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青崖峰(1 / 2)
傍晚时分的青崖峰,
披上金色霞光,四围云雾缠绕,此际看上去犹如云端之上圣地仙境。
一玄衣使者被童子引领进了中殿。
拜见一白衣老者,使者禀明来由后,老者摇头,说道,“我徒弟若梦尚在历炼之中,不能帮你。你们那多的是办法处理这种事情,为何非要牵扯若梦。若梦所历磨难多多了,你还想让她重温一番苦难?你是没领教过她本事才敢有这想法吧?”
使者笑了笑,“离翁,我哪敢招惹若梦啊。只是苦主陈氏生前与凡世若梦一家曾在同在一所学校一起生活过,对事情更了解,而且同仇敌忾。我这才想出让她帮忙的法子。
陈氏死后,连亲人都不曾帮她去伸冤,众人缄口。唯有凡世若梦之父祝畋愤慨不已,有想要帮陈氏申诉,奈何势单力薄,未能成事。此情同理,若梦说不定还非常乐意帮忙呢。她又有那能力扭转,离翁何不同意呢。”
心想,若换成其他人可以,他都直接办了,才不来找这老头。
离翁想想他那徒儿的性子,真说不定还非常乐意为之。笑了笑,心想让徒儿经历一番凡世的幸福人生,也并非无益。
“你是看我那徒儿除恶手法精准吧?”
使者点头,“这也是一方面。由若梦出手,不会伤及无辜之人。”
离翁说,“这一回,你们可不许对若梦再设诸般坎了,到时就别怪我没提醒啊。”
使者开心道,“您这是答应了?!这世随她造化,我们不干涉半点。之前不是为了达到历练效果么?那我去了?”
“且慢!”离翁忙道,“我得同去看看。若梦这边得我来操持,不由你们经手。”
“好好好,只要完成任务,莫捅大篓子,随意。”使者笑着,心里却想有来头的,他们办起事来就是不方便。
离老看了他一眼,“你不也有法外之恩么?怎么就对那陈氏之事这般上心?你们采用的手段,还有人不知?”
使者笑着,“离翁,我们那皆是厉刑。对大恶之人,可以毫不留情。可苦主陈氏冤死后还有人做了手脚,这才造成的滞留啊。若再用上我们的手段,您说是不是太不公平了。她这等烈性之人,死后,阳世没能给到她公道,到我们那又被那般处理,日后恐成大祸,到那时就更麻烦了。
您可不知,她的怨气长年日久形成的气候。唉,这人心啊,实是最毒的。”
“现在就不说了,咱们还是一起快去办事。我也想看看我徒儿了。”离翁已起身往殿外走去,又停下道,“还有一人日后得让他过来啊。”
使者笑道,“知道知道,”那不就是凡间若梦的心头之好么。他啊,只能大开方便之门。不管怎么说,任务第一。
夜空中,月光洒下一片清辉。
校园里一片沉静。人们皆已入梦,唯有虫鸣声断断续续时起。游荡于校园的某物种见到一玄一白,立马躲回阴暗处。
老者手一挥,水龙头处上空某物顿化尘灰烟末。
“就是此等宵小,白天敢加害吾徒儿?”
使者唇角一勾,在前带路,一下即到学校东北角处房子前面坪中落下。
守院的狗睁开着眼,此时被压制得趴在那,动弹不了,亦吠不出声。只能看着两人轻松地进入主家关着门的房子里。
不一会,房子里亮起了柔和的光亮。狗看到的是透过窗户散发出来的莹莹之光。
房间里,雪白的床帐被撩起。
床上躺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子,额头处尚有细密的汗,身上盖着薄薄的单被。这正是老者的徒弟若梦,俗世生于祝家,名筱玉。
老者看着女孩的眼神是那样的慈祥温和,“筱玉,这名取的也不赖。徒儿,到了俗世怎生那般弱呢?遇上一只笑面虎,就没办法了?”
