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你方唱罢我方唱,乌殃怪哉何是头(2)(2 / 2)
“当初那事儿就闹得沸扬,大索神京的事儿都来了三回,吾那时将与你岳母成亲,还未奉旨戍关,那送亲的轿子都叫御前亲军翻来倒去搜了尽个把时辰。
听说着全广,当初就是戾太子门下,案发之后,先皇念其劳苦功高,涉事不深,故网开一面,饶了身家性命;
只到头来,还是逃不得命中劫数啊!”
这厮满嘴感慨,屁话一箩筐,干货却无二两,听得王土旺额头大筋直抽抽;
见自家女婿这般模样,秦烈武自晓他不禁逗,当即不再玩火,低语道:
“戾太子一案吾知晓不多,然这全广,却是挡着别个的路了。
他本为计相郑玄相公麾下,掌着运、钱、粮、度,虽是天下一等一的肥差,却最最容易遭算计。
此前六部未实,郑玄相公悯他兢兢业业,护得住他周全;
现权责交接,户部尚书之位空悬,郑玄贵为计相,实权从一品,自不可屈尊降级去干那从二品的户部尚书,便是平调,也只有尚书省尚书令才可;
然坏就坏在此处!
晋淮党争何其烈也,朝堂上那一双双贼眼,可都盯着六部呢,工部闲差遍地,不遭人惦记,吾等兵部...”
言道此番,秦烈武情不自禁望了眼自家女婿,心头再度泛起阵阵庆兴。
“兵部自无碍,军中也没几个敢在你当面耍横的,纵是想往兵部塞人,没你这厮点头也不得行。
至于余下四部,尚书侍郎之位,那争得叫个激烈。
广全不似徐成阼那老狐狸,成日里见势不对就磕头起骸骨、告老还乡,那广全心里还藏着期盼呢~
可越是如此,群臣百官却越容他不得。
若是叫郑玄得了尚书令,手下有掌着户部,岂能得了。
依吾看呐,这是淮党与晋党默契给郑玄下绊子呢!”
话音落下,王土旺久久未言,周遭只余马蹄声滴答作响。
又过了近盏茶功夫,王土旺这才轻叹一气,问起了广全下场,随即就听;
“下场?呵呵~
父二妻一,流放岭南,余下相交密切亲朋,皆遭牵连,家小一应仆从,贬官奴的贬官奴,充教坊司的充教坊司。”
他语气中带着落寞,便是笑,亦叫王土旺觉着寒凉;
权争激烈不过如此,父二族,妻一族,非是谋逆,竟牵连如此之广,简直骇人听闻。
况且这全广可是堂堂三司度支使全广,常人眼中权柄滔天的大官,自己还未发声,便因挡了别人去路,就被栽了个莫须有的名头,拿了全家老小。
想到这里,王土旺愈发觉着手里有兵是何人重要的事儿;
莫瞧眼前风光,权力悉归天管,若无手底兵权,哪来挺直腰杆。
一番感慨,王土旺转瞬便将心头阴云挥散,乐呵一笑,又似安慰岳丈又似安慰自个一般,道:
“咱归了京只管做缩头王八,若不辱到咱头上,一切好言!
若欺上门来,了不得某舍了面皮不要,进宫哭去!
若是再不得行,日后岳丈怕是就要唤某西凉王太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