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军人的责任(1 / 2)
“后面还附加了一个地震白日祭的文章,也请你们关注一下,从这里可以看到一个大全景,之前我们所了解的资料都过于碎片化。通过这篇文章我们就可以看到,在这场大灾难中我们国家体制优越性体现得淋漓尽致。”
大家把书都慢慢翻到最后,杨骁快速浏览了这篇不过一两千字的文章,里面用大量的数据表明这次灾害的损失与投入情况。
“报告指出,截至18日12时地震已确认近七万人遇难,近四万受伤,失踪接近两万人。
——这是新中国成立以来烈度最强、破坏最大、灾情最重、救援最难的大地震。然而从地震发生瞬间到“黄金救援72小时”结束,再到震后10天废墟下生命之火趋于熄灭,对生命的拯救从未停息,名同胞从废墟中获救,360多万伤病员得到及时救治。
——蜀道难,抢通灾难中的蜀道更难。各路大军以血肉之躯劈开拦路石、荡平堰塞湖、阻隔泥石流,90多天里,254个不通公路的乡镇“孤岛”抢通251个,820多万群众紧急转移安置。
——灾区病床告急!医疗设备告急!医护力量告急!一场“非战状态下最大规模伤员转运战”打响了。13天里,位重伤员安然转送全国20个省区市的375家医院。
——4600多万人受灾,超过北欧五国人口总和,每8个四川人中就有一个失去安身之所。仅仅过了3个月,450余万户、1000多万受灾群众基本实现住房过渡安置。
——大量房屋倒塌,数万人被埋废墟,然而震后3个月,大灾之后无大疫,灾区没有发生一起与地震相关的传染病暴发疫情和突发公共卫生事件。”
“这也就是咱们国家,要是放到世界任何一个国家,你看看会怎么样?!”
“人类清洗计划!”
杨骁点起一根烟,慢悠悠的说了这样一句,众人都疑惑的看向了他。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你们可以看看九一一发生后对双子塔的救援与05年新奥尔良水灾救援,就会发现,他们选择的就是优胜劣汰!
一个是高档写字楼,一个是经济不发达地区。大兵都是带枪进去的,为什么,避风的群众们得不到及时的政府救援,基本生活物资告罄,一时间情况失控,暴乱、抢劫、逃亡、恐慌笼罩城市, 称之为浩劫都不为过!
再看看我们的军人,是怎么进去灾区的,是吧?!”
杨骁拿出一支烟递给马小龙旁边的这位姓詹的军人。
老詹成熟稳重,他与马小龙聊天之中话语还是比较少,只是马小龙眉飞色舞的连说带比划,偶尔才露出微笑。
刚刚大家开始翻阅杨记者带来的图书时,他也是一直静静的在听,时不时也频频点头,感动处也会表露出来。
杨骁其实对他还是比较感兴趣,心底也猜测老詹是不是那支英雄连队里的一位,现在有了机会,他潜移默化的把目标就转移到了老詹身上。
老詹说了声谢谢,接过杨骁递过来的烟,点燃后,深吸一口,缓缓吐出。
“没错!我们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尤其是遇到这个百年难遇的特大灾难,我们不上谁上。抢险救灾本就是我们军人的本分,枪炮是对准敌人的。所以我也非常不理解他们那些军人携带枪支弹药进入灾区的举动。
在这场灾难发生时我们的被下发的任务是查明灾情,每20分钟报告一次,而且灾情由央视新闻滚动播出。”
杨骁心理不由得一阵激动,就是他们了!而周围的其他人还懵懂不知,只是以为普普通通的一次救灾行动,新闻中有那么多的救援部队,老詹也许只是其中一支。
但是他们哪里知道,老詹这只部队起到了多大的关键作用。
“老詹,那给我们讲讲吧!”
