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萧长荆要娶李瑜(2 / 2)
夏东珠呆呆地追随着他高大的背影,心头一片茫然。
萧长荆很不对劲。
“公主是不是与他闹别扭了?他平日那般护着你,今日没理由抗朕的旨意。”
夏东珠收回目光,安抚皇上,“皇上良苦用心,阿玺感激不尽。只是,或许阿荆也有难言之隐。”
皇上却气的一拍桌子,“他能有什么难言之隐?他的路,朕早就为他铺好了,他只要顺着朕的意思去做就好。朕与阿骐也谈了,那个臭小子巴不得阿荆继位,他好飞出京城去闯荡江湖云游天下……”
夏东珠心里也不是味儿,她想到了另一件事,便又跪在地上。
“阿玺还有一件事,想请皇上恩准。”
“何事?公主起来说话。”
夏东珠谢恩站起身,“前几日在宫中偶遇到云棠公主,知道公主的眼睛看不见,阿玺便为公主检查了一番,发现,公主的眼睛或许还有救……”
皇上惊得一下子从御案后站起来。
“公主所说可为真?”
夏东珠点头,“只是现在还不能确定,阿玺为公主要了一滴血,转交给了司马老神医,阿玺怀疑云棠公主的眼睛是被人下了蛊……”
皇上惊得一下子又跌坐在椅子上,“这怎么可能?”
夏东珠点点头,“皇上勿要担心,这只是阿玺的猜测。只要司马老神医能鉴出毒素,以他之神鬼莫测之医术,定然能帮公主解毒。只是阿玺可能要将老神医带入皇宫,还请皇上恩准。”
“朕准了。”
皇上连犹豫都没犹豫就允了,“你身上有朕赐的令牌,可直接将司马老神医带入皇宫,朕会知会皇后一声,也不准她为难你。”
皇上想必已经知晓,皇后不待见她的事。
夏东珠急忙谢恩,“谢皇上恩准。”
随后皇上一叹,语气软下来,“公主赶紧出宫去追阿荆,朕感觉他有点不对劲,还望公主能帮朕劝劝他,朕只有将江山交到他手里,才能放心。”
夏东珠急忙福身,“阿玺领旨退下,皇上保重。”
皇上看着夏东珠离开,重重叹息一声,自言自语道。
“朕真是难呢!想成全公主,没想阿荆竟直接拒绝了朕,这让朕何以堪?又让公主情何以堪啊!可惜,阿骐不争气,朕不能拿祖宗的江山开玩笑,传给阿荆,最是合适。”
韩公公急忙又奉上热茶,“皇上一心为青城王着想,想必他舍不得公主,终会答应的。皇上且安心。”
“唉。”皇上唉声一叹,“阿荆对朕这个位子从来不上心,如今更是避之唯恐不及。朕以为他心恋公主,太子丧,朕故意赐了公主那个身份,就是想让阿荆就范。如今倒是朕骑虎难下了。朕也没想到,阿荆是真不想做帝王。”
韩公公也是一叹,听着皇上的唠叨,摇头无语。
夏东珠出了御书房暖阁,举目望去,哪里还有萧长荆的身影?他如今连等她一等都不愿了。
夏东珠心里有点难受,慢腾腾往宫外走,突然斜次里一个宫婢走过来,冲她福了福。
“公主,我家娘娘有请。”
夏东珠眼一眯,上下打量着小宫婢,试探地问。
“是陈婕妤娘娘找我?”
小宫婢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
“前面带路吧!”
小宫婢二话不说,直接转身就走。
夏东珠朝着四周看了看,见并无人注意,她抬脚跟上小宫婢。
到了宫中佛堂,小宫婢示意夏东珠进去,夏东珠跨进佛堂,就看到陈婕妤正跪坐在蒲团上闭目念经。
她轻声一叹,对着观世音菩萨虔诚地嗑了三个头。
陈婕妤慢慢睁开眼,声音轻咛,“公主可是有答案了?”
夏东珠自然知道她指的是什么?
“原来娘娘一直都是知情人,你进宫,是为了躲避某些人吧?根本不是安国公想救你,而是萧煊要灭口,因为你是知道他真实身份为数不多的人之一。”
陈婕妤没说话,慢慢闭上眼。
夏东珠瞧着她,看来她是猜对了。
“萧煊在北蛮的名字叫拓跋煜,他取‘煜’字,就是暗示自己的身份,将来若是在北蛮混不下去,就回来做‘萧煜’……他可真是异想天开,不自量力。”
夏东珠鄙视一声。
“许太妃当年也真是胆大,瞒天过海,将双生子其一送往北蛮,若不是老青城王当年身子骨极差,恐怕以许太妃的手段,如今的皇位应该就是他的了……”
陈婕妤叹息一声,好像卸下了重担似的,长长吐出一口气。
“公主太过聪明,以后切要当心,萧煊不比萧煜,他阴险狡诈,为达目地不择手段。如今他逃回南萧,必要掀起一番惊涛骇浪,皇上和青城王都不知情,恐怕会被他蒙骗。”
夏东珠轻嗤一声,“他中了我的毒箭,活不了多久了,我不会给他祸乱南萧的机会。”
陈婕妤倏地转过身,瞪大眼,“公主说的可是真的?”
