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华容入狱(1 / 2)
窦华容字字掷地有声,换来的也不过一声冷笑。
宁阳王的人才不管什么殚精竭虑的镇国公,他们效命于宁阳王,只需要听从宁阳王的指挥就行了。
领头的看了窦华容一眼,不由冷笑:“你在这表演什么功勋世家,你老爹和老哥谋反,什么功勋都白搭,我们奉命抄家,就凭你,也想拦住我们?”
“对了,你也是窦家的人吧,抄家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你也逃脱不了。来人,把这个女人一并抓起来,押入大牢问罪。”
两个人上来反擒住窦华容的胳膊,利落地把铁链套到窦华容脚上。
领头的啧了一声:“你还有个儿子,对吧?来人,去连那小子也一并抓来,晚上下令抓捕窦家所有人口,一个也不能落下!”
窦华容使劲挣了两下,但她让铁链缚住,这几下的挣扎根本无济于事:“莫伤我子!”
领头的像是听了笑话:“谋反的大罪,你跟你那儿子能活着就已经是开了大恩。你这般的姿色,要是卖入教坊司,肯定能卖个好价钱。你那儿子,充入奴籍,给人当个使唤也不错。”
窦华容被人押跪在地上,窦氏一朝败落,她这会说什么都像是大话,从前她父兄是功臣,她是郡主,家世赫赫,如今沦为阶下囚,她还有什么能力保护她的儿子。
只恨她手中没握着几分权势。
只恨她太相信,沈成济会保护她和安策,可男人原本就是功利性的东西,进了朝堂的污水,她有什么资格要求沈成济为了一个和离的前妻放弃仕途。
是她太自以为是罢了。
窦华容没有继续挣扎,低着头回想自己的前半生,她本是富贵娇女,论诗书文学,在京中若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如今却沦落成这般下场。
领头的挑起窦华容的下巴:“押去大牢,等候发落吧。这样貌死了太可惜,你若充为官妓,小爷一定给你捧场去!”
窦华容笑了笑:“那我多谢你好意了。”
领头的还没见过这样的女人,遇见这么大的事,满屋子男人女人都哭成一团,她却没哭,只是垂着眼睛不知在思索什么,竟还笑得出来。
领头的摆摆手:“押走她,去拿逮捕令,把她儿子一并押入大牢。”
窦华容听到安策,回头剜了那人一眼,那人不禁后背发毛,这样的眼神,似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一样。
随即那领头的便释然了,家境落败至此,还有什么爪牙能够张扬。
窦华容被押入大理寺,大理寺里原本就有宁阳王安插的眼线,他一成了摄政王,最先拿下的便是大理寺,将大理寺的人换了水,如今一多半的人都听命于宁阳王。
狱卒从身后推了窦华容一下,窦华容一步踉跄险些摔倒,手下意识地去抓扶门框,狱卒不管不顾地一摔门,正好砸在窦华容手指上,窦华容吃痛去抽手,却抽不出来了,狱卒用力地推着门:“推你,你还敢找东西扶!我看你这手是不想要了!”
狱卒故意用力推门,要把窦华容的手夹断在门缝。
窦华容闷着头一声不吭,狱卒还以为是他推得不够用力,可眼见手上的皮肉挤破在门栅栏里,血流下来,她眼里像是掉了泪,也依旧不叫不喊。
“住手!”
狱卒见来人穿着一身整齐官服,团花锦绣至少三品以上,赶紧松手跪下行礼。
张奉一脚踹开狱卒,眼眸如刀,像要杀人,“好大胆子,敢对郡主动私刑。”
狱卒连忙解释:“不是!小的不敢!不过是个不听话的女犯人,小的略施惩戒……”
窦华容坐在地上靠着门栏,流着血的手控制不住地抖。
张奉蹲到窦华容身边:“我一听说他们把你抓来了大理寺,立刻便过来了,你去窦府怎不叫着我,让我陪你一起去。”
窦华容平静地问:“安策呢。”
“你放心就是,皇恩寺都是我的人,那些人去拿安策,我挡回去了,现下安策已让我接回府中了,在我府中更安全一些,他们不敢闯我府邸。”张奉捧了窦华容的手心疼地看了一眼,回头剜了一眼狱卒。
狱卒早已跪地不起,张奉睨了他一眼:“铁链解开!”
狱卒腿软的爬过去解开窦华容手上的镣铐。
张奉阴冷说:“自行断了你的手,我饶你一命。”
狱卒冷汗涔下:“大人,小的实在不知她是您的人,若是知道,小的怎敢为难这位小姐!”