使者在旁笑了一下,道,“她是来历练的,在尘世只有那天性尚存。我们为她安排了一个好父亲,正直善良,三世好人啊。”
“你们也为她设置了一生禁制。那般刁钻的手法,怎么想的出来的?”离翁心疼徒儿啊。
使者委屈啊,“这不是为了达到历练效果么。”
离翁也知是必要。不过他徒儿不负他望,那般禁制之下,都能被她找到出路。可见心性终是和凡俗不一般啊。
目光转向使者,“老夫有言在先,不管若梦能不能帮到你忙,你都不能违背承诺。”
使者笑了笑,“自当如此。”入了重生之境,虽由得了他来,但若梦这小姑奶奶回去后,会如何反击,他还不一定应付得来。
“不过,为了保证筱玉完成任务,您还得把那恶人施害她和她家的片断在她梦中重现一遍。”
老者点头,“这是自然。”顿时,他手上现出一块淡黄色的玉,晶莹透亮。离翁口中念念有词,覆在玉上的手指一挥,指向了床上女孩额前,一抹耀眼的光就由他指尖飞入女孩眉心,没入其间。
女孩立马蹙眉,欲翻身。
离翁上前握着她小小的手臂,手掌轻抚其头部。
“徒儿,你心性已稳。师傅知道你不想重复的人生,需要的是有冲劲的生活。为师这就为你暂留二十四岁之前的记忆。”
使者慌了,他想说凡世的若梦可是单纯的紧,二十四岁之前记忆哪够。可是离翁已在施法,不能中断啊,他阻止已然来不及。
离翁施法完毕,又念念有词几句。
使者问,“离翁,那恶人可是心机甚深,筱玉只有那么点记忆怎够?您是不是再,”加点记忆啊。
离翁笑了下,“放心吧,筱玉搞得定的。你只是从成长过程了解她,但若梦的心性,我这做师傅的还能不比你更清楚?你们只要不再去下禁制。”
好吧。使者笑笑。
离翁帮小玉儿把单被掖好,起身,“记住,这是我徒儿,你日后不可对她再做什么。”
使者压下心中之气,“若完不成任务,”
老者笑了,“才刚和你说过,你就放心吧。你不了解她对俗世父亲的感情?梦中那些情节,足能令她醒来后想法动手的。她思虑周全,但凡动手,必能成其事。”
使者松了一口气。只要那事一成,便也同样能平了苦主陈氏心中的许多怨气。陈氏再重生,经历一世幸福,便能变回自己。
问他为何这般做,说来还是他给筱玉下禁制时,连环导致下造成的麻烦。他又怎么会告诉老头这些事。嘴上只是说,“吾相信离翁之力。”
老者笑了笑,无语。
两位一离开,房外的狗就能动能吠了。狗吠了一声,就发现两人早没影了。
房间里,
床上的筱玉感受到了一股暖融融的力量,又渐渐消失。她未来的及睁眼,又沉沉睡去。陷入了一个又一个的梦境之中。
那是她家刚到西镇初中几个月后,
老杨进到女儿房间,从三页柜的抽屉里拿出一个黑色拉链袋,取出十元钱来。
“玉儿,你去买书,我只能给你十元,再没多的了。”
筱玉正欲说够了,又听妈妈说道,“你还不能全都用完了啊。这钱可是我们家这个月的饭钱里拿出来的。”
筱玉疑惑地看着妈妈,“我们家变得这般穷了啊?”十元钱都要她省?
老杨的眼眶顿时红了,“不是穷了,还怎么着?到了西镇初中,我和你爸拿的都是民办工工资,每人每月才六十元。”
筱玉搞不懂教委为什么会降爸妈的工资,还这样低。不过,教委人不兑现承诺的事都做的出,好象啥事都不奇怪了。
“之前在农校那长时间,你们都拿那高工资,我们家怎会没余钱?”
老杨气愤地说道,“余的再多也经不起这样耗。你爸三天两头病,不用花钱治?”
筱玉不相信几个月,钱就全没了。就是妈妈把钱都弄回娘家去了,可是追究有用吗?能弄得回钱?所以只是问,“爸爸得的什么病?腰伤复发了?”
“不要是腰椎的问题。是胸肋到胳肢之间出了问题。还不是没钱去治,又请不动假,才拖上那久才去。”
老杨一脸垂丧地坐了下来。
终于导致了这种结果吧,满意了,还是后悔了?垂丧有什么用?那些钱再也回不来了。如果还有钱,妈妈照样送钱去给娘家。筱玉一点也不同情妈妈。
老杨轻微的抽泣声令筱玉回过头去,只见妈妈抬起眼时,眼眶红了,一片湿润。
“我们家现在不得了了呢。这里文办两个人没得这样欺负人的。逼着你爸去联小煮饭,你看你爸那个身体,怎么做的了重体力活啦。你爸不去,就说你爸不服从工作安排。
你爸病了,医生早就要他去住院。他找文办那两人请假,他们居然说你爸是懒病。在农校时好好的,怎么一到这里就病了?这是找由头和借口不肯去做事。”
筱玉一听,火爆得声音都大了,“他们安排爸爸去煮饭?脑子没烧糊涂吧?”
老杨抬头,“我难道还说假?”
筱玉冷笑,“十年前,县长亲自指派爸爸来农校主管事,相当于副校长。爸爸七年都是这职务。后来农校划归教育系统,教育县长要留下爸爸这个得力人手,非不让农业局局长带走,那就好好待爸爸啊。却被教委一下把爸爸的职务变成了保管。那也没啥,却让做着副校长的工作。一做就是三年。
农校要解散,爸爸只把财产这项遗交边好就行了。孔县长却把副校长置一边,让爸爸接下遗交总负责人重担。爸爸还帮她圆满完成了任务呢。当时孔县长如何说的,一定安排好爸爸的工作单位和岗位,县长和教委的人当场答应的。
现在倒好,爸爸工作做好做完,他们就把爸爸扔在乡下学校不说,连职务都未定。现在居然让一个有管理能力,财务工作经验,受过公伤干不得重活的人去小学煮饭?这就是他们答应的好生安置爸爸?”
“现在这里不是农校了。”老杨说着。
筱玉气愤地在书桌上放了一掌,“不是农校,那也归县里管吧。爸爸是犯错了吗?他非但没犯错,还算立功吧?农校吴校长总是上面安排的吧,没本事担重任,关爸爸什么事?他们求爸爸帮忙解决了遗交那样大的麻烦事务。他们不谢谢爸爸就算了,还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