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小鬼遭殃（1 / 2）
那个人气得脸『色』通红, 连声嚷嚷着：“你们放开我，我是河东望族, 是河西节度使麾下行军司马。你们怎么敢这样轻慢我？”那些人根本不把这个人放在眼里, 冷笑着说：“什么河东望族, 什么行军节司马，在我们夫人面前连地上的灰尘还不如呢。你竟敢冲撞夫人的车驾, 是不想活了是不是？
那些豪奴蛮不讲理的抓着那个人, 可能是用的力气太大了, 撕拉一声，连着衣裳都被扯破了。在场围观的人都忍不住哄笑起来。有些人刻薄起来那个倒霉鬼：“看着样子还真是个乡巴佬。竟然不知道虢国夫人是谁！”
“就是, 就是！还一脸的清高相, 等着夫人生气，叫他吃不了兜着走。我们且看着虢国夫人如何处置这个人。没准要把他抓起来打一顿板子呢。”
“对！就当着看耍猴的了。我还以为虢国夫人在新年之前不会回来了。谁知竟然是——莫非是有什么变化不成？”一个人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虢国夫人装饰华贵的车马。车子是拿着最上等的金丝楠木做成车架，上面镶嵌着金银捶打出来的吉祥纹样, 还镶嵌着各『色』的珠宝。在冬天的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辉。就像是天上神仙们的车驾一样。
就算是亲王和公主们也没谁能用得上这样华贵的东西。看起来江南的案子对虢国夫人没什么妨碍。想来也是, 虢国夫人深得陛下宠爱，有皇帝做靠山还怕什么？
“你们不知道吧。现在贵妃和寿王算是彻底翻脸了。在华清宫的时候, 当着陛下的面, 娘子和寿王差点吵起来。如今杨家和寿王是泾渭分明。我看今后还不知道有多少事情呢。”一个人得意洋洋的讲着内幕消息。
“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反正我们也没什么做官的亲戚朋友。娘子和寿王殿下就算是闹得天上去也和我们没关系。我们还是想着如何多挣些钱, 养家糊口更实在些。”有的人嗤之以鼻, 天上神仙的事情不是凡人能妄自揣测的。
“你懂什么？这个事情看起来是神仙打架, 可是你别忘记了神仙是做什么的。行云布雨, 安排我们这些老百姓的生老病死还不都是神仙呢？寿王和贵妃, 谁赢了，对我们的关系都大得很呢。我倒是希望寿王能做储君，现在风气太坏了，很需要有个人出来整顿一番。我们在长安还算是好的，可是乡下呢，那些胥吏们『骚』扰百姓。一会是加收赋税了，一会又要征发徭役。还叫不要老百姓活了？”有个人不满的哼一声，厌恶的扫一眼那些豪横的奴仆们。他们仍旧纠缠在一起，吵吵嚷嚷着。
“也是，乡下如此，成立也好不了多少。且不说安歇捐税什么的，就是一般办事的，不给钱，不找人情总是办不好。街坊上一个邻居家里的儿子都大了，要分家，几个儿子另外立户。谁知里正那一关就没过去，拖拖拉拉的不肯上报。还是找了理正的亲家，送了一贯钱一只羊，两瓶酒，理正才同意上报呢。后边还要给京兆衙门的官员打点呢。本来就是八个钱的事情，你算算——花出去多少呢？这还是拿钱办事的，若是赶上那些黑心的，拿钱不办事。或者拖拖拉拉的。可不是叫人生气！”一个中年人的话引来不少的附和。大家都开始声讨起来现在世风日下了。
“可不是，现在读书没用，拿钱就能买个官儿做。、我要是有门路，有钱也到李相府上闹个官当当。”
“就凭着你，别说是写字了，你认识字吗？”
一个年轻人的话立刻惹来不少的哄笑和吐槽。正在大家开心歪楼的时候，忽然一个面『色』阴沉的男子叹息一声：“你们知道什么，以为寿王做了太子就能天下澄清了？你们可知道，在江南的时候的，寿王一下子抄了十八家最大的盐商，把扬州城一大半的商人都抓住了。多少的房屋店铺都被充公拍卖了。原先值一万钱的生意折变下来竟然五百钱就卖掉了。光是扬州盐商们的家产，就抄没了十万钱不止！等着那些大商人们被榨干了，接下来只怕是我们这些升斗小民了！”
“哪有这样的好事，可恨我不在扬州！一万钱的生意，一千钱买下来也不亏啊！”一个人听了那些话，不由得扼腕叹息。恨不得自己没生出来翅膀，立刻飞到扬州捡漏。