张奉没有饶过他的意思:“你自己动手,还是我找人替你砍,我找人可就不是剁手这么简单,或许你这根胳膊也没了。”
狱卒着实想哭:“小的自己来,自己来……”
说着他抽了刀出来,张奉忽又说:“等会,等我走了你再动手,别脏了华容的眼。”
张奉横抱起窦华容往门外走,窦华容看张奉的眼神变了几变,张奉在她面前一直温顺如绵羊,还不曾这么狠厉过。
行至大理寺门口,大理寺少卿阻拦在门口:“张大人就这般把我狱中的人带走了?”
张奉讥笑:“还得请你吃顿酒不成?”
大理寺少卿看了窦华容一眼:“她可是窦氏余孽,谋反的死囚,就算不死,也少不了充为官妓。”
张奉笑道:“谁说她是窦氏的人,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是我的人。”
窦华容看了张奉一眼,却听张奉又说:“她是我张奉的未婚妻,你也要拿?”
大理寺少卿眼神微变:“她是你未婚妻,可她曾经……”曾经嫁过人啊!以张奉如今的权势,宁阳王如此信任他,他想娶那一家的好姑娘不行,为什么要这么个三十岁嫁过人的老女人。
张奉说:“我看上谁不用你来过问,她是我的人,安策也算是我的儿子,你敢拿他们二人入狱,便是跟我张奉过不去,你大可跟我为敌试试看。”
大理寺少卿与他对了一眼,作了个揖,张奉头也不回地抱着窦华容离开。
窦华容真是开了眼界,她对张奉的印象还停留在女子国学之时竟连大理寺少卿都对他礼让三分。
窦华容着实没想到,方才要躲人一只手的张奉,跟趴在她腿上绵羊似的叫姐姐的张奉是同一个人。
看来她着实不问世事太久了,她总是躲在家里享清闲,外面早已换了天地。
眨眼功夫,张奉身上的狠厉劲儿便收了个干净:“我不过是狐假虎威罢了。”
窦华容笑了一声,闭上眼睛,她虽不知如今是什么朝堂,眼却还没瞎,张奉这身官威,可不像是狐假虎威。
窦华容任由张奉抱她上马车,带她回了张府。
张奉命人请了太医前来给窦华容诊脉,再三地询问她可有其他的伤处。她摇摇头,太医给她一瓶外伤药,张奉看那太医手中,窦华容皱皱眉头,便让那太医走了,亲自给窦华容上药。
手上的神经比较敏感,张奉知道伤在手上有多痛,上药便更加小心翼翼,生怕弄痛了窦华容,张奉替她吹了吹伤处:“疼得厉害吗?若是晚上疼得厉害,你便让人去喊我,我来与你说话,分散分散精力便不会那么不舒服。”
“没事。”窦华容却还记得刚才大理寺里,张奉的话,她憋了一路才说出口,“你跟那些人说,我是你什么人。”
张奉给窦华容包扎的手顿了顿,大方地笑说:“说你是我未婚妻。我要不这么说,他们不会轻易放过你跟安策,那帮人是胡人,天生爱打杀,性子野得很。”
张奉一边熟练地给窦华容包扎,一边说:“你若是不介意,便一直以我未婚妻的名义住在我府中,反正我也不曾有过婚配,无妻无妾,没什么好避讳的。如今局势不好,你跟安策在我这儿安全一些。难道你忍心让安策沦落奴籍吗?”
张奉又安她的心说:“反正只是个名头,华容心有所属我知道,华容不想嫁人,我不会逼你,如果……华容想搬去沈将军府中,我也不会阻拦,但沈将军如今忙于奔波,只怕是无暇顾及。”
张奉感到窦华容的手颤了一下,张奉似是无意地跟她聊天:“窦大人的兵马,如今都手归于沈将军旗下,沈将军如今也是坐拥不少人马的大帅,又立了功劳,宁阳王正打算重用他,他想必比我更有能力保护华……”
立了功劳?是诛杀叛贼窦子桓的功劳吗?她兄长才刚刚过失,他就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吞掉他所有的兵马,巩固自己的势力了?
她竟不知沈成济这般会讨好上司。
“好了!”窦华容鲜见的恼怒打断了张奉,“别再跟我说他的事。他与我何干?你为何跟我喋喋不休地说他?”
张奉赶紧闭了嘴:“我、我不是有意,我只是以为……”
“我不曾心有所属,更不可能跟沈成济住到一起。”窦华容沉下一口伤怨,“我方才不是有意对你发脾气。”
张奉摇摇头:“无事,华容想什么时候发脾气都行。”
窦华容收回已经包扎好的手,问道:“安策呢。”
“在后院,我叫他来陪你。”张奉懂得分寸,凡事都要一点一点地来,不可急功近利,他识趣地离开房间,让安策来陪伴窦华容。
反正时日还长,就算是块石头,他也能慢慢屋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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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府,小厮禀报沈成济说,窦华容出府去了,沈成济连忙让人去找窦华容,打听之下得知窦华容被带入了大理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