下,他躺在地上,身上的薄衣像是血迹已经风干黏在肉上,看那袖箭的短尾七扭八歪地支棱着,恐怕有三十多个,这是近距离射中又没有处理过的样子,虽然短短3天时间,那腐肉已经烂的没法看。
程仲霖一时不知道如何把大哥抬起,身上已经没一块好地方可以使力。子路扑到冠霏边上跪下,哭得已经说不出话,程冠霏怕是撑不住了。
“子路,帮我!”程仲霖拉着冠霏的手一把拉起,把手臂搭到自己肩膀上,子路也半跪一搭,两人一起站起来把冠霏扛住。
“这箭不能现在拔,就这么扛回昭化城再想办法吧!”
在离县衙百步一个街口,厉覃岚与叛军一场恶战,百姓们跟着叛军一起直往身上扑,厉覃岚又要躲着百姓,又要击杀叛军,把冠霏受伤的恨意都释放在刀上,没放过一个叛军,架不住百姓举刀相向,他们只能都打晕了。厉覃岚眼睛已经充血,恨不能吃人。
“冠霏大兄恐怕也是这般绝望地看着百姓们偷袭王军的吧?”厉覃岚大口喘着粗气。
“先走再说!大兄恐怕骑不了马,要不你帮我把他抬到马上!”
程仲霖一个口哨,眼看4匹马从街上飞奔而来,左边街道,一辆马车疯了似的冲过来,停在他们面前,驾车人侧身站起来,掀开了车帘。
仲霖一个飞身上了车,一把拉起冠霏,塞进了马车,只能让他躺在中间。厉覃岚把还在淌血的刀掩在身后,顺手扔了,又捡了地上没沾血的刀拿在手里,上了马。
“怎么是你?”在车上,仲霖才看清满脸黑乎乎的车夫是程荔逴。
荔逴简单看了下冠霏的伤,从腰间小包里掏出一颗药丸,直接塞进冠霏的嘴里。
“最多4个时辰,回不到昭化给他拔箭用药,大罗神仙也救不活他了!”
“你一个小女娘,应该没见过这么重的伤吧,你要是恶心不舒服,就告诉我,不必自己逞强!”仲霖担心大兄的伤,竟是没想到这么重,又担心程娘子一个小女娘,路上又会不舒服,跟着他们几个出生入死,看她那黑黢黢的脸,也就知道放火的也是她了。
荔逴盯着仲霖,有些心酸,鼻子也一酸,打了个喷嚏。这时马车突然停了,已到城门口,就他们几个,还有一个伤着,硬要闯出去,也是万分凶险。
仲霖探头出去,城门并没关,但是城门前的两个大笼子已经摆在城门口,秦牧就站在街当中,身后的叛军和百姓混在一起,又是同样的伎俩。
“就知道你小子没这福气,今天娶不上漂亮新妇!”秦牧笑着说。
厉覃岚想都没想,策马就冲,手里抢的叛军的刀扔到路边,临近秦牧时拉一下缰绳,马从边上远远地过去,一团白烟,秦牧大刀还没来得及挥,就七窍流血倒地了。
“天女临世,重惩叛军!天女临世,重惩叛军!天女临世,重惩叛军!”厉覃岚策马狂奔,一路高喊。
城门口的叛军吓得四处逃窜,百姓们纷纷跪地叩首,并不敢拦住他们。
“打都没打,这就放行了?”程仲霖如今19岁,跟着父亲、叔伯们打过几年仗,从来没见过这场面。
“这就是百姓愿意相信的不可撼动又能救赎他们的信念,上天庇佑,神仙来救他们了!”
出了广元城,一路快马加鞭,程冠霏被抬进了营帐。军医上前查看,把了脉,只说自己无能。程仲霖转头去找程荔逴,她明明说四个时辰内,大兄还有救。可这会儿一乱,人却不见了。
他跑出去马车附近找,正赶上厉覃岚和程荔逴从主帐出来,荔逴已经换了男装,梳了高髻,脸也洗干净了。程仲霖跑过去一把抢过厉覃岚背着的药箱,拉着荔逴就跑。
“准备多几盆温水,烛台、棉布尽量多些,药炉,药按八珍汤的方子先煮上。人太多了,出去一些,留下军医大人帮我煎药,你给我搭把手!”程荔逴说的很快,看向仲霖的时候,他连连点头,他想着这是能救了!
正打开药箱摆放用具,荔逴脖子前已经多了一把剑,她把手里的东西一扔,顺势靠后坐到了地上。
“你一个小娃娃,确定能治我侄儿的伤?”是程四叔拿剑指着荔逴。
“晃到我眼睛啦!”荔逴想捡起棉布推开一点剑尖,剑没有动,“不确定,你可以在这里看着他慢慢咽气,他身上的短箭射进去就没拔出来,已经连着腐肉黏在一起,五脏早就烂在一块,铁器能让伤口不断溃烂,疼得他抓心挠肝没力气喘气,你能看出来他喘气只出不进、慢慢虚弱死去的样子,也不算遗憾。”荔逴抬眼看了他一眼,慢悠悠地说。
“不救就不救吧,人是你们的,又不是我的。”荔逴把药箱盖子猛地一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