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信寺(1 / 2)
我的脑子恍恍惚惚地清醒过来,眼皮却像千斤坠沉河,周身发困,又痛得要死:最好不要动,因为我一动就感觉到内脏像被人用刀剁,骨头被人敲碎那种剧烈的痛。
我意识到我应该是被一群人围着,被人讨论着,正在被人处决:我的身体是被吊起来的,有根绳子吊在我脖子那里,我的双手反绑在背后一根柱子上,双腿不着地,曲着被固定在柱子上:我整个人呈现的是倾斜的N形。四周应该是一圈围观的人们,他们在讨论着什么故事。
我是个被处决的犯人?
我是温碧马?
我死了吗?
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呢?
究竟发生了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在我脑海里转来转去,周围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们,加深了我的疑惑和恐惧。
我呼吸变得越来越快,眼睛肿的发涨,我感觉我的眼球暴突出来,嗓子被一阵血腥冲上来弄得很痒,于是我大咳一声,又晕了过去。
我是被一桶冷水泼醒的。
呵。。。。。。
我忍着痛,努力睁开眼睛,好大一会,眼前朦胧的景象渐渐清晰过来。
我的眼前是一个木搭的高台,高台上前面站着四五个人,挎着刀,手上又提了枪支。高台下方远远近近的围了一圈人。近我身边的两边,左边是一个抡着大刀,也挂了枪的大汉,右边站了一个个子矮矮的人。
我大概搞清楚自己在什么地方了:这是一个刑台。专门处死犯人的刑台。
不过我怎么会被处死的呢?
我活在公元2007年,那可是个太平盛世啊!高楼大厦,汽车互联网,楼价房市,虎头科技开发区,这些都是现代名词,我都一一记得。
眼前这些离奇古怪的背景搭建,看似时代倒退的衣着,失重的空间体验,完全令我丧失时间感。
四周的人没有一个说话,倒是高台下有一些嚷嚷的声音,但是我一点都听不懂。
我早前研究过各地的方言,这般口型和唇形的发音,不像是北方口音,更像是南方口音。
可是这是哪里呢?
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呢?
为什么还有刑台?
我所在的时间又是什么什么时代?
我努力回想再早一点的记忆:哥哥结婚,我们上老宅子拜祭祖先,拜猴子。
哦,猴子,那猴子吃了酒,我看到它倏地变成一道白光,那一刻我好像出现了一个幻象:感觉自己变成白光里一颗很小很小的蛆,蛆有一个很大很大的脑袋,不,应该说,我整个身体只有头部,然后那巨大的头部,轻飘飘地,悠悠然然地挤进白光里边。
然后呢?
然后的事,我就一点印象都没有。
不知道那白光是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有那种整个身体只有头部的感觉,更加不知道白光为何能够让我来到这里。
不过,很快容不得我多想了。
因为台上那些人开始说起话来,左边跟右边那个说了几句,右边的人又点点头。前面那几个人散开,回到我后面站着。
这时候我左边那个人像霹雷一样,凶恶地大吼了一声,只见他开胯扎一个马步,舞动一下那大刀,看样子要砍我。
说时迟那时快,正当左边那大汉正要挥刀落下我的时候,哐当,不知道从哪个方向飞来一个飞镖一样的东西,打在那大汉的手上,那大汉大骂了一声:嘟碌!噶碌素嘿!
接着又听到一阵嗖嗖嗖那样的飞镖往台上这边飞来,左边那大汉应声而倒,右边那小个子就像脚底抹油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