“做梦！你是谁？好大的脸。没有关系你还拍卖呢，还没到扬州酒杯赶回来了！不过是一帮人吃饱了，一帮人饿着呢。现在那些饿着的不满意。我们——哼，还是本分过日子吧。你想上天，可有登天梯的本事吗？别摔下来，粉身碎骨！”面『色』阴沉的络腮胡子，一席话，说的大家都沉默起来。
忽然一阵吵嚷声，接着是鞭子打在人身上的尖锐声音。原来裴冕到底是被按在地上，由着几个仆人用马鞭子狠狠地抽打着。
“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对虢国夫人出言不逊！打往死里打！”
“看你还嘴硬，狠狠地打！”那些仆人一遍骂着，一边抡圆了鞭子抽在裴冕身上，裴冕蜷缩在地上，开始还呵斥责骂，但是慢慢的就不出声了。
很快的裴冕蜷缩成一团，倒在地上一动不动。那些仆人把裴冕扔到街边上，虢国夫人的仪仗缓缓前行，很快的大家就把刚才的小『插』曲给忘记了。长安街上恢复了刚才的热闹。
李瑁正在新建成的寿王府里溜达着，新建成的王府和以前的比起来更加轩昂壮丽，站在正堂上，李瑁看看那些一人和抱不过来的柱子，这些柱子都是上好的金丝楠木做成的。其实整个正堂都是用上的金丝楠木建成。即便是不用熏香，整个正殿里面也弥漫着一股特有的清新味道。
这个豪华的寿王府邸是皇帝特别批准的，自己到底是被架到火上了。也不知道美羊羊现在怎么样了。这些日子，她除了那天在华清宫的宴会上当众发难，直接表示自己的不满，剩下的就没了任何动作。
李瑁心里渐渐生出来不安，对于自己的选择，李瑁很无奈。当时的情景这是最好的选择了，自己要是只抓了安歇贪污的官员，那些和官员们勾结在一起的商人肯定会立刻处理掉那些财产。这样一来的话，就算是抓住了人，也没办法追回钱财。
但是要不查封山水商行，就无法树立威信，多少双眼睛都盯着自己呢。只有先查封了山水商行，才能堵上悠悠众口。叫他们知道自己的决心，接下来的事情才能没阻力。而且在李瑁内心深处，他不想杨玉环离开自己的视线之。
其实李隆基叫自己到江南调查张泰『自杀』开始，李瑁就知道，李隆基一直都对局势洞若观火，今天的局面都是皇帝一手导演出来的。要是自己在江南和稀泥，随便敷衍了事。那么李隆基肯定会疑心，疑心他不是想维护杨玉环，就是认为李瑁和李林甫杨钊这些人沆瀣一气。甚至认为李瑁没骨气成为当朝权臣的马前卒。
被皇帝怀疑和厌弃，都不是李瑁愿意看到的。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李瑁再也不是以前那个有些懦弱的男孩了。现在的李瑁，有抱负，他就算是不能坐上那个位子，但是能竭尽全力做一些利国利民的好事，也不算白来世上走一遭。
而且要是李瑁真的敷衍过去，按着李隆基的小心眼肯定会认为他和杨玉环藕断丝连，一个帝王的猜忌妒恨是很危险的。
皇帝一手导演出来贵妃和寿王夺嫡，要是杨玉环不肯出手，皇帝还会怀疑的。尽管内心很矛盾，李瑁不想和杨玉环真的刀兵相见，可是又不能被皇帝猜疑。他只能狠下心按着计划进行。
既然皇帝叫他参与政务，不培养自己的势力，那是不正常的。于是李瑁最近很忙。李瑁要学习者处理政务，对于官员们，不管是读书出身的，还是士族出身，他都一视同仁。任人唯贤，任人唯才，清退掉了不少尸位素，或者是阿谀奉承，贪婪违法的官员。现在长安的官场上寿王的声誉真越来越高了。
甚至有些官员要上疏，请皇帝册立李瑁做太子。
和寿王这边的紧锣密鼓比起，贵妃那边就显得冷清不少。除了杨钊上蹿下跳的专门和李瑁作对。但凡是寿王提出来的政见，杨钊都反对。但凡是寿王提拔的官员，杨钊都想办法打压。简直是李瑁拥护的，杨钊都反对。李瑁有的时候甚至想，要是自己说太阳石圆的，杨钊也会跳出来说太阳有棱角。
李林甫那个老狐狸却是一直装着上了年纪，躲在幕后不吭声。李适之当初被李林甫给坑怕了。尽管李适之代替了李林甫成为第一宰相，可是虎老余威在，他对李林甫还是心有余悸。
至于贵妃——杨玉环似乎印证了一句话：“一孕傻三年。”她的眼里心里只剩下孩子了。想到杨玉环对青鸾的疼爱，李瑁竟然有些失落和嫉妒。
她难道真的要甘心做个平凡的女人嘛？整天围着丈夫和孩子转？