“就在昨日,青城王得到拓跋煜的消息,带人赶往青龙寺,二人在寺中血拼。拓跋煜中了我的毒箭,娘娘是知道我的医术的,其实甚少有人知道我用毒比我救人的本事更大,我笃定拓跋煜绝活不了多久。”
陈婕妤轻呵一声,身子一歪就坐到蒲团上,脸上的神情似喜似悲,最后只余一行清泪。
“没想他竟也有今日。”
夏东珠瞧着陈婕妤,见她眼中带着一抹恨意。
她心中疑惑,难不成拓跋煜曾对陈婕妤也做过什么?
女中眼中的恨,无非爱恨情仇。
想着拓跋煜曾对李瑜做过的事,夏东珠再看陈婕妤时,心头就浮出一个念头。
萧玉翀不会根本不是陈储的儿子,而是拓跋煜的儿子吧?
当然这话,她是绝不会当面问陈婕妤的。
谁的心中没有痛呢!
“我乏了,公主请回吧!”
陈婕妤片刻后又恢复了那无欲无求的模样,闭着眼,跪坐在蒲团上,嘴里念着经。
夏东珠便从蒲团上站起来,走到门口,突然一声。
“蓝瑛郡主刘妙对萧玉翀一见钟情,我与她做了交易,欲帮她救出萧玉翀,望娘娘知晓。”
陈婕妤闻言猛地睁开眼。
回转身,夏东珠早已离去。
不知为何,陈婕妤眼中又浮现出一丝绝望。
夏东珠在府里窝了两天,她此刻正扒在池塘栏杆上,看着塘里的锦鲤,一直在想该如何说服皇上放了萧玉翀?
想了各种可能,都被她否定了。若此事没有萧长荆帮忙,她自己还真不好解决。
夜枭匆匆走来,脸色极是难堪。
“公主,出事了。”
夏东珠撒下一把鱼食,抬起头,“出了何事?”
夜枭抿抿嘴,“方才得到消息,青城王萧长荆退了李瑜与礼部尚书府长公子李柱的婚约,并向皇上请旨,要娶李瑜为侧妃。此事已在京城传遍了,并且青城王府已对外宣布,婚期定在了三天后……”
夏东珠惊的一下子从栏杆处站起身,“你说的可是真的?”
夜枭点点头,从怀里拿出一份大红的请柬递过去。
“这是青城王府刚刚送来的……”
夏东珠瞅着那艳红的请柬,一屁|股又跌坐在栏杆处。
“夜枭......”
好半晌,她才轻唤一声,心头慌乱的不知该如何是好,“备一份厚礼……”
“公主……”夜枭担心一声,”你不该去青城王府问个明白吗?”
夏东珠摇摇头,“没有必要了......夜枭,让我单独静一会。”
夜枭离开。
夏东珠一直扒在池塘栏杆处,直到天色黑透,她才静下心神想明白了。
她知道,萧长荆此举,是为了李瑜。
他心怀愧疚。
他心里一直都知道,李瑜是不情愿嫁给李柱的,她一心想留在王府嫁给他。
如今李瑜出事,萧长荆想护她,便接受了她。
他宁肯负了皇上,负了她,也不愿再辜负李瑜。
夏东珠轻叮一声,心生疼生疼的。
她不怪萧长荆,这是一个有情有意顶天立地的男人该做的事。
她没有爱错他。
可她,已没有留在南萧的意义了。
一瞬间,夏东珠就做了决定。
“夜枭……”
一直守在暗处的夜枭立马走过来,“公主,天黑透了,回房吧!”
夏东珠长舒一口气,将从刘妙那里得来的老青城王的王佩递给夜枭。
“找一个精致点的匣子装上它,把它送往青城王府,就说是我送给青城王与李瑜的贺礼。”
夜枭仔细观察她的神色,见她云淡风轻已不再难受,便忍不住问。
“公主以后要如何打算?”
夏东珠轻松地站起来,拍拍夜枭的肩膀,“待我做完手头之事,咱们就回西羽……我想父皇母后了,流浪那么多年,都快忘了故乡的样子了。”
夜枭眼中一潮,笑着道,“咱们西羽国才是这世间最美的地方,公主一定会喜欢。”
夏东珠笑着,抬脚就走。
玉佩当晚便送到了萧长荆手中,他看着玉佩,没做任何反应。他似乎读懂了夏东珠的心思,他不能挽留,也不配挽留。尽管心如刀绞。
第二日早朝后,夏东珠头一次穿着西羽皇太女的正装进宫去见了皇上。与皇上在御书房暖阁谈了整整一个多时辰,出来的时候又去了趟佛堂。
陈婕妤依旧跪在蒲团上闭目念经。
夏东珠站在佛堂门口并没有进去。
“皇上已经答应了,要放萧玉翀出京……此事做完后,我便不能来看娘娘了,我要回家了。”
陈婕妤身子一晃,慢慢睁开眼,她未转身,清冷一声。
“他是弑父逼宫的叛逆,公主是拿什么与皇上做的交易?”
夏东珠也不相瞒,“用我的嫁妆,西羽国一半的国库……”
陈婕妤闭了闭眼,“公主这么做,值得吗?”
“值得!萧玉翀的狗命虽不值钱,但本公主一诺千金,答应别人的事,自然要做到。蓝瑛郡主对他情根深种,若是二人能纵情山水,做一对恩爱夫妻,我也算做了一件功德无量的大好事。”
陈婕妤有些遗憾地说,“公主是想放弃青城王?莫要草率,别后悔终生。”
“唉。”夏东珠唉声一叹。
“天寡之命,三嫁两寡,太子也殇,我认命了,不打算再嫁人了。”
夏东珠说完,再不停留,转身就走。
夏东珠从皇宫出来,便去了魏府。
她所剩时间不多了,一定要问明白,魏禹与肖大小姐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