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宴乐(下)(2 / 2)
送恒国使节出了宫门,和谭越寒暄了两句,观芒就小跑着往“养学殿”赶,直跑得有些气喘,额上沁汗,也不通报,让门外的两个寺人推开殿门,就这么走了进去。
“观芒,喘匀了气,堂堂大国的宫正,寡人看着像条老癞狗。”薛无疆笑骂着。
“知道君上候着,就跑得急了些。”观芒深吸口气憋着,才把话不间断地说完。要说这宫内,敢直呼观芒名字的,除了几个受宠的公子和君上之外,没了,但敢把观芒比老狗的,却只有君上一人。
“今天啊,寡人真是后悔让启严那个家伙奏乐助兴了,不但没赚着济国的脸面,还把寡人的面子给丢了,”薛无疆看着还有些气喘的观芒,“现在想想,其实济国的面子也丢了,只不过不是丢给天下人的,是丢给姜黎的。”
观芒不知道其中的详细,也不开口询问,就当一个沉默的倾听者。
薛无疆就缓缓地将席间的事情说起,却有意略过了与姜黎附耳说曲相关的那一段,直讲到对启严的处置,观芒听着,觉得少了些什么,但具体少什么,完全没有头绪。
“启严执掌大司乐,现在想来,确实不够妥当,”观芒斟酌着词句,小心翼翼地说,“只是当个守陵大夫,又有些罚重了些。”
薛无疆一愣之后才恍然,自己没有说武王祭那一曲。
“寡人听闻,启严这人,目中无人,去了大司乐一职,留在临阳是祸非福。”薛无疆说着理由,牵强得自己都不信。
观芒意会,不再深追,点头唯唯。
“观芒,你那一边如何?”薛无疆话锋一转,看着观芒问道。
“按照君上的吩咐,在席间探了探柳叔景和禹国副使,”听到薛无疆问起,观芒才说起来,而且拣着紧要的说,“柳叔景虽只是恒国下卿,但此人野心不小,要是公子昂靠不住,柳叔景可以成为下策。”
薛无疆听到,点了点头。
这种事往往只能意会,不必明说,柳叔景若是有意,也不会回禀郝昂,柳叔景若是无意,这事只会造成济国与郝昂的隔阂,无论如何,柳叔景都不会对郝昂说起,而对济国而言,多一张牌,就算用不上,也是底气和胜算。
“禹国呢?”
“禹国副使,那人只是个中大夫,性子却是直烈,言行很是偏颇,要指责一下倒也是可以,却找不出大空子,拿不住。臣一想之后,就不再多说什么。”
薛无疆皱了皱眉。
“恒国都是些软腿子,禹国都是敢抛脑袋的人,小国真真是有趣得很,”薛无疆颇有些感慨,忽然又想到些什么,继续说道,“禹国献的那一批礼,寡人实在看不上,尽数丢到茅厕里去。”
观芒应了诺,面对着薛无疆往外退,喊开殿门,待要出殿,却听到薛无疆又开了口。
“禹国献礼的谢表就不要费力去写了,今天不用管他们,明天大早派人去,让他们马上出济国,回禹国去吧。”
观芒又应诺,心想禹国是怎么了君上,君上连虚礼都不做了,要把人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