杨骁又关切得给他的水杯续进一些茶水,老詹点点头,表示了感谢。
“好吧,我们的主要任务就是前探灾区,为后方反馈灾区的一些基本情况,当时出发那天大雨倾盆,狂风不断,天气异常而且还余震不断。
由于事发紧急突然,没有指北针,没有大型照明设备,没有开路工具,我们就背上卫星电话和简单的行囊,沿江堰至映秀的公路摸索前行。前方道路被塌方山体阻断,巨石、泥流、滑坡横在面前,头上飞沙走石,每前进一步都有生命危险。
才走出几公里,就遇上滑坡路段。上面是高不见顶的残损山体,下面是仍在不停涌动的泥石流,形成一道无法逾越的屏障。晚上7点多钟,在前行的途中,由于隧道垮塌,道路中断,造成多台地方车辆被砸到坎下,但没有发现人员伤亡。
脚下的路根本不能称为路——泥石遍地,第一脚下去,第二脚就不知往哪里迈。我们不是靠脚在走,而是连滚带爬踉跄前行。出发不到10分钟,所有的人都成了泥人。没人熟悉路况,天下着大雨,四周一片漆黑,两边都是山,身边轰鸣的岷江成了唯一的参照物,我们只得顺着河谷开进。
我们闯过道道天险,只为执行出发时团部下达的死命令!”
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开始把注意力集中过来。
“行进的前方又是一处大滑坡,部队没法再开进,只能翻山。这是一座充满杂草、荆棘、滚石的荒山。我们也相互叮嘱“注意脚下,用手抠住石头。”靠着手电筒微弱的亮光,战友们互相鼓励,艰难前行。
三个小时过去了,我们终于在狂风大雨中翻过山岭,到达紫坪铺电站。大坝风力很大,风急雨骤,黑夜中的大坝高不见顶。借着手电光,战士们发现200多米高的大坝已经出现裂缝。翻越大坝必须通过600多级的台阶,而台阶旁的铁栏已经变形。走在陡峭的台阶上,呼啸的狂风吹来,必须死死抓住弯曲的扶手才能站稳。
我们顺着大坝上狭窄的维护梯往上爬。狂风中,人像是被吹起的风筝,稍有不慎,就可能跌落坝底。大家紧紧拉着梯边残存的钢筋,一步一步往上爬。
行至中途,突然遭遇余震,我们相互呼喊小心,拼命把身子贴近台阶和扶手。背着发电机的我们战友孙波差点跌下大坝,所幸身旁战友及时把他拉住。站立的地方太狭窄,我不敢乱跑,只有拼命地把身子贴近山壁。石头几乎是贴着我的后背飞进江中,吓出我一身冷汗。几分钟后,又一块数吨重的巨石呼啸而来,直接砸向同班战上刘仁州站立之处。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刘仁州瞬间变成了个泥人,巨石砸在离他不到一米远的地方,溅起的泥浆喷了他一身。后来他说真是惊出一身冷汗,还以为当场牺牲了!”
老詹喝了口水,眼神坚毅得环顾了一下面前的众人,“我们出发前都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用我们团长的话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考验我们的时候到了!”
铁军,相里官长都感动起来,几乎都坐不住,索性直接坐在了地毯上。
“越过大坝,滑坡路段越来越多,我们上翻下绕,以公路为参照,艰难地向前突进。极度的饥饿、疲意、伤痛,挑战着每一个队员的生理和心理极限,有的战士不小心扑通一声跌坐在泥石中,大家拉起他继续往前跑。当时我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要拿生命做赌注,与时间赛跑,就是跑死也要朝前倒。”
“我们继续爬行不足一公里,一堵5米多高的墙拦住了去路。
“搭人梯,翻过去!”队长大声命令我们。
两个战友就用手死死地扣住墙壁缝隙,其他战士踩着他们的肩膀,一推一送。黑暗中,我们陆续越过高墙。
当时我还回身用军用手电筒照了一下这堵高墙,心里一阵后怕一一狂风暴雨中,墙上密布玻璃尖刺,下方半米外就是悬崖,黑暗中,这堵墙犹如一个张着嘴的巨大蛋兽。如果在白天,很难想象有人看到这情景后,还敢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