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诸多疑点（2 / 2）

李旦谢过那位番商，随即向贺篙拱手辞别离开市舶司。

出了大门，方各海和老魏都疑惑起来。

“李头人，你叫我陪你来一趟市舶司，可我也没听出有什么名堂呐。”

李旦瞥了一眼身旁的老魏，老魏则也是拱手说不知：“莫非是头人觉得那个郑秀有问题？”

“说不准，以我现在手头上的信息让我硬说郑秀有问题未免有些牵强附会，可那安南商人身上，确实有诸多疑点。”

首先最令人怀疑的就是商引，这位安南商人的商引是隆庆六年签发的，彼时正是林悟贤在位，所以李旦有理由猜测这张商引是当时签发的一张空白商引。

若真是如此，问题来了。

这张商引自开出以后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两年有余，说是先前在广东地区跑船李旦可以理解，可是万历初年末，广东叛军四起，很显然是不适合跑船了，可即使那个时间点下，郑秀仍没有来月港，而是等到了万历二年末才来的月港。

要知道一张空白的商引在黑市里要价可不低，郑秀既不贩卖给西洋商人，也不自己使用，足足是在身上放了两年，这首先就有点违反常理。

再者，李旦不认为郑秀的商引是后来从黑市购得。

首先是没必要，毕竟安南国没什么特别值钱的特产，更多是水稻与粟米，而光卖粮食，这里头的利润空间也太小了，不值得郑秀去费尽心机淘换一张月港商引。

所以在李旦看来，郑秀在这个时间点拿着商引来月港，其心态更像是“不用白不用”，亦或是为未来铺路。

再一个疑点便是海祭。

为什么郑秀一个安南人会去参加海祭？而且似乎还对当地习俗很熟悉，第一次去便带上了小三牲。

毕竟郑秀到月港才三天，应该一门心思是在做生意上，而不是去打听风土人情。

李旦心中吃不准，眼下既不想放弃这样一个筹粮的机会，却又担心这里面会有什么猫腻。

老魏听了之后也是猛地想起了什么，补充道：“说起来那个郑秀私底下还托我给他买一些枪炮。”

“什么！”李旦不禁嗓音提高了两度，“老魏你为什么不早说。”

老魏则是颇为无辜地摊手解释道：“回头人，其实像他这样想买枪炮的商人在月港并不算少数，尤其是李茂和马八魁还盘踞在海南没有剿灭，跑船的人都想买些家伙事儿傍身，这挺正常的。”

“那你给他找来了枪炮吗？”

“那倒没有，毕竟他才来月港三天，哪可能那么快就找到。”

听到老魏还没给郑秀找来枪炮，心下倒是安心了几分。

此时，方各海看出了李旦的犹豫，却是大大咧咧不以为意道：“李头人想的也忒复杂了，依我看他一个商人还能闹翻天不成？你要是觉得跟那家伙走不太放心，我大不了带着海沧卫的船在后面跟着你便是。”

李旦遂是点头，他原本带方各海来就是这样打算的，毕竟自己的帆船因为要装粮食，不可能携带太多火炮弹药，火力不足的大帆船走在海上心里还是有点虚的。

“那麻烦老方你赶紧回海沧卫点上些兵将，明天我们在码头会合，你直接跟着我的船便可，不要让他们发现了。”

方各海拍了拍胸脯，便是去海沧卫点兵了，李旦则是带上老魏去平安客栈见郑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